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达从水中探出头,看了一眼正在咆哮的牛魔王。看到山猫也跳下了河,连忙游了过去,一把揪住山猫的脖颈,带着它一起游向岸边。
待得上了岸,空达郁闷得跳脚大骂:“老牛肉,迟早烤了你……”
牛魔王站在山崖上暴跳如雷,却不肯跳下河。因为他修习的是火焰秘术,岂肯跳下河中无法使用这个最得心应手的神通。
牛魔王跑到一旁用斧劈断一棵松树后,抱起树身就向空达的方向扔了下去。只听“扑通”一声,河水满天飞溅。空达吓了一跳,连忙带着山猫小跑离开。
天色渐渐地黑暗下来,空达捉了几条鱼喂山猫,自己采摘了一些野果慢慢吃着。
夜里,野兽的吼声此起彼伏。星光有些暗淡,风在呼呼地吹着,让荒山野岭间的树木不停地摇动着。突然,山猫站立了起来,不安地低声咆哮了几声,山林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空达吓了一跳,迅速跑到河边将身上的衣服浸湿,将湿泥抹遍自己和山猫的全身,山猫浑身很不舒服正要抖泥,空达一把死死地抱住它,在耳边低声道:“别抖!”双手在头上比划了一下,山猫一下明白了,顿时呆立不动。
不远处,一团火焰突兀地显现了出来。空达心中顿时一紧,牛魔王终于还是追到了这里,他悄悄地带着山猫向前方走去,向一个山洞走去。来到山洞前,空达掀开藤蔓,让山猫先钻了进去。自己抱了一块大石头堵住洞门后,紧紧地抱住山猫,一人一兽大气也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洞外的火焰越来越亮,牛魔王的怒吼一声响过一声。空达的瞳孔一阵收缩,心中有些冰冷,牛魔王太可怕了,如果此时被发现的话,自己和山猫必死无疑。
“人类!何必呢,挣扎也无用,只会痛苦,我会给你一个痛快,不要自误。”
“卑微的人类!你死定了!”
……
足足过去了两个多时辰,牛魔王点燃一大堆柴火,靠在一块山石上鼾声如雷般睡着了。
天色渐渐发亮,牛魔王的鼾声没有停。空达感觉浑身冷汗淋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恐怕早晚会被找寻出来。
“正面冲突必死,怎么才能摆脱他……”空达发现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先逃下去了。
他悄悄把石头移开一些,看到牛魔王还在睡觉,就和山猫悄悄地钻进森林,狂奔而去。空达并没有发现牛魔王的眼睛其实是睁着的,休息的时候它思量了许久,改变了追杀的策略——要让空达引着它去找到那个少年,少年才是真正的敌人!所以,他看到了空达从那个山洞钻出来却没有动。
“儿子,我会为你报仇的!”牛健连忙悄悄地跟踪了下去。
接下来的十几个时辰里,空达在山脉中不断地穿行与躲避,似乎牛魔王累了的缘故,这次的追杀没有之前的那么激烈,好几次险些被对方发现,可是牛魔王却擦肩而过。
空达的方向感已经错乱,他不知道何处才是石人峰的方向,这片森林自己从来没有经过。他有些迷茫,究竟该往哪个方向走。幸好,他的伤处终于不再滴血了。
牛魔王看着这个和尚行进的速度变慢,不禁有些着急。他开始向身边的森林里喷火,火势“呼呼”地迅速蔓延了开来。
空达大惊,这种火焰很快就会在森林中弥漫开来。一人一兽既疲倦又饥饿,以山猫现在的奔跑速度,估计会被活活烧死。
他咬着牙站起身来,和山猫一起向着森林深处跑去,他希望能有个隐蔽的山洞休息一会儿。这种逃亡的煎熬,再加食物的匮乏以及病痛的折磨,空达真想倒头睡个三天三夜。
可是,火焰在迫近。不能休息!
攀登山峰!只有站在峰顶,才有可能看到高耸入云的石人峰。空达下定决心,开始带着山猫向附近的山峰登去。果然,遥远的石人峰依稀可见。空达大喜,指了指方向,和山猫准备下山。
“嘿嘿!人类!你刚才指的方向,就是你的老巢吧!”牛魔王幽灵般出现在面前。
空达知道这次是再也甩不开牛魔王了,他揪了揪山猫的左耳朵,这是山猫从小和空达玩熟的把戏。
“吼…”山猫大吼一声,声音激荡,群山回应。
“嘿嘿嘿!使劲吼!你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家伙,我倒要看看有谁能来救你?哼!等会扒了你的虎皮,带回去放在船上当毯子!”牛魔王狞笑着。
空达向前走了几步护住山猫,喝道:“老牛肉,杀你儿子的人是我!吃牛排、烤牛肉的人也是我。放了这虎!”
“哦?”牛健眯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虚弱不堪,却拼了命也要护住猛虎的和尚。
牛健见过很多人类都是在遇到危险时自己先逃跑,只要自己能活着,杀了、吃了、献了自己坐骑的事情屡见不鲜……
“老牛肉,你放了这虎,我绝不抵抗!”空达绝望地笑着,低声道。
“这算什么?你的意思是抵抗了,还有希望逃命?”牛魔王的眼神凌厉了起来。
“吼…”山猫不停地吼叫着,惊得群山之中百兽颤栗,群鸟纷飞。
牛魔王停下脚步,坐在一块山石上,笑道:“使劲叫啊,把那少年引来!嘿嘿!一起把皮扒下来做成灯笼,放在我的卧室,我要天天看!”
“啊!真变态!”空达咒骂道,连山猫都鄙视地看了一眼牛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