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雪
嘉里比拉笑着点点头,“安森,来了,进去坐坐好了,今天正好有新的红酒送来,一起尝尝吧。”安森是与安斯艾尔熟悉的人才可以称呼的昵称。
“好,我的荣幸。”安斯艾尔·郁金香微微颔首,带着和煦的笑容,十分绅士的同意了邀请。
说着几个人就抬脚往里面走,穿过庭院,走过花园的行道,转弯经过碎石小路,就到了松鼠城堡。
卡可伦已经在前面先走了,等梵妮他们到的时候这边已经准备好了红酒,甜品和一些水果。看见走进来的一行人,他走过来躬身欢迎,然后走到自己的主子身后帮嘉里比拉脱下风衣挂在一边的架子上。与此同时,杰弗里也做了同样的事情,他们这类执事虽然比不上菖蒲伯爵的执事,但这类服侍主子日常生活的事情也是学过的。
梵妮不去看卡可伦和嘉里比拉,自己随手解开风衣递给走过来的女仆,同时脱掉自己的靴子穿上崭新的棉布拖鞋就往里面走去,自己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
几个人围坐在壁炉前,梵妮脱下皮手套,端起一杯红酒摇动几下。这是狩魔人家族酿造的红酒,原材料的葡萄浇灌用水也是里面加了特殊辅料进去。轻啄一口,她对上嘉里比拉的目光,笑一笑,“还是这里的红酒有味道,在外面最怀念的就是圣爱丁堡的红酒了。”尤其是那个人酿造的独一无二的怀念。她在心里补充道,威廉,没有了你的圣爱丁堡,太寂寞了。
嘉里比拉端着卡可伦递到手上的红酒,突然看见梵妮的表情,一瞬间就想到了什么,于是打发了卡可伦下去。安斯艾尔也跟着让艾弗里也先出去了,他们在这里也不需要人服侍什么,真的需要什么这里的女仆会做得很好。
“梵妮,这次出去了这么久,有什么收获吗?”嘉里比拉碰碰梵妮的杯子,然后两人对视一下,各自轻轻喝了一口酒,她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发现了一些比较古老的方子,有的修改了一下,还不错。”梵妮看看也看过来的安斯艾尔和嘉里比拉,不在意地说,“狩魔人真的太少了,有的地方就只有一两个狩魔人,而且等级还比较低,十分吃力。要是狩魔人再多一些就好了,可惜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催生出新的狩魔人出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到现在也没有找到狩魔人的力量究竟是怎么来的,也就无法制造出来狩魔人。”安斯艾尔和嘉里比拉对于这个问题也是很苦恼,这个世界的狩魔人真的太少了。相比于源源不断的一个不小于人类数量的恶魔,能够战斗的狩魔人,力量太小了。
为了能够增加狩魔人,历史上也曾经有无数的甚至是禁忌的各种方法来进行试验,可惜全部以失败告终。就算是把狩魔人的血液注入到普通人类体内,依然无法产生狩魔人。狩魔人的强大与血缘有关系,可是似乎却并不是决定性的因素。每个狩魔人的力量似乎都是天生的,实力的提升可以通过后天的锻炼来达到,可是却找不到一个基本的东西。
“你的能力现在是什么级别了,达到双S了吗?”安斯艾尔问了他们都在关注的问题,不仅是在场的人,圣爱丁堡的狩魔人都在想这个问题。A级以上的狩魔人就已经很少了,S级以上在整个世界更是屈指可数。离开之前梵妮就已经是S级的狩魔人,她有没有可能达到已经几百年没有出现的双S级,所有人都想知道。
犹豫了一下,梵妮缓缓点头,“任务达到了,但是战斗力,境界还不太稳定。”双S级别已经几乎相当于王位恶魔低阶的实力,甚至与中阶的都可以一战。整个狩魔人历史上,除了初代教皇时期,在后面的历史上,这样的狩魔人,寥若晨星,实在是很稀少。
“太好了,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下面的人都会大受鼓舞的。”嘉里比拉一瞬间就想到这个,作为狩魔人的领袖,她随时想到的就是狩魔人家族的使命,狩魔人的使命。
“暂时还不能传出去,嘉。”安斯艾尔反对道,“现在梵妮的境界还不够稳定,时机不够成熟。而且这不仅是关于狩魔人的,还有恶魔的。一旦恶魔知道出现了双S级的狩魔人,只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极有可能会不计后果的来攻击梵妮。”双S级,实力的确已经不平凡,恶魔不会看着狩魔人真的出现一个如此强大的战斗人员。这样对于恶魔来说,实在是太不利了。要是恶魔倾巢而动,不计一切后果的来攻击梵妮,要保护好梵妮,会很难。到时候,要是因此让梵妮遭遇了意外,整个狩魔人界都会遭受巨大的打击。
嘉里比亚也反应过来,的确还不能传出去。她立刻道歉,“对不起,梵妮,我没有想到这个。”她只想到了这个消息会大振士气,却也会给梵妮带来巨大的危险,是她一下子知道了这个消息,高兴地失态了。
“没什么。”梵妮随意地说,并没有放在心上。她一口喝完杯中液体,站起来,“我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你们继续聊。”
走出松鼠堡,外面下雪了。梵妮抬头看着漫天鹅毛大雪,不可避免地想起来那个地方十年一次的大雪。那个地方,十年下一次雪,一次一年,整整一年都是大雪。她的第一个大雪时节,是她三岁的时候。早上起来练倒立平衡,透过窗户,就看见空中簌簌落下的六瓣绒花。
她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觉得那些飘在空中的绒花很漂亮。还是个孩子的她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那些绒花飘啊飘,很想自己也变得那么轻,可以和它们一起飞。按捺着好奇心练习完半个小时的倒立,时间一到,她立刻一个漂亮的跟斗,站在地上,直接扑过去打开窗户就要跳出去。
只是她刚刚跳上窗台就被拉住了,不高兴的回头却对上那双沉静的双眸,她立刻停下动作笑嘻嘻地接着对方的胳膊跳下来落在地板上。“威廉,那是什么?好漂亮,是花吗?”说的时候她的眼睛还没有从漫天的绒花上面移开。
“雪,这是雪。在这里,十年下一次雪,一次一年。”威廉推推自己的眼镜,淡淡地说,“时间过得真快啊,又一个十年了。”
“雪?”还是孩子的梵妮好奇地问,“雪是什么做的,好漂亮?好像是白色的绒花哦。看上去软软的,我们可不可以捡了来做枕头或者被子呢?”
那个时候是多么简单快乐啊,她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微笑。她跳进雪堆里面去,在里面钻来钻去,很快就满身都是雪花,最后还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脸上也脏兮兮的。可是威廉总是那么有耐心,把她抱起来放进温水里面去,一下子就暖和了。而那个时候,威廉会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笑,笑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