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住进了冬竹的小院子,柳瑟瑟一下子清闲了许多。冬竹作为九小姐,虽然排名靠后不过身边也被安排了一个侍女和一位婆子。
那个侍女负责冬竹的日常起居还有每日三餐,柳瑟瑟住进来之后每日三餐也由那名侍女伺候。那侍女叫小青,第一次端饭给柳瑟瑟时,柳瑟瑟还推辞了半天,见那侍女说是冬竹授意的,也只好接受,只可惜她身边无任何财务打赏。
冬竹仿佛知道她的难处,第二日便送了许多自己的衣裳首饰和一些碎银。柳瑟瑟小心地将碎银装入自己的荷包,贴身放着,想着日后必有用着钱的地方。
冬竹的客人通常是晚上才过来,不过也有一些大白天就往房里跑的,偏生还不能拒绝。柳瑟瑟的屋子就在主屋边上,在房内能够清楚听得到隔壁的喘息声,刚开始不习惯不过日子一天天过也就没什么了。
一起进来的五个女子有四个都分配做了下等姑娘,和前头的十八个住在一处,偏生红桂给拨了一处院子,安排做了十姑娘。
自红桂做了十姑娘,便知晓柳瑟瑟现在呆在九姑娘的院子,闲时常拿了些客人赏赐的玉佩镯子之类的到柳瑟瑟房中。瑟瑟倒不是厌烦她过来,只是她每次来眼睛都往主屋瞟,好像在跟九姑娘比着谁客人更多。
柳瑟瑟不大在外边走动,不了解其他姑娘的情况,只是知道冬竹有个常客叫什么王大人的,官多大就不知道了。
这日冬竹来了小日子,疼得在床上休息,柳瑟瑟没事便坐在床边一边聊着天一边绣着荷包。她的绣工倒也不是顶好,只是绣的图案新颖,倒也有三五个姑娘来预定。
“呀哟,这肚子可真是闹腾,也亏了你来陪我,不然我可无聊了,”冬竹捂着肚子笑着说着。
柳瑟瑟见她还笑得出来,便问道:“以前在骆府,怎么没见你有这毛病?”
冬竹见她主动提起骆府,知她肯定已经想明白了,便叹了口气,“我本是丫鬟命,做惯了粗事,以前是自然不打紧。可是现在,月事从没规律过,我私里问过八姑娘,她也是一样呢。我就想着做了妓子大概都是这样吧,这就是命呀。”
二人正说这话,侍女小青突然推门进来,“九姑娘,王大人来了,董妈妈正领了过来呢。”
“不是说了我不舒服不见客的嘛,”冬竹问道。
小青低下头,“奴婢也不知道,董妈妈让姑娘快些准备。”
柳瑟瑟看着冬竹的样子满是心疼,“你身子这样不舒服,哪能接的了客,我去和董妈妈说说。”
“瑟瑟,”冬竹急忙叫住她,“你先同小青出去吧,我没事的,只是陪着王大人喝喝茶,再说了你去见董妈妈也不好。”
是了,柳瑟瑟知道冬竹说得对,她的身份现在不是很方便。她只又看了冬竹一眼,便迅速返回自己房里,她可不想在路上碰到董妈妈或是那王大人。
回到屋中,柳瑟瑟又开始绣荷包,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好痛,”柳瑟瑟轻呼一声,由于方才的不专心,她被手中握着的绣花针扎到了手。
“姑娘可有事?”小青忙跑过来看了下。
“无事无事,”柳瑟瑟怕小青看了笑话,忙用手指抹去血珠,突然就听见隔壁发出了细碎的声响。
“你可听见什么了?这位王大人平日可会在姑娘小日子时还逼着姑娘做不愿意的事?”柳瑟瑟向小青问道,小青呆的日子久,必会知道些什么。
小青摇头,“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听说这位王大人来头不小,奴婢先前见着几次都是低着头,并没有看清他的样貌,听声音是个年近半百的。”
“什么?那不就差不多是个老头子了,冬竹还这样年轻呢,”柳瑟瑟感叹道。
“可不是,入了这个门还有人能回头吗,像奴婢这样的不知何时也就被糟蹋了,再不济一卷草席裹了出去。”
“你倒想得仔细,”柳瑟瑟也不再言语。
“碰”一声,隔壁屋子传来物体掉落的声音,随即便是一个男人的怒吼。
柳瑟瑟和小青齐齐抬头,脸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惊慌,二人凑到墙边想听个仔细。
“…****,…给脸不要脸,再不服帖…”二人听得断断续续,只知道是冬竹惹怒了那位王大人。
“不行,我得出去瞧瞧,”柳瑟瑟放下了手中还未完成的荷包,轻手轻脚推开了门,看到小青窝在角落脸色慌张,便冲她露出一个微笑。
小青是真怕了,她只是个侍女,客人生气时候任打任骂,姑娘生气时也会拿她出气。虽然冬竹脾气比先前那位九姑娘好很多,但是也总有生气责骂的时候。
主屋外候着一人,是冬竹身边的那位婆子。
“里面怎么样了,”柳瑟瑟冲她做了个手势。
那婆子摇摇头,用嘴型回答了柳瑟瑟,原来这个王大人今日心情不佳,逼着冬竹干那事,冬竹虽身子弱但也是抵死不肯。
“你这个贱人,”屋里传来王大人暴怒的声音,“我叫你躲我叫你躲!要不是爷看你可怜每月过来,你哪有现在的日子。”
“呜呜,求求您,我身子不舒服,求您,”冬竹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柳瑟瑟听了,大为心疼,连那婆子脸上也露出了苦涩。
“砰,”一声传来,柳瑟瑟立刻就明白那是冬竹的身子撞到了重物发出的。果不其然,王大人还骂骂咧咧的,冬竹的声音却低不可闻。
“快出来了,”柳瑟瑟几度想进去,都被那婆子拦住了。那婆子瞟了一眼主屋,“怒气发完应该要出来了,姑娘还是回屋吧,这里有婆子呢。”
柳瑟瑟“嗯”了一声,想想也是,等那王大人走了再去看冬竹。可是刚想走便听到了一个巴掌和衣裳撕裂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