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少阳扶着一颗大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不停的四处张望,见漆黑的四周并没有奇怪的绿色或紫色光点,只有断断续续的虫鸣声,总算松了口气。
接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也不知他们两怎么样了?有没有安全逃脱?”
静下来后,龚少阳便担心起了玄法和布马欢,虽说与他们相处的时间极短,但玄法对他不错,为他治病又送他项链,布马欢则帮他挡住了紫毛尸,所以有些记挂他们的安危。
不过片刻后他便自嘲了一下,他哪有资格为他人担心,他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三人中属他最弱,手无缚鸡之力不说,还生了病,更悲剧的是现在迷了路,大半夜的连自己在哪都不清楚,荒郊野外的,要是遇到猛兽毒蛇,才是最危险的。
正当他坐在树下发愁时,居然闻到一股糊味,定睛一看,才惊喜的发觉手上还握着半根烤熟的苞谷。
他这才想起是晚上吃剩下的,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的原因,一路上都紧紧握在手中,差点还忘记了。
年少的心总是没心没肺的,一见苞谷就忘记还身在险境之中。
他摸了摸平平的肚皮,舔了舔嘴唇,发觉晚上没有吃饱,也不管早前摔在地上时,苞谷上沾了灰尘,一口就向苞谷咬去。
突然,一直毛茸茸的手不知从何处伸出,一捞就抢走了嘴边的苞谷。
龚少阳大惊,还以为僵尸追来了,也不知哪来的气力,蹦起来就往外蹿。
等他跑了十多步才意识到身后没有东西追来,不免回头一看,差点气了个半死。
一只半米大的猴子正蹲在树杈上,啃着那半根苞谷,不时还朝他“吱吱吱吱”怪叫几声,似乎在嘲笑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龚少阳无语之极,明明自己已经够倒霉的了,居然还要被一只猴子欺负。
谁知这一愣神,却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自己飞来。
“哎呦”龚少阳大叫一声,只觉得脑门一阵疼痛,却是被一物砸中了额头。
他低头一看,地上滚动的居然是那半根吃剩下的玉米棒子。
再看那猴子,见砸中了他,在树杈上拍手大笑,晃来晃去,大是欢喜。
龚少阳心中大怒,冲过去猛摇树干,可奈何树干太大了些,他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只能让树干轻微摆动。
猴子则全然不惧,反而“吱吱吱”笑个不停,使他心中更是恼火,低头在地上找了颗拳头大小的石块朝猴子仍去。
哪只那猴子很是精明,居然猛一蹬腿,跳到旁侧的树枝上,给躲了开去。
龚少阳见没有砸中,又找来很多石块,算是和这只猴子杠上了,非要将它打下来不可。
唰唰唰,龚少阳三下五除二,将捡来的石块全给扔了出去,结果猴子没砸中,却很意外的从树的枝叶间打来一个人。
“哎呦,是哪家的熊孩子大半夜不回家,跑到这后山上胡乱扔石块啊,可疼死我了。”
一个老头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额头又揉了揉腰,似乎摔下来扭到了。
龚少阳把头一缩,吐了吐舌头,赶紧走上去向老人家道歉:“对不对不起,您老没事吧?。”
老人家还没开口,却又从树上跳下来一个眉清目秀,穿着绿色衣裳的年轻女孩,怒气冲冲的指着他嚷道:“坏蛋,我们又没惹你,干吗用石头丢我爷爷。”
“我…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打树上的猴子,谁知道你们藏在上面啊?”龚少阳一脸委屈,被猴子欺负了,还要被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孩骂。
“哼,管你是不是有意的,你看,爷爷的额头都肿了,从那么高的树上掉下来还闪了腰,快点赔医药费,不然别想走。”女孩替爷爷一边揉着腰杆,一边数落龚少阳,最后居然还蛮横的向他要起了医药费。
龚少阳是偷跑出来的,身上本来就没带钱,一身衣服还被玄法给卖了,现在全身上下就穿了件宽大的道袍和一件兽皮外衣,连裤子都没穿呢,哪有钱赔。
龚少阳见是自己理亏,本想把兽皮外衣脱了档给他们,却又想起自己还在发烧,不能受凉吹风,于是只好说:“对不起,是我不对,但我现在没钱,你们要不跟我回去,我家也算是大户人家,医药费还是赔得起的。”
女孩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见他穿的寒酸,哪里相信他是大户人家的子弟,看他那身兽皮外衣还能值点钱,便走上前来,伸手就要脱他的兽皮外衣。
龚少阳哪里肯干,死死的拽住兽皮外衣,不肯脱下来,嘴里还嘟囔道:“你你你还讲不讲道理,再说男女授受不亲,哪有像你这么野蛮的女孩,居然脱男人的衣服。”
却不料别看女孩瘦瘦的,个子也不高,但力气却大得很,不片刻就掰开了龚少阳的手。
只见女孩使劲一扒,兽皮外衣连带道袍一起给他扒了下来。
接下来的事就显而易见了,龚少阳只觉得全身一凉,便光了身子,虽然他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捂住了他的家伙,却还是被女孩看了个精光。
“啊,爷爷,他他他没穿裤子。”女孩红着脸,双手半遮住眼睛,赶紧转过身躯,跑回了老头的身后,连那件兽皮外衣也不要了。
龚少阳赶紧从地上将道袍捡起,重新裹在了身上,神色极为尴尬。
老头却眼睛一亮,捋了捋胡须,似乎发现了什么。
“胡闹。”老头转身先敲了一下女孩的头,骂了她一句,然后挺了挺腰,礼貌的对龚少阳说道:“真不好意思,我这孙女不懂事,请小兄弟不要见怪。”
龚少阳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只愤愤的望着那个女孩,根本没听清老头说了些什么。
老头似乎也知孙女闹过了头,面色不善的将女孩从背后拉出来,数落道:“还不给人家道歉。”
女孩却红着脸,向龚少阳吐了吐舌头,又躲到了树干后。
老头摇了摇头,对这个调皮的孙女没有办法,只好再次向龚少阳道歉,说了句对不起。
龚少阳非常无语的摇了摇手,没有说话,因为他此刻是郁闷到了家,想着最近一连串的倒霉事叹了口气,心里想着:“难道真如玄法说的,我被人下了诅咒,才会厄运缠身?”
“小兄弟,小兄弟?”老头一连叫了他两声,见他目光呆滞没有任何反应,便咳了一声。
这一声干咳如暮鼓晨钟,也不知蕴含了什么力量,竟让龚少阳耳鼓震呜,难受得紧。
好在咳声非常短暂,那种难受得感觉也是一闪而过,龚少阳伸出手指揉了揉耳朵,才道:“不知老人家有何事要问?”
老者见他醒了过来,指着他胸口道:“方才我见你胸中挂着一串项链,可否给老夫看看。”
老者见他神情怪异,瞬间便明白了什么,笑着道:“放心,我只是有些好奇,想看看而已,看完就还给你,绝不会贪图了你的东西。”
龚少阳却略一犹豫,便将项链取下来,直接丢给老者道:“早前砸伤你也是我的不对,如果你对这串项链感兴趣的话,便拿去吧。”
老头没有回话,而是好好看了看这串项链上的宝石,连连点头道:“这是快上等灵石,似乎还被高人温养过,有替人挡灾解难的功效,只可惜如今缺失些灵气,不知小兄弟是如何得到的。”
龚少阳一听这东西果然是个宝贝,能替人挡灾解难,想起早前紫毛尸那一拳,多半就是它给弹开的,便又想将之要回来,但一想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来显得小气,便打消了念头。
于是对老者说道:“是一个叫玄法的高人送我的,就在不久前我还和他在一起,不过因为突然来了很多僵尸,才走散了。”
老者听完后,神色一拧,却没接着问下去,而是将项链又丢还给他,转而说道:“方才我还看见你胸口有个眼睛一样的胎记,可否让我再看上一眼。”
龚少阳见老者还他项链,自然大喜,却也有些奇怪,怎么老家伙都对他的胎记感兴趣,玄法是,这个老者也是,难道这胎记真是诅咒。
龚少阳思索了一会,想到全身早被他爷女看了个光,再让他看看也是无妨,况且他很希望能从老者的口中得到与玄法不同的答案,便拉开了少许道袍,只露出胸口的胎记让老者看。
一旁的女孩似乎也很好奇,红着脸从树后出来,躲在他爷爷背后盯着她胸口的胎记道:“爷爷,这胎记真的很像眼睛啊,只不过是眯着的。”
老者点了点头,却啥也没说,表情也无任何变化,只让它把项链带好,别再取下来了。
龚少阳有些莫名其妙,问道:“这胎记是不是诅咒?”
老者笑了笑,没有说话,却唤声树上蹲着的猴子,然后问龚少阳道:“你是哪个村子的?”
“阳村。”
龚少阳认真回答,满以为老者会带他回去,可大跌眼镜的是,老者居然对那只猴子说:“你吃了它的苞谷,便带他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