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走停停,大约行了三天,在过了双子山姑射山和姑瑶山之后,再约摸行了一炷香的时间,不归山就在眼前了。
那确实不是寻常人可以窥见的美景。
铺天盖地的银白色湮没了之前所见的所有色彩,在这里,所有的颜色都消失了,只剩下这满目满眼的银白色。似乎是无尽的高山,已经直插云层了,可是未央他们知道,这座看似高不可攀的高山其实是一层结界。而这座山的顶峰,有座素色宫,在那里,供奉着上古神器业火石。
有些赌气地从背后取下凤孤飞,未央席地而坐,径自弹奏了起来。
乐律如冲天的逆风直上云霄,细细碎碎的轻响,似有人用纤纤玉指抚弄如丝水面,玉石翡翠敲击珠玉盘的玲珑脆响,好像有人在拨弄心弦般的动人。那些乐律因得了古琴的灵力化为有形之物,冲天而上,不久,就有细细琐琐的雪花落下,再片顷,所有之前围在不归山周围的结界全部散去,一条大道显了出来。
不归不归,说的正是那些企图爬山最终在不归山的结界中迷失方向的人们。这个结界如若不是包含灵力的动人乐律在面前弹奏,而且丝丝扣紧可以让它响应回应的话,是不会破除的。所以,三生才让未央用凤孤飞。
全然不理迷迭的惊讶,未央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古琴便径自消失了。然后未央施施然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落雪,迈步向前。顿了一下,迷迭才赶紧反应过来跟了上去,语气也满是吃惊:“未央,琴呢?你不用琴怎么退敌呀?”
未央随意地看了他一眼,直接伸手到他面前:“所以,拿来呀。”
这回变成迷迭不解了,他呆呆地看着未央,没有反应过来他所指何物。未央瞧他这样,多半就是不知道了,未央指了指迷迭的掌心,迷迭这才反应过来了。定定神,迷迭捏了个决招来了一柄剑,递给了未央。
“未央,我从不知道你用剑。”
“这种费力的东西我向来不喜,可是现在我又没有灵力。凤孤飞我已经送回去了,刚刚用它的灵力破了结界,现在就可以沿大路上山了。我懒得很,不喜走那些弯弯曲曲的小路。那个妖怪想必是知道的。”
未央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又低头专心看路了。长剑被他佩在了腰间,乍一看,甚是英武。未央就是这样的人,完美无瑕,像极了上等的美玉,没有污点,什么东西都适合他,都像为他生为他长一样的。迷迭淡淡一笑,跟在他的身后向素色宫行去。
此时,已经感知到山上设置的结界已经被破解了,素色宫宫主望梅马上向纵物使汇报了这件事。不久就传来了指示,只是这指示让望梅有些不解,但是,在族长留在焚天的时候,纵物使就是代族长,她的命令一定要遵循。于是望梅只是下令,严格看守业火石。
已经成功潜入了素色宫。果不其然,所有的装饰都是素色的,连宫里行走的人也一应着素色衣裙。未央皱着眉窝在檐上,打量着周围的人。他凑到迷迭耳边轻声说道:“迷迭,你有迷香吗?”
迷迭忙从衣襟里抽了些许香丸出来,正要丢下去时,听见有人靠近的轻微的脚步声,两人忙矮下身来,藏了起来。
“怎么样了?千万不要大意!来人既然可以破了结界,定是个灵力高深的人。纵物使已经说了,让我们千万小心,你们都给我放机灵点!”
说话的声音听出是个女子,很是威严,应该就是素色宫的宫主望梅了。至于她口中提到的那个“纵物使”……未央不动声色地看了迷迭一眼,迷迭也看了过来,两人眼神一对,就默契地笑了笑。看来没错,那个妖怪为什么让他们来的原因已经知道了。又是一个因为“契约”他不能靠近的地方。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的势力已经深入到了这里。
听着脚步声远去了,迷迭探了个头,打量了一番之后,就把准备好的迷香丢了下去。知道迷香不会起多大的用途,所以两人利用迷香制造的一瞬间迟缓,从房檐上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