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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从海底出击

“你这么快就遇到危险了吗?”二号电脑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海西的脑海中。

“那倒没有,不过我想到一个办法,也许能让我的处境变得不那么危险。”海西说。

“本以为你会晕一会儿,看来你的能量接触级又提高了一点,要不要作个测试?”

“这个还是先算了吧,我觉得海面上的这些舰船和你有关,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很明显,这里就是人类一次大决战的战场遗迹。二号电脑的任务之一就是守着这些船只。”

“这么说来,你可以进行物理操作了?”

“太远不行!”

“有没有办法让这些舰船开到帝国索里军港去。”

“那要先查一下地图,再确定具体路线。”

“不用太准,往东南方向移动就可以了。”

“地图查完了,距离比较远!”

“那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明天有风,顺风刚好!”

“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的天气预报啊,你以为‘真实数据’是从哪里来的!”

这时候,D级潜艇已经浮出了海面,这是从基地出发以来首次出水。欧阳亭第一个从潜艇里面钻出来,看着海上漂浮的战舰高兴地说:“太好咯,原来海面上全是零件啊!”

经过一路的战斗和极限下潜,潜艇的维修成了一个大问题,而现在这个问题终于有望解决了,他们甚至都觉得,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就一定能组装出一条可以开走的军舰。在接下来的时间里,D级潜艇全员出动,开始在附近的舰船上搜集能够用来维修潜艇的零件。

海西把黑潮的机甲开到了一艘联邦航母上,利用那里的专用维修设备,花了足足8个小时才基本修复了这台动力强劲的改装机甲。他还特意拆了一个大功率的专业拆解激光刃,安装在机甲的机械臂上。为了检验效果,他开着机甲从一艘军舰跳到另一艘军舰上,并在这个巨大的舰艇墓地里穿梭了半个小时左右。

当海西回来的时候,潜艇的维修工作已经基本完成。这时候海上越发阴沉了,海风吹尽海雾,海浪变得越来越大。

“想完全修好也不太可能,不过开到索里军港问题不大。”在舰桥上,文心虎抹完脸上的汗水对海西说。

“起风了,要是能给我们吹来一支舰队就好了。”海西望着大海,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你尽想好事,要是有舰队来支援我们,我就把光头花娶过来当老婆。”潜艇修好以后,欧阳亭也非常高兴地说。

大家正想取笑欧阳亭,突然听到不远处的一艘驱逐舰上,传来刀占夫的惨叫声。大家寻声看去,发现刀占夫正躺在那艘驱逐舰的甲板上,一个黑色的人影立在他的面前,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鱼叉。由于距离并不远,大家甚至能听见从那个人嘴里传来的恐怖笑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陆战队员们立即跳上微型潜艇快速向那艘驱逐舰驶去。海西则钻进机甲座舱发动引擎,机甲在做出一个跳跃动作,依靠双翼推进器的强大推力一跃而起,一眨眼的功夫就跳上了那艘驱逐舰。

在驱逐舰的甲板上,刀占夫眼睛死死地瞪着一个方向,嘴里撕心裂肺喊着:“我发誓,我一定会给你们报仇的”。他浑身不停地颤抖,那把心爱的刀子此时正插在他自己的手背上。

看到这里,海西眉头一皱,不禁在心里想:“他到底看见了什么呢?这会不会和特殊能量造成的那种精神负担有关系呢?”

显然,那个拿鱼叉的人成了重点怀疑对象。此时,那个人正抱着鱼叉蜷缩在一个离海西不远的角落里。海西给刀占夫快速包扎了一下,然后向那人走了过去。

当海西走近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对海西嘿嘿一笑,露出一嘴烂牙。因为他蓬头垢面,长长的头发上结了一层厚厚的盐,而且胡须浓密,身上杂乱地裹着看不出是什么的编织物,所以海西根本看不清他的摸样。

这时候,后面的队员已经赶到了。苟子明上来就想把那个人枪毙掉,但却被海西拦了下来。

“先把人带上离开,这个地方不太正常。”海西命令。

就在海西指挥潜艇下潜并且远远地离开以后,海面上所有的舰艇都缓缓动了起来,并步履蹒跚地朝着同一个方向飘去。

在墓地中沉睡20多年后,这些老兵好像忽然记起了回家的路,本该在20年前回家的承诺,直到今天才终于兑现,然而欢送它们的不是鲜花,只有寒冷的海风。整个舰队保持着肃穆,有些破损较重的舰船刚刚迈步就开始沉没了,但这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惊呼,因为它们是一支不折不扣的幽灵舰队。

D级潜艇按计划将于3天以后驶出加西亚海沟,但在海西的坚持下,他们刻意提高了航行速度。与以往执行任务时不同的是,这一次潜艇上多了一个俘虏。几天以来,那个人被绑在作战室里,受到了苟子明的“热情招待”,但他自始至终都只能用非常沙哑的声音,像不会说话的婴儿一样发出几个毫无意义的音节。

直到一天的上午,刀占夫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看着自己手上浸着血的纱布,很长时间一言不发。海西只好默默陪他坐了很久,几次想问他却欲言又止。

“我看见了我的父母和哥哥,他们问我什么时候才能给他们报仇。”刀占夫突然开口说。

“我们是想问那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苟子明问。

“哪个人?我没看见其他人。”刀占夫满脸茫然地说。

“那你的手是咋回事?”苟子明追问。

“好像是我自己扎的。”刀占夫又回想起了他的家人,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苟子明急了,想拉刀占夫去作战室看看,却有点下不了手。

“监控器显示我们头顶的海水温度下降很快。”文心虎报告。

“提前到地方了?”海西把头凑过去看着屏幕说。

“应该没问题,就是那股寒流。”文心虎非常肯定地说。

“非常好,降低到静音速度,然后慢慢上浮。”海西查看了水温和流速数据,终于确定现在的情况和自己之前的模拟是吻合的,这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现在已经到了帝国大陆最冷的时候,而且今年又比往年更冷。沿着西大陆架,有一股大洋寒流顺势南下。受到整体气候的影响,今年的寒流也比往年更深、更宽,流得更远。

但即便这样,要想靠近帝国大陆,在帝国海军的眼皮子底下溜过去,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好在海西的模拟没有出问题,帝国军人不会忘记,帝国人每年一度的中元节即将到来,每个帝国人都在盼望着与家人团聚。

D级潜艇像是漂在大洋寒流中一样,静静航行了8天。在第9天,它已经接近了平岛海峡,这是这次“漂流”之路上的葫芦口,也是最难通过的地方,所以海西命令潜艇将速度降到了最低。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葫芦口的守备力量居然非常薄弱。船员们不知道的是整个索里军港的帝国舰队已经倾巢而出,出海迎战一支卫星显示规模极为庞大的来袭海军。

穿过平岛海峡,“漂流”之路就结束了。可以说,从这里开始都属于帝国索里军港的范围。所以他们继续保持最低航速,像一只缓慢游荡的海龟一样,慢慢接近索里军港。

索里军港是帝国第一大海军军港,坐落于平岛南端的一处海湾内,人称索里海湾。在水深150米距离索里军港14海里的海中,D级潜艇选择在索里海湾和外海连接处的卡脖子位置,关掉了所有动力。海西命令潜艇坐沉海底,就在这个位置设伏。这是有史以来联邦海军舰艇第一次来到索里军港。

一般来说潜艇的“坐沉海底”并不是真的沉到海底,但是这一次海西说的很明白,他们必须把自己变成一块海底的石头,无论发生任何情况都不能动,只能利用被动声纳监听一切可疑的声音,直到那个喷流器受损的声音出现在监控器上。

时间慢慢流逝,D级潜艇上的所有人都度日如年。根据测算,索里级潜艇在他们赶到伏击地前回港的可能性有2成,从到达伏击地点算起,3天内回港的可能性占5成。

没有人能够推算出结果,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待。在这样的等待中,最受煎熬的是文心虎。所以海西把他们6个人分成了3班,每2人一班轮流值守。

在等待了60多个小时后,正在值守的海西听到一个声音,为了进一步确认,他专门把文心虎也叫来起来。经过文心虎的分辨,终于可以确认帝国之狼回来了。

没有警报声也没有惊呼声,海西小心翼翼地挨个把休息的队员全部叫醒。在指挥室里,大家都看着海西。他们知道万里追击设伏,成败在此一举。

与此同时,在索里级潜艇上。

乌明空用力扇着风,焦急地催一个矮胖的男人:“赶紧上去啊,再有几分钟太阳就要升起来了,我都跟人家说好了要一起看索里港的日出的,人家都等我半天了。”

那个穿着不带军衔旧式军装的胖子知道,他说的这个“人家”就是小将军的女儿。

“哎,算了,你说升就升吧,反正已经到了。”胖子边说边走,话音未落人就不见了,让人不禁怀疑他那么胖是怎么从指挥室挤出去的。

在进入索里湾之前,索里级潜艇已经浮出水面。

乌明空站在舰桥上看日出,身边站着沉默不语的黑潮。

乌明空很骄傲地问她:“怎么样,世界上最大的海港帝国索里港到了,你有什么想说的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在索里级身后100米的水面上缓缓升起一根光桅,片刻后一颗鱼雷划出一条笔直的轨迹,对准索里级潜艇的尾部喷流器而去。

随后,海西驾驶着黑色机甲站在D级潜艇上随着潜艇的上浮缓缓露去水面,仿佛神话中的海神一般。营救计划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然而海西此时有点愣神了,刚才他驾驶机甲出来的时候,清楚地看到那个被绑在作战室里的男人,跟着机甲奋不顾生地跳进了翻滚的海水中,然后就再也找不到任何踪迹了。

索里级潜艇在接到鱼雷警报后迅速作出规避攻击的战术动作,无奈由于距离太近,只好硬吃了一击,直接导致喷流器完全被炸毁,动力全失,而且艇身发生了倾斜。那个帝国人经常使用的抵近攻击战术,原原本本地被D级潜艇复制给了他们自己。

鱼雷划出的弹道被站在高处的乌明空看了个一清二楚,这可把他吓坏了,此时他正紧紧拉着黑潮躲在指挥室里,除了鱼雷爆炸的巨响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个时候,潜艇上方又发出一声巨响,像是什么重物落下刚好砸中了指挥室上方。

紧接着,指挥室头顶传来一阵刺耳的切割声,里面的人甚至能够看见一道若隐若现的红色激光。片刻之后传来几声猛烈敲砸的声音,指挥室的整个顶部连同柔性光桅等设备被一架黑色机甲敲下来扔进了海里。

黑潮仍旧穿着那件长长的红裙,跌坐在指挥室的地上,她抬头看见了海西,眼中很不争气地盈满了泪水。

随后,黑色机甲把机械臂伸进指挥室,黑潮快速擦去泪水,非常敏捷地爬了上去。在接近机甲座舱的时候,机械臂上的破损处挂住了红裙,黑潮干脆用力扯破裙子,长裙瞬间变成了短裙。

乌明空惊得张圆了嘴,他用颤抖的手指着机甲座舱中的海西却发不出声音,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等黑潮爬进座舱以后,海西马上启动双翼推进器转头纵身一跃,黑色机甲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稳稳落在了刚刚露头的D级潜艇上。D级潜艇在收回机甲后不敢做任何停留,直接下潜向外海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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