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的日子持续了半年,三月花开春暖,离上课还有一小时,林文东很有闲情的放下了手中的画笔,拿过一边的茶杯,慢慢的啜饮。这是家长送给他的上好普洱,清香,回甘。这是新学期的第一堂课,他的脑海里浮现的是梁言那张青涩干净的颜貌。
有极个别学生没有来,也没有请假,梁言也是其中一个,林文东想或许是学校刚开学,忙不过来,他想,再等等吧,或许下午她会赶来。可是,日落西山,林文东的画室逐渐被黄昏,被夜色吞噬,梁言也没有出现。
林文东掏出手机,想要拨打梁言的家长,可却发现,忘了登记她的家长联系人电话。林文东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林文东想起梁言的姐姐似乎在他任职的学校附近的超市做收银员,他想,还是明天去看看能不能遇上她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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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林文东进超市,然后就看见了梁言的姐姐在收银台。梁言姐姐叫梁洛,她恰好抬头的瞬间和林文东撞了个正巧,林文东笑了笑。
梁洛也笑了笑,眉眼弯弯,眉宇之间,林文东联想到的是梁言。
“林老师,你要买什么?”
林文东摆摆手,摇头说不,“没,我是特地来这里看能不能撞上你的,我想问下梁言昨天怎么没有来上课?她是学校刚开学忙吗?”
梁洛嘴角僵硬了一下,迟疑了一下,在犹豫要不要说。
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前不久我爸因一件小事和我妈吵架,然后脾气发作起来,将气儿直接的出在梁言的身上。梁言脾气倔强,直挺挺的不说话,瞪大的眼睛看着我爸,我爸扇了梁言几巴掌,梁言现在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几天都没有出来。我前两天回去发现梁言晕倒在房间,才知道这件事儿。”
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林文东,然后又继续开声:“本来,这也是属于我们家的丑事,不好意思讲给老师你听,但是呢,我实在是对梁言没法子了,这样下去,我怕她的抑郁症会加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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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东等到梁洛一点换班,跟着梁洛一起去她父母家。
“老师,你等会好好替我开解梁言那孩子,她自小就命苦,我爸妈读书少,很迷信,梁言出生的时候,他们找人算过命,梁言命中带煞,也不是是真是假。可后来,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的,爸妈的农场破产,奶奶又刚好是梁言百岁宴的那天去世。爸妈将过错都怪在了梁言的身上,梁言就是在这种打骂情况下长大的。特别是爸妈对我和弟弟的态度和她的态度的区别是让她患上抑郁症的原因。“
“啧啧,怎么这个年代还会有这样迷信的父母??小孩子是无辜的,不能为自己的失败找个理由嫁接在孩子的身上!”
“咔,”梁洛开门的声音。
林文东顺着门缝看进去。
“林老师,您进来吧,不用换鞋子,我带你去梁言的房间。她可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