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一下子静了下来,没有人再开口,姑娘之间虽然平时喜欢互相谈笑,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们之间流转的竞争让人不得不防。柳瑟瑟闻着满室的脂粉气味,不禁打了个喷嚏,这一喷嚏引得其他姑娘纷纷侧目。
“果真是不一样的人,偏生娇贵着些,”凝脂的眼色带着玩味。
“可不是嘛,不像我是小户人家出生的,刚来这里时还羡慕了大半天呢,”秋蝶说道。
若雪看了她一眼,“八妹妹可真会说笑,我还真要信了呢。”
苏妈妈推开门帘进入内室,她环视了一圈,“那个红桂呢,要轮到她了人跑哪去了。”
“我在这儿呢苏妈妈,”红桂从偏门进来。
苏妈妈脸上有些愠色,“快跟我走,别让人候着了。”
红桂乖巧地应了声,二人走了出去。外室内,下等姑娘已经都挑好了一名公子侍奉着,这就要看她们各自的能力了,说不准挑到了个贵公子会多些打赏,更有胜者直接赎了身去。不过大多都是抠门的主,想花很少的银子来享受回爷的待遇。
真正有钱的贵公子都坐在了二楼的包厢内,那里雅致清静,视线又好。所以有不少下等姑娘拼命表现,就是为了要入贵公子们的眼。
红桂一走出去,内室就传来了男人们的调笑声,柳瑟瑟立刻红了脸颊。这次上等姑娘的演出都是要隔着薄薄纱帘的,所以谁都有机会被贵公子们挑到。
“听听这声音,十姑娘可真是个勾人的主儿,”秋蝶忙不迭说道。
若雪接口,“要是今年能够跟了位贵公子走,去做侍妾做奴婢我也甘愿。”
“二姐这样美,哪可能做奴婢呢,”冬竹也开始应合。
“可别想太好,”丹蔻瞧了她们一眼,“这些公子哥家里头啊,都有母老虎,管的可严了,也只能在这怡香楼来会会姑娘。前年那个**熙的不是去做了姨娘,后来被正室害掉了孩子,悬梁自缢了。”
秋蝶有些诧异,“呀,真这样惨。”
“可不是,一卷草席就把人抬出去了,那公子哥瞧都没有瞧上一眼。”正说着,苏妈妈又走了进来,脸色好了很多,“下个该二姑娘了吧,快随我去。”
“苏妈妈,红桂人呢?”凝脂说道。
苏妈妈笑了笑,“说来也运气好,被二楼看重叫去啦。”
“那公子是什么身份?”若雪问道。
苏妈妈瞥了她一眼,“多嘴,别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能告诉你,快和我去。”
屋内的姑娘一个接一个出去了,还剩下了大姑娘,六姑娘还有柳瑟瑟二人。
冬竹握了握柳瑟瑟的手,“下个就是你,你不要怕,如果有公子哥点你,董妈妈会帮你推掉的。”
柳瑟瑟恍然大悟,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碧莲才因病不参与表演。可是难道被公子哥看上还不如留着楼里一辈子做妓子吗?瑟瑟百思不得其解。
“柳姑娘,该你了,”苏妈妈再度踏进屋子,柳瑟瑟点了下头又检查了下着装便跟着苏妈妈朝外走去。
外室里灯火通明,歌舞声调笑声,甚至还弥漫着一股****的味道。柳瑟瑟心下不喜,瞧着正是有张薄薄纱幔遮挡住外来视线,这才好受一些。
董妈妈穿着红色丝绸站在纱幔外面,“各位大官人可还尽性?下面这位呢素来有才女之称,哎官人别笑嘛,您还不知道咱们楼里的姑娘那个个都是外边没有的。”
董妈妈的声音出奇地柔媚,柳瑟瑟看着一个中年妇人用那样的声音和一群男子调笑,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了好了,下面由我们的四姑娘给大家抚琴一曲,我可说好了啊今天四姑娘身体抱恙,大伙给个面子不要点她了。”
柳瑟瑟接到董妈妈的示意,缓步走到琴台前坐下,玉指轻扬,一曲相思引便流泻而出。原本是要弹渔林唱晚的,不过碧莲觉得悲伤气息太过浓重,所以临时换了一曲。
相思引渐入佳境,勾起了不少人心中的回忆,柳瑟瑟眼角含泪,想起了过往的种种。
“叮”一声,正弹奏到高潮时,琴弦应声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