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风微微地吹着,月光昏晕,只留下几颗星星还在眨着眼睛。
骆德音蜷缩着身子坐在院子里,抬着头静静地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姐,天气冷,早些回屋歇着吧,”梅香将一件暗红色软毛织锦披风披到了骆德音的肩头,俯身为她系紧了带子,“小姐已经在这坐了好一会儿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梅香,”骆德音突然开口,“你看这天空,黑乎乎的,好像一张网,把我们都罩住了,动弹不得。”
梅香小手一抖,抬手摸了摸骆德音的额头,说道:“小姐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说这些奇怪的话呢?”
“我没事,”骆德音摇了摇头,“你陪我坐一会吧,就再坐一会儿,我就回去。”骆德音看着梅香有些担忧的神情,立即又补充道。
梅香帮骆德音把披风掩实,防止冷风吹进去,便挨着她坐了下来,“小姐可有什么心事?”
梅香毕竟比骆德音长了两岁,阅历也丰富了些,所以她认为有些事情她是可以稍加开导的。
骆德音收回看着天空的目光,朝柳怀瑜所住的屋子看了一眼,“母亲她过得并不好不是吗?”
梅香明白了小姐是在为夫人的事情烦忧,只是这些事岂是她们能改变的。她不禁也叹了口气,说道:“小姐你不必太担心夫人。至少老爷心里有夫人,每次有什么赏赐也少不了夫人的那份,对小姐也是疼爱有加呢。”
“可是母亲并不开心,她要的可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呢,”骆德音想起了母亲曾说过的话。
梅香嘴角带着一丝苦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呢。特别是宦官人家,怕是早已妻妾成群。小姐或许还能有所选择。不过像我们这些为奴为婢的,以后不嫁人还好,若是嫁了人,也就是靠着男人而活的,哪里还容得嫌三嫌四。”
“人生在世,哪能总靠着男人而活?”骆德音嗤笑了一声,揉了揉小腿,便踏步往屋里走去。
她暗暗下决心,不会让身边的人过得不幸福。
“等等我呀小姐,”梅香忙提起裙摆追去。
一夜无梦
清晨天刚亮,骆德音便穿戴整齐奔向刘怀瑜所住的屋子。
她们两人的屋子都在长乐苑里,虽然不是紧挨着,但是也并不远。
骆德音刚走近,就看见了一抹鹅黄色的身影,姿容秀丽,不施粉黛,发髻上还斜斜地插着一支珠花,根本就不像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她的手中提着一只浇水壶,脸上也带着笑容。
“娘亲,”骆德音跑上前,拉住了她的一只手,“今日怎么有兴致出来浇花?”
柳怀瑜放下了水壶,“你爹爹刚叫人新种了批花儿,说是叫我照看着呢。骆骆你也来一起看看吧,可漂亮呢。”
骆德音感觉一阵无语,想不到爹爹这么爱习武的人还能想出这种法子讨娘亲开心,她不知该替娘亲开心还是什么了。
“不了不了,我要回去用些早点,过会儿还得去柳风医馆呢,”骆德音扯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冲柳怀瑜摆了摆手。
柳怀瑜拉住了她,“骆骆和娘亲一起用些吧,过会儿你爹爹也要过来,我们一家三口正好一起!”
骆德音不忍心拂了娘亲的好意,便留下来等爹爹一起用了早点。一顿饭下来,柳怀瑜表现得格外开心,一直为他俩夹着小菜。
骆衍成一连用了两碗才离去。
骆德音看着娘亲如此高兴,心中也暂时放下了一个心结,格外用心地投入到了学习医术的过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