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苏谖兮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恩恩,”骆德音乖巧地点了点头,她明白了苏谖兮的用意,其实她也并不想和骆姒柔碰面。
骆德音正双手趴在墙边注意着门口的情况,突然腰肢便被一条手臂环住,感觉耳畔有阵风吹过,整个人便被带到空中,她吓得立刻闭上了眼睛。
一会儿功夫,她便感觉脚已经落回到地上,不由睁开眼睛,发现他们已置身柳音馆内。
骆德音的脑中还萦绕着苏谖兮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好像薄荷!
苏谖兮看着她一幅呆呆的模样,嘴角勾勒出一丝戏谑,幅度虽小,却被回过神来的骆德音察觉到了。骆德音心里大为震惊。
“跟我进来吧,”苏谖兮不再理会骆德音的神情,转身进屋。
骆德音跟在他的身后,心中不由泛起小小的紧张。
“去挑选一只毛笔,”苏谖兮推给她一排笔架。
骆德音看着笔架上悬挂着的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毛笔,它们不仅长短不一,粗细和质地各不一样。她顿时感觉一阵头大。
“我该怎么挑选呢?”骆德音看向苏谖兮,见他面无表情便汕汕地低下头继续挑选着毛笔。
她挨个拿起来放在手中掂量着,“这个好轻,不要。这个好重啊,拿着一定很累。”
“就先用这一支白玉狼毫吧,”苏谖兮重来不是个纠结的人,他抬手拿出一支毛笔递到了骆德音手中。
骆德音看着这支笔身透亮,笔毛柔软的毛笔,心中格外喜欢。她又掂了一掂,不重不轻刚刚好。
“握笔,”苏谖兮的声音干脆利落。
骆德音以前也学过写字,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基础的握笔姿势还是记得的。
“手指再加些力道,身体坐正,手腕不要一直靠在桌面上,以前是怎么学的?”苏谖兮用指腹敲打了下桌子。
骆德音开始回忆起来,“先生说执笔时手要注意四个要点。手指实,手心虚,手背圆,手掌竖。”
“恩,原则是这样,你看我握一次,回去自己练习,至少要一个时辰,”苏谖兮随手拿过一只毛笔,毛笔在他的手上仿佛有了生命般,看着格外舒服。
“铺纸,研墨,”苏谖兮对着骆德音吩咐道。
骆德音俯身铺开一张宣纸,宣纸厚薄均匀,手感舒适,一看就是上品。她又向墨砚中缓缓注入清水,先在砚台一侧均匀地磨墨,再将磨好的墨汁推入砚池,反复研磨。
苏谖兮观察到她,研磨时墨身垂直拿住,重按轻转,先慢后快,丝毫不感到着急。心里多了几分惊异,毛笔字写得不好,磨墨倒是不错。
“在家时我经常帮爹爹磨墨呢,”骆德音用左手将右手衣袖往上卷了卷,防止滑下去蘸到墨汁弄脏。
她并不知道苏谖兮心中所想,只是单纯地想和他说话。
苏谖兮转过身提起笔,在宣纸上慢慢勾勒起来,“我先写你的名字。”
骆德音在一旁偷偷打量着他,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写字。
他的长衫似雪,肤色白皙,乌黑的头发垂在双肩。浑身都张扬着一种冷傲与高贵,可是又带有着他特有的空灵与优雅,让人移不开视线。骆德音却不觉得他难以接近,只是感叹造物主赋予了他这样多的美好,仿佛他就是应该高高在上,应该受所有人的膜拜。
苏谖兮写完字后放下了笔,便不再理会她,拿起书卷看了起来。
骆德音走到桌前,他写的字笔酣墨饱却看上去十分地随意。她凑近了些,越发觉得字体含秀藏韵,让人爱不释手。
“这个我能带回去吗?”骆德音嗅着墨香,脸上浮现出陶醉的神色。
苏谖兮不置可否,甚至连视线都没有离开过书卷。
“我只是想照着写,没有别的意思,”骆德音的声音越说越小。
这时苏谖兮的视线离开了书本,看向骆德音,他轻启朱唇说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