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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一行是“赵子云从五楼跌落而死。”

第二行有“吴昊”两个字,但不过并不仅仅是吴昊自己所看到的那样,后面还有“头部受到撞击而死”这几个字。这不是死亡记录,也不是警告,很明显,这是死亡预测。

“不行,我必须告诉他!”说着,我便站起身,夺门而出,飞奔而去。

日落西山,路边的路灯也都亮了,散射着那无力的黄光。我一路狂奔,没有在意遇到了哪些人,也没有向那些不小心撞到的人说声“抱歉”。平时要十几分钟的路程,我大概不到五分钟就跑完了,站在吴昊宿舍门口,一边喘着大气,一边敲着门。

门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了我的面前。我渐渐平息了自己的呼吸,向右侧窥探了一下宿舍里面的情况——人都在。我只能小声地对吴昊说:“跟我出来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干嘛神神叨叨的!”他一脸不屑地看着我,话语中有一种鄙夷的口气。

我特别想给他一拳,或者说转身走人,但这关系到一条人命,所以我只好忍了,拿出了藏在背后的左手,让他看到日记。

他的脸色突然就变了,眼里满是愤怒。“你什么时候拿去的!”他的语气十分恐怖,只不过他有意把声音压低了,恐怕他也不太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我无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睛看着他的双眼,刻意去控制对他的恐惧。“你跟我出来,我会把事情说清楚的。”

他的愤怒并没有消失,只不过脸上露出了疑惑,恐怕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回头看了一下宿舍里面的情况,可能发现没有人发觉门口的情况。于是,他一把拉住我的衣领,几乎是拎着我走到了楼梯口。

刚站稳,吴昊就一把夺过了日记,仍然怒狠狠地看着我,把日记举在手里,“说,你怎么拿到的?周俊辉可是说你没找到,是不是你们串通好的?”

“我……”我再一次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咽了一口口水,但是眼睛已经不自觉地开始漂移。“它就在我的宿舍里!”我冷冷地说了一句,声音不大,可能吴昊根本听不到。

“开什么玩笑,我放的好好的,怎么可能到你们宿舍?”

“我怎么知道?”我游移的眼睛回到了那本日记上,而恐惧的心理已经不复存在,作为替代,我充满了愤怒。“我来就不是为了这破事,你都快死了,你他妈知道吗?整天就知道朝我们凶,有本事就坐着等死啊!”

我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声音大了,惊动了在宿舍的人。吴昊更生气了,他又一把抓住我的衣领,这次干脆就把我拽到了宿舍楼后面的小河旁。

天已经完全黑了。

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眼里充斥着愤怒。但是,吴昊却已经消除了愤怒,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你都知道了什么?”

我也渐渐消除了心中的愤怒,缓和了自己的语气,“你把书翻到正文的后面一页。”

他照做了。

不过,一会儿,他一脸无奈地看着我,把日记翻转过来。借着那微弱的灯光,我看到了那泛黄的空白页。“你就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被那片空白给惊住了,只有嘴在不自觉的动着:“赵子云从五楼跌落而死,吴昊头部受撞击而死。”

他收回了日记,显露出一副坦然的样子。“看样子上次我没有看错,呵呵,看样子,我们都被这本日记给耍了。”他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手里握着那本日记,慢悠悠地向宿舍走去。当走到宿舍楼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大声说:“对不起了萧易枫,之前怀疑你真是不好意思!”说完,他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走到了路灯的背面,坐了下来,靠在灯柱上,抬头仰望着夜空,仰望着那点点星辰。

要是别人,或者是在其他时候,应该会思考一下这浩瀚宇宙,寥寥人生。但是,此时此刻的我,所能想的,只能是这次不幸的遭遇:

要是能够回到一个多月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们依旧那样过着无忧无虑,只不过特别无聊的日子,至少,我们的朋友还好好的,还能在一起说笑。即便是那些爱欺负人的人,只要是活着,一切都好。

我想退出,真的真的很想退出,只不过,我还能退出吗?

临近六月,天气渐热。

赵子云已经去世一个多月了,而距上次发现那日记的秘密也过了有五天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什么事,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周三上午有一节体育课,这样的季节,最适合运动了。

我们宿舍四个人换好“装备”,准备去上课,出门正好碰到吴昊几个,因为他们和我们的体育课排在了一个时间。

见到吴昊,我们就跟他打招呼。吴昊当时一惊,向后退了几步,脸色突然白了些许。

“怎么了,昊哥?”刘小帅疑惑地看着吴昊,右手拉住他的衣袖,左手吃力地撑着他的背,生怕他倒下去。“没事吧,昊哥?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请个假,你在宿舍休息?”

吴昊摇了摇头,将身子站稳,脸朝着前方,说了一句,“嗯,我没事,去上课吧。”说完就从我们面前走了过去,都没有看我们一眼。

集训的时候,我们几个班都是分开的,但是,几个班加起来也就十几个男生,所以,一般情况下,自由活动的时候男生们都会聚在一起活动。

我们分成两组,每组五人,准备来一场小型篮球赛。其他几个男生,除了小四眼坐在球框下看以外,基本上都去和女孩子们打排球和羽毛球去了。

分组很简单,我们历史系的5个一组,对面则是吴昊音乐系的三个,加上我们班的程阳和文学班的张杰。

其实,通常情况下,我们两个队在本质上就有实力差距。首先是吴昊,他是学校篮球队的,大一就参加过市里的高校比赛,所以,他是实力最强的一个。其次,就是我们这边有两个不擅长篮球的,一个是我,可以说,我对体育竞技本身就不感冒;还有一个是高尚龙,他是学校乒乓球队的,只不过这操场上的四个班没有人可以陪他。

所以,在过去的比赛中,通常是吴昊一队占有绝对优势。但是,今天吴昊有些心不从力,总是刻意去避开我们宿舍几个人的进攻和防守。

周围有不少女生再围观,时不时会有欢呼和加油声,不难听出,刘缘也在其中。她不仅人长得不好看,声音也有些粗糙,要不是那突出的胸部,恐怕没有人会认为她是个女生。

“昊昊,加油~~”她不断重复着那让我们感到反胃的呼喊,或许能够让吴昊精神振奋。不过,吴昊根本不在状态,也似乎没有听到女朋友的加油。他眼神游移不定,却不是在看球,而是在我们三个身上,而且充满了恐惧。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我们决定暂停休息。吴昊拿起球架下的矿泉水,举起一顿狂喝,几乎空瓶了。然后他很粗鲁的放下,正好撞倒了一旁还没有开瓶的饮料,滚到了他的前方。

我走到他身后,看着那高大的背影,问:“吴昊,你没事吧?”

那个高大的身子转了过来,脸上是虚弱和疲惫。当他的眼睛落在我身上时,瞳孔突然就放大了几倍,,脸色煞白,身体后仰,往后连退两步,正好踩到了那瓶饮料,左脚一拌,右脚向前滑,庞大的身躯顷刻之间就倒了下去,那颗“硕大”的头正巧撞在篮球架的底座上,发出了沉闷而响亮的声音。

坐在底座另一半的小四眼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惊恐地看着这边。而四周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我完全惊住了,那只伸出来想要拉住吴昊的右手,张开着五爪,僵在了空中。而那时刘缘刚刚走到我身边,看到倒在地上,鲜血从头部流出的吴昊,大声尖叫起来,使得所有在操场上的人都停了下来,向这边观望。

周围的人渐渐靠了过来,一边还在讨论着什么,嘈嘈杂杂。四位老师发现了异样,飞步冲进了人群。

在看到躺在地上,头部流着鲜血的吴昊,就好像之前说好了一样,两两分工。

这四位都是学校的篮球教练,所有都很高大,最小都就要属李老师,身高一米六八,不过对于一个女教师来说,已经算高的了。她和王老师负责疏散正要聚拢的人群,而马老师和郭老师负责查看吴昊。

一上来,马老师就毫不客气地推开了跪在那抽泣的刘缘,仔细查看吴昊的情况。他没有触碰吴昊,也不允许郭老师那样做,而是示意她打电话报警。

郭老师起身拨打电话,在拨完号码,把手机放到右耳边的时候,她撇了我一眼。我依然站在那里,没有移动一下,甚至那只伸出的手还在那。

从郭老师的话语中可以听出,她的第一个电话是120,第二个才是110。打完电话后,走到人群中询问有没有人看到发生了什么。很多人都摇头,接着便走了。

突然,马老师拉着小四眼走到了郭老师的身边,厉声问道:“你就在旁边,都看到了什么?”

小四眼浑身发抖,不知道是怕马老师,还是没从刚才的突发事件中回过神来。他唯唯诺诺地说:“我……我……我没看到,我……刚刚……不在看那边。”

“什么?”马老师的语气十分吓人,“你怎么可能看不到?你是不是想为你的朋友开脱?”

小四眼抖的更加厉害,眼里冲满了恐惧。

“马老师!”郭老师拉开了马老师,一脸不满地看着他,“对一个孩子不要这样,你没看到他被吓坏了吗?而且,怎么可能是学生呢?这明显是意外。”

“老师!”郭老师转过身,只见李觉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用手指着我说:“你们没有看见他的手还伸在那吗?”

四位老师同时向我看来,很多还在场的学生也投来了怀疑的目光。空气中传来了困惑的气味,我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讨论:

“是不是他啊?”

“不会吧,看着不像坏人啊!”

“看得出来吗?”

“他是谁啊?”

“喂喂,那不是你们班的吗?”

“对啊,长得倒是不错!”

“真看不出他是这种人!”

“别乱说!”

“为什么啊!”

“刘缘好可怜!”

“就是,就是!”

“你们班都出什么人啊!”

“你乱说什么,就他一个,好吗?”

“喂,小声点!”

“别看了,小心触霉头!”

……

马老师向前走了两步,被郭老师拉了回去。郭老师自己走了过来,用他温柔的大眼睛看着我,“易枫,别怕,对老师说,都发生了什么?”

因为身高差不多,所有我几乎是平视着她的眼睛。我动不了,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只是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推了回去,然后,它不解决的拉住了那只手。

“易枫!”郭老师轻声叫了一声,暗示我放手。我面无表情,没有恐惧,没有疑惑,只是看着那略有疲惫的双眼。

“不是他,是昊昊自己摔倒的!”

我终于从噩梦中惊惊醒,转过头看着刘缘。她双眼通红,眼角还挂着泪珠,时不时抽泣着。

“他看到我,不知道为什么……就退了两步,不小心,踩到瓶子上滑倒的。”我看着老师,千万的恐惧又都涌上心头。

郭老师点点头,左手摸着我的脸,右手摸着刘缘的脸,很勉强地露出了微笑。“没事,没事,救护车很快就到了。”

是的,大概在电话后十分钟,就有一辆救护车停到了操场旁边。两个医生和两个护理员抬着担架急忙跑到吴昊的身边。一个医生查看着吴昊的情况,另一个医生则在一旁准备绷带和针筒。

头上似乎已经止了血,只不过可能已经流血过多,脸色苍白,毫无生机。

医生稍稍清洗了伤口,绑上了绷带,然后再四个人一起把那庞大的身躯抬到了担架上,两个护理员费劲地抬着向救护车走去。一路上,医生还在进行注射和检查。

当吴昊被放到救护车上时,刘缘跑过去和医生说了什么,也跟着上了车,离开了。

众人看着救护车消失在校园中,才各自散去。

那节体育课也没能进行下去,老师们把学生重新聚集起来,交代了几句就都放了回去。

我们四个人一起回宿舍,一路上,没有交谈,没有嘻笑,更没有打闹。一切就好像是一群长不大的孩子,一下子就变成大人了;或者说,我们似乎刚刚受到了洗礼,由天真变得成熟。

一回到宿舍,我们就围着那张小方桌坐了下来,面面相觑。沉默,永远都是在一场意外之后最好的选择。

我们在沉默中等待着消息,一直等待着,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

“到底是为什么?”陈奕永远是第一个耐不住的人,他手中转着那只红色水笔,口中念叨着:“肯定不是人,是鬼,一定是鬼!”

马云浩看着他,但是并没有和陈奕争论,大概,到了这种时候,他也相信诅咒的存在了吧。只不过,只有我知道所谓的诅咒是什么。

后来,消息传回了学校。

在吴昊父母赶过来没多久,吴昊就不治身亡了,据说,他的母亲当场就大哭了起来,无论医生和在场的人怎么劝,都不起作用。

撕心裂肺。

而刘缘流着泪走到楼梯口就昏厥了,幸好没到楼梯上,不然就危险了。

而听到这个消息的我们,虽然有些吃惊,有些悲伤,但是已经没有那时赵子云死时的恐惧了。

不过,吴昊的死爆发了我们剩余十二人之间的矛盾。

就在消息传来的十分钟之后,李觉峰带着几个人“闯入”我们宿舍,怒视着我,拍桌大吼:“你们还在这干什么?萧易枫,你怎么还不去自首?”后面几个人随声应和。

马云浩三人看了我一眼,我能够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疑惑。“我?到现在,还是怀疑我吗?”

马云浩看着李觉峰,眼中的惊疑之色转化为愤怒,那种眼神我从没有见过,血丝在眼中渐渐显露。“李觉峰,吴昊刚过世,不要没事找事。刘缘说了,是吴昊自己不小心的,你你再胡言乱语,就别怪我不客气。”

“呵呵!”李觉峰的表情变得狰狞,邪恶的眼神看着我,“明明就是你推的,刘缘不过是你的合谋人,杀了吴昊,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什么?我和刘缘?”我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我们是一个班的,可是,我觉得不必要去解释,只有猪脑子才会有那种想法。

“对啊!你们想除掉吴昊这个障碍!”

“李觉峰!”马云浩一把拉住李觉峰的衣服,愤怒的看着他,差一点就一拳打上去了。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我大笑了起来,声音尖锐而可怖,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其中包括小四眼在内的几个人都退后了几步。

“看到了吗?他自己承认了!”李觉峰兴奋了起来,就好像自己的推理都被证明是正确了一样。“你们还在干嘛,把他抓起来,送到警察局去?”

“抓我?凭什么?凭你那猪脑子的推理?哈哈哈~”我笑地更加狰狞,“你个废物,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等死了!”

李觉峰发怒了,一步向前,后伸右手想要打上来,不过被身后的刘小帅拉住了。“够了,昊哥刚走,别闹事!”一旁的胡飞也帮忙把李觉峰拉到了后面。

这时,赵子云的舍友张佑文站了出来,一米七零的身子挡在众人之前。那双不大的眼睛在眼镜下被放大,一脸平和地看着我们,“吴昊走了,我们的团队也就散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怎么死的,但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的,无论是人是鬼。至于你们,多少和这件事有些关系,所有,你们还是不参与的好。”说完,他便领这众人离开。在出门之前,他说了一句“放心,不会让李觉峰乱来的!”

我们只能默默地看着他们离开。

留下来的,不仅仅是我们四个,还有我们历史系另一个班的李绍文。他站在马云浩的床下,翘起的头发碰到了床板,嘴角不可思议的挂着微笑。“虽然不是一个班的,但毕竟是一个系的,你们的为人还是很清楚的。不过,我很想知道真相。”

“我也是。”他从门口走了进来,穿着人字拖,卷着裤脚,一件天蓝色的短袖,金属黑色方框眼睛压着那大大的鼻子。

“哟,我们的小道士还在呢!”李绍文坐到了马云浩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甚是清闲。

周俊辉走上前,双手撑在桌上,“我家世代道士,对鬼神诅咒什么的,还是相信的,依我看,今天体育课前吴昊的反应,多半是中邪了。”

“看样子小道士是看到了什么?”

周俊辉看着李绍文摇了摇头,“虽然我学过一点,不过我只知道些皮毛,也没开天眼,怎么可能看到什么。不过,我想你们一定知道点什么。”他转过头看着我,把其他人,包括刚刚平静下来的马云浩的目光都带了过来。

于是,我长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把之前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原来真的的本杀了日记!”周俊辉坐了下来,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那要怎么办?”陈奕看着周俊辉,希望能得到道术上的帮助。

“烧了呗!”李绍文保持着他的那种悠闲,“把日记烧了不就行了?”

“不行!”周俊辉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严肃地说:“对付这种诅咒冤魂,要用三血,就是黑狗血,黑鸡血和纯阳血,其中纯阳血最好。”

“黑狗血和黑鸡血我知道,可是,纯阳血是什么?”陈奕不解地看着周俊辉。

周俊辉看着马云浩,“就是在阴历十月初十出生的处男的血。”

我们都转过头看着马云浩,连李绍文也坐正看着他。

马云浩显得很尴尬,吞吞吐吐地说:“对不起,我……”

大家立刻都明白了,周俊辉叹了口气说:“算了,我想这种货色的冤魂,应该用黑狗血就可以了吧!”

“问题是,去哪找黑狗血?”站在一旁的小四眼问到。

众人面面相觑。

这时李绍文坏坏地笑了笑,说:“这个容易,我知道一家狗肉馆,里面主要就是黑狗,要碗血很容易。”

周俊辉点点头,“那我去买点香,朱砂和黄纸,从那本家传书中找两张符,今天晚上就把事情解决了。”

“可是”,所有人转过头看着我,等待着我接下去的话,“那本日记不在我们手上。”

众人大惊。其实,如果是之前,从吴昊那拿到日记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现在李觉峰他们已经把我们设想为凶手,现在我们的任何举动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会想办法到吴昊那找到日记的!”说着,周俊辉离开了。

李绍文也跟着离开了宿舍,又只剩下我们四个人默然地坐着。

期间,晨雨给我打了个电话,询问我们现在的情况。我没有把一切告诉她,只是说正在想办法解决。

之后,李绍文拿回了一大杯黑狗血,而周俊辉也带来了符和香,只不过没找到那本日记,一切就要扑空。

“喂!”突然,小四眼大叫了一声。

我们寻声望去,看到他正盯着书桌,一脸惊恐。我们又追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被那被碰倒,摊乱的书中,一本黄黄的,笔记本模样的书给吸引住了。

她,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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