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少阳和教书先生面露惊骇的对视一眼,紧张的一起问道:“然后呢,然后又发生了什么?”
大猩猩努力的吞了两口唾沫,沉声道:“然后我便看见了一个身穿儒服,样子却极为模糊的虚影趴在碧玉棺上,不断的哭泣。”
龚少阳见大猩猩突然转头看向自己,心里一紧,然后指了指身上穿的儒服,口吃道:“不不不会和我这件一样吧?大大大猩猩,我我我胆子小,你可别吓唬我。”
却不料大猩猩非常严肃的点了点头,然后才接着道:“他颤抖着身子,隐约响起了他拚命压抑却终究无法压住的哽咽声音。”
“忽地,那个虚影身子摆动,反手一掌,竟然重重的打了自己一记耳光,手掌和脸击打之后发出的声音,响亮的回荡在墓室之中,我能感觉到,他很后悔,彷彿只有这样他才能宣泄心中的痛苦。”
“’对不起,玲儿,对不起……’那个低沉的声音,拚命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这么低低地说着:‘是我没用,我救不了你娘,连你也保护不好,都怪我,都怪我。”
“不知过了多久,伏在棺材上的虚影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站了起来,然后拿出一把匕首,在棺材上刻画着什么,嘴里还诅咒着:‘狗屁使命,不过是上位者赋予的一件可笑的事而已,自以为正义,却不知才是正真的邪恶。”
“我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也不想去思考,可我很在意他刻画的图文,你们知道他刻的是什么吗?”大猩猩看是看了看教书先生,然后指着龚少阳的胸口道:“就是你胸口眼睛一样的烙印。”
“什么?”龚少阳身体巨震,似乎思维都停顿了一样,脑子中一片空白,哑然半晌才说道:“难道是他在我身上做的手脚。”
可大猩猩却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刻那个图案,也不知道这墓中的图案是否都是他刻的,但我敢肯定,你胸口的烙印决对不是他干的。”
“你如何能肯定?”龚少阳有些不镇定起来。
“因为他的身份。”大猩猩看了他一眼,却没说的太明白,转而又继续说道:“紧跟着那个虚影打开了棺盖,将身上的儒服脱下,放入棺材中,用极尽慈爱的神色,端详了一会棺材中的尸体。”
然后才说道:“玲儿,我要走了,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可能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来看你,就让我的儒服陪伴你吧,等你超脱醒来,也许凭这件儒服,还能记起我。”
大猩猩顿了顿道:“随后他掏出一张紫金符,贴在棺盖的烙印上,然后竟看向了我,而也就是在那一刻,我终于看清楚了虚影的样子,他…他竟然就是你们一直在寻找的院长。”
“什么?”这回是教书先生满脸的震惊,不过一连穿串匪夷所思的信息,已经让他变得有些麻木起来,直摇头道:“真没想到,院长和那个墓居然有如此大的关系。”
教书先生忽然醒悟道:“难道那只魃就是院长的女儿?”
大猩猩点点头道:“是啊,谁能想得到呢?院长的女儿竟然变成了魃,竟似乎还是院长故意养成的。”
“接下来呢?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龚少阳知道,大猩猩还没有说完。
果然,大猩猩又说道:“接着院长走向了我,我敢肯定,院长一定认出了我,可他却对我说道:‘对不起,我不会让任何人打扰我的女儿,即便你与我有些缘分,也要死。”
“那时我的意识虽然清醒,却无法动弹,像中了邪术一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院长伸出一指,向我的心口按来。”
“我知道,那时的院长只是一抹神念,可我一点也不怀疑,只要那一指按中我,定然有死无生,而且还是最惨烈的死法——魂飞魄散。”
“骗人吧,一根手指也能让人魂飞魄散?”龚少阳大体能猜出大猩猩的实力,因为从被玄极玄清两位大仙追杀还能逃脱来看,他应该很强才对,所以对一指杀人的说法有些不信。
却不料教书先生嘲讽他道:“小孩子懂什么,道行极高的人如果想你死,只需要看你一眼你就死了,用一根手指杀人又有什么稀奇。”
龚少阳有些不服气道:“那你看我一眼试试,看我会不会死。”
教书先生白了他一眼道:“我又没说我有那样的道行,不过我一根手指的威力,估计也能要了你的小命。”
说着,教书先生竖起食指,轻轻的在他右手臂上点了一下。
“疼~”龚少阳的尖叫一声,看着红肿的手臂大呼道:“臭老鬼,你干什么?”
教书先生笑道:“现在你相信了?”
龚少阳有些敬畏的看了看教书先生,才意识道自己到底是多么的愚蠢,竟然用凡人的眼光去估量仙人的能力,点点头,算是承认信了,然后才问大猩猩道:“那你最后是怎么活下来的?”
大猩猩看看昏迷不醒的孙女道:“多亏了她,在那最危急的一刻,将她的束心锁戴在了我的身上,才抵挡了院长的一指。”
他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了束心锁啊,那么好的宝贝,就这样毁了。”
“我说呢在你孙女身上感觉不到束心锁的气息,还以为你收进了空间戒指,原来是毁了啊。”教书先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大猩猩接着道:“后面的是事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那一指之后,院长的神念便耗光了法力,消失了,而我也恢复了自由,因为气恼院长想杀我事情,头脑一热,便打开了那具碧玉棺,盗了里面的东西,还想毁了那具尸体。”
“却不料那具尸体已经进化道了魃的程度,不是我能毁灭的了,才只好作罢。”
“而不巧的是,玄极玄清却在那时闯了进来,见我正在盗棺材里的宝物,二话不说,就和我打了起来,我抵不过他们二人,便让孙女先走,才有了后来的事。”
“不对啊,那你孙女是如何找到密道逃出来的?”听到这里,龚少阳确信大猩猩没有寻密道的机会,而她孙女确实先逃了出去,才会被他们遇到。
大猩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戒指中拿出一条略微发黄的锦帕,一看就是年代极远之物,不知何物织成,竟通体散发着淡淡地荧光,而锦帕上清晰的画着一张图。
“说来也是天意。”大猩猩道:“我竟在魃的身边发现了这张地图。”
“给我看看。”教书先生立马不镇定了,伸手就想抢过去看看。
却不料大猩猩似乎早料到他会如此,灰光一闪,又将锦帕放入了戒指中,笑说道:“这个还不能给你看。”
教书先生竟也不气恼,直接道:“说吧,要什么条件才可以?”
大猩猩摇了摇头道:“我知道院长的行踪对你们很重要,但我不能给你看锦帕上的地图。”
大猩猩顿了一顿,正色道:“至少现在不能,或许等你伤势好了,等我们的实力再提升一些,我才可以给你看。”
教书先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见他脸色严肃,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反而更焦急道:“那你告诉我,锦帕上有没有院长的线索。”
“没有。”大猩猩回答的很干脆,而且很肯定。
教书先生和大猩猩是老朋友了,自然了解大猩猩的性格,也知道在有关院长的问题上,大猩猩不可能骗他,才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
龚少阳虽然也有些好奇,但教书先生都不给看,他就更看不了了,不过有关古墓的一切他却是记在了心里,并且暗暗发誓,等自己强大了,一定要亲自下去看看,或许能找到关于胸口烙印的线索。
深夜,大猩猩睡下了,教书先生开始调息,龚少阳则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关于古墓的回忆。
看着蜷缩在身边睡得正香的灵猴,却奇怪起来,因为按照大猩猩所说,他虽知道古墓有通向外面的密道,但却不知在何处,灵猴和大猩猩是一道的,没道理会知道密道在哪里?
可怪就怪在灵猴带着他们躲避为首道人的地方,正巧是墓道的密道的秘密入口,他才会遇见大猩猩。
难道真的真是巧合?
还是灵猴早就知道密道位置,却没有告诉大猩猩?还是大猩猩说谎?
他无从判断,但他隐隐觉得不会只是巧合那么简单,可惜无法和灵猴交流,不然他一定要问个明白。
一夜无事,第二天教书先生便超控起飞舟继续启程了。
大周在陈国和胡国的正北方,幅员辽阔,疆域几乎比陈国和胡国加起来还大,人口更不用说,是两国的好几倍,国力在整个南疆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国家。
若不是大周与陈胡两国中间隔了一个绵延千里的荒漠,北有世仇犬戎国,西有七国联盟,说不定早就征服了两个国家。
而龚少阳即将要去的宸翰书院就在这个国家的京都——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