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少阳的想法比较无耻,拿了项链却并不打算履行那个诺言,一年时间,鬼知道一年后他会在什么地方。
况且他思前想后,怎么也想不明白为啥要在一年内去紫仓山太清门,去干什么?
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这串项链一看就知是很贵重的物品,老道说给就给了,若按老道的说法,报答救命之恩也说得通,但龚少阳打心里觉得,不会只是报恩那么简单。
玄法见他收下那串项链,却是非常满意,似乎有什么奸计得逞,更不怕龚少阳不履行诺言。
这一老一少各自心怀鬼胎,却相互笑脸以对。
龚少阳接过项链,喜滋滋的看了半天,却并未戴上,因为摸在手里才晓得,那块宝石很凉很凉,料想戴在胸口不会太舒服,怪不得玄法平时也不戴在脖子上。
“快戴上,看看合不合适。”玄法见他把玩项链许久没带上便提醒了一句。
“哦。”龚少阳没有办法,这项链是玄法给的,戴给他看看也属应该。
再说了,他全身上下就裹了一件宽大的道袍,连个衣兜都没有,根本就没处放这条项链,总不能一直拿在上手吧,于是也就应了玄法的话。
说来也巧,项链戴上后,那颗宝石不偏不倚刚好挂在了那块胎记的位置。
“嗯~,不错不错。”玄法似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屋外的远处传来一阵山歌,打破了周遭的宁静。
可让无法让龚少阳容忍的是,那声音却比杀猪时猪的嚎叫还难听,连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龚少阳实在忍不住想见见是谁这么极品,便又爬上了窗框往外望去,可因为太远和太阳落山的关系,却只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形,拖着老长的影子,从后山上下来。
“不用看了,是他回来了,也不知今天带回了什么好吃的。”玄法不说还好,一说两人的都感觉到饿。
“是那个虬髯大汉?”龚少阳反问了一句,却忽然想起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玄法说早通知了附近的村民山上有邪物,可为何大汉还敢往后山跑,更为奇怪的是山上的东西就像瞧不见他一样,完全无视他,大汉似乎也瞧不见那些鬼东西。
别的不说,这上后山的路就一条,刚才跑上后山的绿毛尸应该就与大汉撞上了,可他一点事都没有,依然愉快的唱着山歌。
玄法望了龚少阳一眼,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轻声道:“是不是觉得他很奇怪?”
龚少阳点了点头,等着玄法为他解答,却不料玄法摇头道:“别看着我,我不能跟你说太多他的事,只能告诉你,他很特殊,比你还特殊,我这次下山其实就是专门来看他的,并非是为了抓僵尸,不然又怎么会不带随身法宝呢。”
龚少阳歪了歪嘴,虽然很不满意玄法的回答,但他既然不想说,也就懒得再问。
“真麻烦,救你两回来还得伺候你两伙食,还不快出来帮把手,净等着吃现成啊,可累死我了。”大汉走的近了,见玄法和龚少阳都趴在窗框上望着他,扯着嗓子就吼上了。
“走,去看看他都带回些什么好吃的?”玄法提了一句。
“嗯。”龚少阳很好奇虬髯大汉,说起来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大汉长什么样,只模糊的记得大汉长了许多胡子,于是答应一起出去。
玄法将龚少阳扶起来,走出小屋迎向大汉。
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走近大汉后,却依然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有层奇怪的雾气罩住了眼睛,让他的视野一阵模糊。
龚少阳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可当他再次看去时,却依然看不清大汉的面貌,模模糊糊的,五官像是扭曲在了一起,看的时间长一些,脑中竟还传来一阵眩晕感。
龚少阳心中大骇,不自觉的向玄法身后躲去,却不敢再看大汉。
玄法似乎早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把提住他的衣领,把他从身后拧出来道:“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他若是坏人,我两还能活着?”
龚少阳这才想起是大汉救了他两,胆子总算大了些,用几乎只有玄法能听到的声音道颤声道:“可是…可是他的样子!”
“是不是看不清楚?”玄法笑着问道。
“对对对,你怎么知道的。”龚少阳连连点头,接着忽然醒悟道:“难道你也看不清?”
玄法摇了摇头正要回话,却被大汉打断道:“真麻烦,你两磨磨唧唧的在嘀咕什么呢,还不快来帮我提东西。”
龚少阳这才注意到大汉的背后背了好大一个麻布袋,鼓鼓的,似乎挺沉。
“里面都装的是啥?”玄法好奇的问道。
“真麻烦,你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嘛。”大汉一如既往的怕麻烦。
玄法莞尔的接过麻布袋,却没立刻打开,而是向龚少阳介绍道:“他叫布马欢,你可以叫他布大哥。”
“好奇怪的名字,布马欢,布马欢。”龚少阳念叨了几次,然后眼睛一亮,噗嗤一声竟笑了起来,原来他会意到布马欢的谐音就是不麻烦,可大汉总说真麻烦,不是很有趣么。
这一笑便冲淡了心里的害怕,可他再不敢再看布马欢的脸,低头像犯了错的小孩盯着自己脚尖,笑着对大汉道:“布大哥好。”
玄法指着龚少阳对布马欢道:“这小子叫龚少阳,阳村人。”
布马欢是个粗中有细的人,见龚少阳在笑他,不怀好意的对龚少阳道:“真麻烦,听说把阳村的人关进猪笼,可以换不少钱呢。”
“你…真人救我。”龚少阳脸色一白,哪还敢再笑,再次躲到了玄法身后。
玄法皱了皱眉,对龚少阳道:“你这是自作自受,谁叫你取笑人家,现在遭报应了吧,还不快向布马欢道歉,他要不肯原谅你,可别指望我能保住你。”
男人进了猪笼,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龚家可是阳村的大户人家,龚少阳自然不能丢了龚家的脸面,所以猪笼是万万不能进的,于是赶紧向布马欢道歉:“对不起,请布大哥原谅小子无礼。”
布马欢也不是个小气的人,脸色顿时缓和不少,笑道:“真麻烦,其实我也是开玩笑的,哪能真和孩子计较呢,不必认真不必认真。”
这时玄法见两人一团和气,才放心的打开了布袋,随机就大喜道:“嘿,真是好东西,竟然抓了这么多,今晚总算可以美餐一顿了。
龚少阳对袋子中的东西十分好奇,便将头伸过去看,哪知一看之下脸色更白了一分,因为里面全是蛇,一布袋的蛇,相互残绕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很是渗人。
“今晚我们就吃这个?”龚少阳不可置信的问玄法。
玄法摇头道:“错,今晚只有我和布马欢吃蛇羹,你只能看着,连汤都没得喝。”
“为啥啊。”龚少阳虽然怕蛇,但也知道蛇肉是好东西,一听要饿肚子,确是不干了,嚷道:“好你个老东西,这是要饿死我啊。”
谁知玄法狠狠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道:“别个没大没小的,我可告诉你,不让你吃是为了你好,蛇属阴,你阳气损失太过严重,不能吃属阴的食物,否则你的病情会加重,我都没把握再治好你了。”
“那咋办啊,我真的感觉好饿,也不知多久没吃东西了,要再不吃点啥,就要饿死了。”龚少阳感觉道饥肠辘辘,饿得真是受不了了。
玄法叹了口气,不知从哪变出小半吊钱来,交给布马欢道:“这小子的衣服卖了还剩些钱,你去给他买些水果来,他昏迷了两天,确实该吃些东西才好。”
“啥,你你你竟然把我的衣服卖了。”龚少阳一听自己的衣服没了,得光着屁股回家,气得他连连跺脚,但他又不敢再骂玄法,怕被他揍。
玄法打了个哈哈道:“我乃清修之人,身上本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布马欢更穷,经常连饭都没得吃,不把你的衣服卖了,上哪找钱给你买药治病啊,再说我不是把我的道袍给你穿了么。”
听玄法这样说,龚少阳脸色才好了一些,却还是满脸的不悦。
这时布马欢不干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不高兴道:“真麻烦,我才刚从后山回来,你又要我去李村,能不能让我歇会再走。”
其实布马欢本想说不去的,见玄法瞪着他,却是说不出口,只好说要歇会。
却不料玄法又将装满蛇的袋子丢还给布马欢道:“歇个屁,如果你不想去的话蛇羹就由你来弄,我去给他买。”
“真麻烦,我去还不成吗,买水果可比做蛇羹简单多了。”布马欢估量了一下,似乎觉得做蛇羹比买水果要麻烦一些,也就不再犹豫,站起来转身便就要去李村。
这时玄法却又叫住他道:“刚才的绿毛尸想来你也见着了,我们的时间有限,你最好快去快回,我们吃完晚饭就走,不然会有大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