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德音继续拽着苏谖兮的袖子,使劲晃了晃,语气略有些伤感,“我不依,你不说我就赖在这不走了。”
不知怎么的,心里一直有两个小人在不停打着架。但是她此时却不想放手,好像此时一走,再相见就会遥遥无期,这种感觉越发强烈起来。
“也罢,不想回去就在这歇一晚,我会派人去骆府通报,”苏谖兮板着脸,默默从她手中将袖子抽出,大步离去。
骆德音嘻嘻一笑,冲月牙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月牙看着她乌黑发亮的眸子,无奈地笑了笑,“看这天色,好像又要下雨了,我先送你回屋。”
骆德音抬起头,原本还有些蓝的天空此刻变成了一块大黑幕,墨色黑云紧紧压着天空,仿佛随时要坠下来。
“呀,快要下雨了,我们快走快走,”骆德音一张娇俏的小脸满是紧张,不要怀疑,她就是怕被淋成落汤鸡,不远处的桃心看见了也露出了一个难得的微笑。
钻进棉被,骆德音便让桃心去外间休息。
嗅着被子上好闻的气味,骆德音感觉就像做梦一般,明日回了府母亲见到她一定会说她女孩子不矜持吧。还有爹爹有没有答应把华素琴扶正,他们有没有重归于好……
想着想着,骆德音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轰隆隆”一个惊雷响起,大风也紧随其后,刹那间,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震得墙壁啪啪直响。
骆德音吓得哆嗦了一下,猛地把被子拉了起来,包裹住了整个身子。
“小姐,你怎么样了?”桃心披着外袍就跑了进来,蹲在床榻前担忧地问着。
骆德音呼出了口气,从被子里露出了两个眼睛,轻声说了声,“我没事。”
雷雨天让人害怕的往往不是雷电本身,而是这种压抑氛围所牵引起的内心的一种茫然孤寂之感。不管在外人面前多么开朗乐观,在内心深处总有些不为人知的特殊情愫。
桃心替她把被子又往下拉了拉,“小姐你好好睡吧,奴婢在这里守着你。”
“不用,我心里有点慌,拿我的外袍过来。”
桃心愣了一下,没有动作。
骆德音也不在乎,趿拉着鞋子下床,径自取过外袍披上便匆匆跑出房门。
“小姐,你要去哪?”桃心吓坏了,赶紧追着骆德音跑了出去。
骆德音在廊道中拐来拐去,最终在一间毫不起眼的屋前站定。
“骆小姐,你怎么来了书房?”月牙此时正是站在了房门前,看着骆德音此刻慌乱的样子,大大吃惊。
霄王府内每个屋子前都设有连廊,再外边才是开场的院子,而连廊和连廊之间又有竖着的连廊,所以不管怎样都很少会淋到雨。
“世子还没有歇息吗?烦劳月牙姐姐通报一声,我找世子有事,”骆德音白天时虽说是在游园,但也是在观察着地形,又半真半假地了解了世子的一些生活日常,所以她也很容易猜对世子现在还在书房内。
“好好,你别着急,先穿好衣服当心着了凉,”月牙说完就敲了门走进去。
刚关上门,就看见远处桃心和几个小丫头跑了过来,手上还拿着几把雨具。
“小姐,发生了什么事,你有没有事,奴婢…”桃心声音哽咽,“小姐快往里站站,仔细有雨打进来。”
骆德音依言往里面站了站,刚想说话,月牙就开门出来请她进去,骆德音只能给了桃心一个放心的眼神。
屋内,苏谖兮披着一件雪色外袍,外袍边角都用银线勾勒着朵朵水莲。他此时正在读着一卷书,见她进来,便抬眼看了过去。
白日时略有些魅色的桃花眼此时看着格外柔和,人也跟着亲近不少。
苏谖兮站起身子,缓缓走向骆德音,伸出了根纤细的手指慢慢逼近。
就当骆德音以为他是要戳她胸口时,他的手指停了下来,停在了一颗盘扣上。
“这是新式穿法吗?”
骆德音低下头,发现她由于慌乱而只扣了三颗盘扣,还都扣错了位置,不禁大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