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一人问。
“这个……”郭群伸出两指,比了挟钱的动作,随后视线再次从一干人面上掠过,“说说看,你们都是犯什么事陷进来的。”
“我和你一样。”
“我卖假药。”
“我……他们说我是……”一女孩眼圈红了,话说一半欲言又止。
“你哭个屁!”郭群用脚扒拉平被子后,不屑地白她一眼,“你要没卖人民警察会冤枉你?切,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真他妈恶心!”
“就是。”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阶级划分,郭群的话立马得到同行积极响应,她们做扒手的自觉自己比那些从事特殊服务行业的人高贵。
这一晚直至凌晨三点,陆续有人被送进来,在乌丫之后进来的人除去郭群还有她自己之外,其他人无一不是眼泛泪光抱着被子进来的。以至后来当乌丫和郭群成为共过患难的朋友后,郭群发表总结说她俩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是同一类人。
对郭群的说法乌丫表示默认,但眼下她却恨郭群入骨。若非郭群带头在摊上闹事,她又怎会沦为阶下囚?尤其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每当有人被送来郭群摆出老大姿态盘问过后,就开始吹嘘自己行走江湖的种种本领。针对她当时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嘴脸,每回都让乌丫有想要半夜爬起来掐死她的冲动。
“查干了查干了,快站好,站好……”
乌丫进到妇教所的第三天秦玉芬和另一名女干部来查干,三进宫的郭群忙组织大家按进干先后次序排好队,乌丫没理她,直到秦玉芬她们进来她才挤进队伍。
捧着花名册的女干部点过名后,秦玉芬开始宣读干规,她扫眼水泥台子上摆放得乱七八糟的碗和洗脸盆,说以后这些东西以后统统都要摆放成一条线;其次就是被子要叠成豆腐块。说完她命郭群出列,让她拖过自己被子给大家做示范。郭群一脸特光荣地接受了任务。
“报告干部,示范完毕,请检阅。”郭群叠好被子大声说道。
“不错。”秦玉芬点点头,又让她拖过乌丫的被子,“我再示范一下要领,大家认真看着。从明天起,每天早上都会检查内务,叠被子首先要……”
秦玉芬边叠边讲要领,一床皱巴巴的被子经她手抚平叠出来后有棱有角,叠完她让大家照着她刚才示范的做一遍。
别人都动了,独乌丫不动。
“我刚说的话你没听见吗?”秦玉芬问她。
“又不是来这当兵的,搞什么军事化管理。”乌丫眼一甩,望向铁门外。
“你叫姚晶吧?”
乌丫下巴一昂,潜台词:是又怎样?
正忙活叠被子的人静止下来,纷纷看向乌丫。
郭群嘴角微扬,抱臂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敢跟干部叫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