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龙大声问道:“那么大人,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也投在大人帐下才算英雄?”武宝笑了笑道:“非也,想要成为英雄就要先知道什么是英雄。所谓英在于智,雄在于勇,英雄也就是说智勇双全的人。而我所谓的英雄,却不似你等所想。我谓英雄如龙,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芥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方可比世之英雄。即使你们不投此处,如若能行正道,我依然视为英雄。”管龙道:“小人不甚懂。”武宝道:“夫英雄者,一乃修身养性,二乃忠孝两全,三乃造福于民,四乃定国安邦,五乃义气当先,六乃勇猛无敌,七乃智谋无双,八乃屈伸自如,只此而已。”管龙道:“那大人看黄将军以及诸位是哪等英雄?”武宝道:“真英雄!”管龙道:“可是大人,如若论起勇猛无敌,恐怕也只是几位将军而已,其他人未必如此吧?”武宝道:“穷则独善其身,也许我主公帐下的兵丁不及诸位手段高强。但是作战之时他们无一怯懦,均勇往直前,敌方无论多么强悍,心中仍不感觉恐惧,人人肯为统帅鞠躬尽瘁,在寡不敌众之时亦能舍身取义,他们如何不可谓之曰英雄?”黄龙等将大声叫好,身边的三百长枪兵也纷纷叫好。其实他们上阵之时怎么样武宝也不知道,只不过是在此夸赞他们一番而已,也算是变相行贿!
一番话把管龙说的哑口无言,毕竟几万人的队伍已经被刘备的几千人打垮了,而自己连同身边这些人也全部投降,想到此只得闭口不言。旁边一人道:“大人。”黄龙在旁纠正道:“这位是我们主公的军师,你们可以同主公一样尊他为先生。”那人赶紧改口道:“先生,你方才没有称呼张角其名而是称其大贤良师,先生现为朝廷之人,不怕朝廷怪罪么?”武宝笑了笑道:“我称他大贤良师是我自己的意思,我虽是朝廷的人,但是我的思想是我自己的,朝廷只能约束我的人,而无法约束我的思想。如今人人崇信儒家治国之道,但是有些地方我却不敢苟同。再说了我所敬仰的是张角发动叛乱前的那个治病救人的张角,而不是叛乱后留给后世千古骂名的张角。”那人道:“我等自幼便苦读圣贤书,就不该有自己的思想,既然效身于朝廷,如先生这般岂不怕天下读书人耻笑么?再说张角真会留下千古骂名?难道他不会似高祖一般?”武宝问道:“听你之言似乎也是读书人?”那人道:“惭愧的很,确实读过一些。”武宝道:“那不知道都读些什么书?”那人道:“世之经典都曾读过一些。”武宝厉声道:“既然如此还委身侍贼,难道你不怕天下读书人耻笑么?”说的那人脸面羞红道:”在下也只是为了果腹而已,实不是吾之愿。“武宝道:“既然公乃有学之士,难道看不清当前局势?”那人叹道:“哎,在下如何看不清?只是青州一战在下就已然看破,即使黄巾再添百万也定然不是朝廷的对手。怎奈已然侍贼,身不由己。”武宝道:“未曾知晓公之名讳。”那人道:“在下简雍。”武宝异常惊喜,心想这不是早就跟随刘备了么?怎么还会在此?武宝道:“你可是简宪和简雍?”简雍道:“不才正是在下。”武宝听完赶紧走下台,来到简雍身边道:“宪和怎么和黄巾搅在一起了?再说了以公之学问,怎么肯做马前之卒?”简雍羞愧的道:“只因一时之错,误信了张角之言,事后早有悔悟,直到如今仍然后悔不已。我也曾暗自发誓不为张角谋事,所以甘愿做一小卒。”武宝道:”只是公乃一书生,如何与大家动起金戈?“简雍道:”君子六艺难道先生忘却了?“武宝笑道:”说的好宪和真是高人,礼、乐、射、御、书、数、宪和貌似都很精通啊?“简雍也笑道:”先生如何这般羞辱于我?“武宝道:“宪和与玄德交好,当日何不跟玄德说之?”简雍道:“唉,在下岂有脸面见玄德?”武宝道:“如今这里是玄德的立身之处,我代宪和与玄德说之,宪和不必为难。”说完拉着简雍走到了高台。
武宝继续对着大家道:“刚才简宪和问我张角会不会留下千古骂名,那么我告诉你们他一定会。也许你们不信,但是我会告诉你们张角败绩以现,不出半年必遭天谴而身殒,逆天行事不可久存,如若我说的不准,那么我输与你们每人一壶酒。”台下之人听完先是有点乱套,后来又不禁嗤笑,因为他们也早已经厌倦了为贼的日子,只是心中还是被那个莫须有的幻想所牵绊。如今大家都已经悔悟,只是多数和简雍一样投身无门,所以只得继续为贼。但是今日的他们却不像以前一样,今日台上的大人和蔼的很,看来朝廷有这样的人执政,大汉还是有希望的。不一会儿台下逐渐安静,有人颤抖的道:“先生,我等也不愿为贼只是投身无门,还请大人谋划一条出路。”武宝道:“只是不知道你等可相信我么?”大家齐声道:“我等相信大人。”其实他们早就厌倦了东奔西跑的日子,如今虽然是降兵,但是他们看得出来,今天他们有机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如果武宝不是朝廷的人,他们可能不会如此,毕竟天下的贼人都一样,是无法与朝廷作对的。
武宝道:“那好,今日我会派人将你等名字与年岁详记,请相信我日后我一定会将大家妥善安置。那么换句话说你等今日便不是黄巾贼人,而自今日始你等便是我平原百姓,我也会诏告平原县居民,你等如他们一般都是良善之民。还有日后我不希望你们再提起以前的事,你们可否能做到?”众人齐声道:“我等蒙大人厚爱,自当唯大人命是从。”武宝道:“刚才你们也听黄将军说起了,我只不过是一书生而已,你们所投靠的是我等主公刘备刘玄德,日后要唯主公之命是从才对。”底下有人道:“只是不知道我等主公是否似先生一般不嫌弃我等出身?”武宝道:“那是自然,我主刘玄德乃是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为人礼贤下士,极重信义,有大家风范,自然不会瞧不起你等。再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等虽然出身不洁,但是仍然是我大汉子民。只要你等日后忠于我主,不再扰乱我大汉江山,残害黎民,肯随我主一起安邦定国,造福于民,那么我主自然不会蔑视你等。”台下众人听完提着的心便都放下了。
管龙道:“先生,方才你问我愿不愿意与黄将军并肩上阵,如今我已想通,我不愿在黄将军身边。我愿留在先生身边哪怕只做一小卒我也心甘情愿。”武宝道:“好啊,那么你跟我来吧。”说完下台依旧把管龙领上高台。能得此殊荣管龙激动不已,屈膝跪倒道:”蒙先生厚爱,吾愿为先生效犬马之劳。“武宝扶起管龙道:”在我身边可不用这么客气。“台下一人看到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声大哭。武宝忙问道:“堂堂男儿何必如此?”那人道:“某未曾想到先生如此仁义,某真是该死。”管龙也跪倒在地道:“不瞒先生,此人正是吾之兄长管亥。”武宝忙问道:“你就是管亥?”管亥道:“某实在不该欺瞒先生,某正是管亥。”武宝也下台将其扶起。道:“未曾想今日与管将军兄弟二人相遇,真是一大幸事,将军快起。”管亥道:“某不瞒先生,某近日多曾想趁机逃走,只因身体不适看来这正是天意,天意让我今日得遇先生,某想起之前所想真是愧疚的很。就连今日也曾言明某弟不得将某实名说之,某真是该死啊。”说完双手捶胸。武宝道:“管将军可是身体有伤?”管亥道:“先生明鉴。”说完解开袍带,只见一道伤口横贯前胸,隔着肉皮隐约可见里面白肉。武宝赶紧问道:”管将军何时受此重伤?“管龙道:”早在青州之前,吾兄便已身受重伤,那日又与主公帐下关将军恶斗,吾兄因伤不敌,坠落马下,至今仍未好好调养。“武宝叫过黄龙道:”城中可有良医?“黄龙道:”有。“武宝道:”稍后赶紧与管将军前去就医,如此之伤延误不得。“黄龙领命,管亥谢道:”如此小伤不碍事,不劳先生费心。“武宝道:“管将军,我还盼将军日后与我一起为国效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