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德音算是明白了,惹得娘亲不快的只有她那个爹爹了。她也略懂点药理,如果心病不能根除,那再好的药也是无用的。
看来还得想个法子让爹娘尽快和好。
除了吃饭之外,骆德音都坐在床榻前守着柳怀瑜,偶尔还会捧着医书读上几段。柳怀瑜睡睡醒醒好几次,在梦中也不停说着胡话。幸好有冯妈妈和一众丫头帮着照看。
其间骆相也来看望过几次,不巧的是柳怀瑜都处在睡梦中。
当晚,骆德音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自己的住处,就看见梅香站在屋外焦急的东张西望。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出事了!”梅香拉着骆德音就欲开口。
“等等,进屋再说,”骆德音瞪了她一眼,接过另一侧丫头桃心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桃心是侍奉骆德音的另一个丫头,跟了骆德音有一年多的时间,平时话不多,一直是做着粗使活,最近才被调到跟前。
“好了,你可以说了,”骆德音坐下后,桃心便主动上前替她揉手臂,骆德音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并不制止。
“是这样的,我下午在花园的时候遇到了二夫人和三小姐她们,”梅香说到这里脸上开始有些愤怒,“小姐,你知道奴婢听到她们说什么吗?”
骆德音心里咯噔一声,“她们今日应该是从宫中回来,锦华娘娘定会帮她们出气,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梅香你快说!”
梅香吐了一口气,“奴婢听见她们在说什么很快就能取而代之,什么华家已经上奏皇上了之类的话。”
梅香越说越小声,还不时瞅着门口。
骆德音敲了她一下,“怎么?刚才在屋外嚷嚷不怕,现在进了屋里反而怕了?”
骆德音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梅香真的一个哆嗦。
“小姐,你怎么一点不着急呢,”梅香偷瞟了她一眼又赶紧低下头。
华素琴背后的华家是世家名门,家大业大,好几个子弟都在朝中为官,皇上也要顾虑几分,更何况还有个当宠妃的姐姐在宫里。
晚上随便吹吹枕边风都能够翻天。
柳怀瑜的父亲只是个不足为道的地方小官,一穷二白。虽说她才名在外,但是再怎么有才再怎么贤淑,哪有银子来得实际呢。
“我相信爹爹和哥哥不会弃我们母女于不顾,”良久,当梅香以为骆德音神游天外时她才淡淡开口。
“扣扣扣”敲门声响起。
“骆骆,是我,”骆习风低冷的声音传来。
平时见到哥哥骆德音总会扑上去抱住他,可此时见了心头却勇气一股淡淡的无力感,让她丝毫不想动。
“你们都退下,”骆习风很少避开丫鬟和骆德音说话,所以她知道,骆习风有重要的事情和她说,她隐隐猜到几分,还来不及细思,便脊柱发冷起来。
“方才太子殿下找我,透露给了我一些事情,”骆习风找了把椅子坐在了骆德音对面,两个人面对着面。
“我想你也到了懂事的年纪,所以…”
“是关于华家的吗?”骆德音不等他说完便开口接话。
“是,”骆习风抿了抿唇,似乎在压制着某些怒意。
“华家已经上折子给了皇上,要求把华素琴扶正,把柳怀瑜贬为妾。”
“太过分了!”骆德音的指尖深深的扣住了椅子两侧的扶手,“我娘贤良淑德,才貌双全,没有犯任何七出之错,凭什么一句话就要废除她的身份。”
“骆骆,你冷静些,”骆习风心疼地掰开她的手指,表情严肃地说道:“现在,咱们爹还没松口,或许这件事还有一线生机。”
骆德音也迅速冷静下来,只等着骆习风的下文。
“娘还在病重,爹此刻不会陷娘于不顾。明日你去多陪陪娘,我去找爹谈谈,我们现在只能先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然后走一步看一步了。”
骆德音用力地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那大臣们有什么反应,可有阻拦的?”
骆习风愣了一下,但笑不语,眼里全是苦涩。
一瞬间,骆德音就明白了,这就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