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给枭权穿上鞋子,站到一旁,“王爷都忘了吗?”
枭权心里升腾起不好的预感,“你说。”
“昨夜,臣陪着几位乡里长辈吃茶,过大厅时正好碰到您一个人喝酒。”
李裕想起昨晚枭权的样子,就觉得一阵阵心悸。
他从来没见人前霸气冷睿的枭权这副姿态。颓唐,无措的像个孩子。一个人喝着一坛坛的酒,一声不吭,也没哭,但却让人觉得心里难受。
“臣去扶您,”李裕顿了顿,看了一眼枭权的脸色。道:“您说,您一个人,成亲了还是一个人。您对臣说您过的很累。”
“您对臣说您不是故意伤晏君的,您还问臣,您有那么讨人厌吗,臣说没有,您还说那为什么晏侍夫不爱您……”。
“好了。”
枭权脸色难看的打住他,看来以后自己真的要注意喝酒了,酒后吐真言这话真不假,看看她都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还好是李裕,所谓隔墙有耳,万一被人听了去她的权王威名可就毁了。
李裕见枭权不说话,心里有些失望,本来以为,经历昨天晚上的事情能让两人的欢关系拉近一些的。
他沉默了一会,默默地看了眼枭权,犹豫道:“殿下,您如果感觉难受的话,为什么不再寻一个夫侍呢?”
枭权拿起令牌别到腰间,淡淡道:“要那么多男子做什么,够用就行。”
李裕有些惊讶的张张嘴吧,“可是一般女子都是夫侍愈多愈好的。”
枭权手里的动作没停,收拾着衣服,“所以她们成不了权王。”
一个人把过多的精力放到男欢女爱上面,怎么可能有精力去做更多的事情,首先她的顾虑就多了起来。
闻言,李裕抿了抿唇:“但,但是晏君这么做已经有违夫德了……”
您这个时候就算把他休了都不为过。这句话李裕没有说。
枭权动作一顿,感觉今天李裕十分怪异。
“你到底要说什么直说。”
“臣,”
李裕踌躇一下,“臣的意思是,您不可能今后就晏侍夫一个夫侍,那,那现在可以再招人入府的。”
枭权好笑,“什么时候你开始管这种事了?”
“臣,臣是想……”
李裕艰难开口,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硬生生憋得脸都红了。
枭权瞥了他一眼,他以为她看不出他的心思么。
她现在没心思想这些。
“这事,以后再说吧。”
枭权穿上朝服,走出门。
李裕眸子暗了暗。
傍晚,枭权书房里的烛光还在摇曳着。
余姚光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拿着书卷,仔细的给枭权讲解着。
“天下之变,境内之事,有弛易齵差着矣,而人主无由知之,则是拘胁蔽塞之端也。”
“就像是先朝岳代时,庆东帝封锁京城,宠信佞臣,只听吉不闻凶,这才导致她成了末代皇帝,百年基业毁在一人。”
“如是国者,事物之至也如泉原,一物不应,乱之端也。故曰:人主不可独也,卿相辅佐,人主之基杖也。”
说这话时,余姚光倒是笑眯了眼:“殿下,对于这点老臣倒是不担心。”
枭权笑了笑:“承蒙先生看重。”
“唉。”余姚光叹了口气,“老臣如今也是越来越老了,这人老了啊,就越恋家。”
“等殿下您上了年纪,就知道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那才叫真的日子啊。”
枭权嘴角的笑淡了几分,她知道余姚光这话中意思。
余姚光见她不语,道:“殿下,你既然认老臣为师,老臣便也大胆将自己放在长者的位置上,权当劝劝小辈。”
“您如今未满小十九,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你这年纪,寻常人家的女子连娃都有了,别说三夫四侍。这皇家人担子重,你可别一时意气,就和这晏家小娃杠上了,这女子啊,多几个男子,也是分忧啊。”
枭权笑笑:“老师说的是。”
余姚光见她神色还是一副不关己事的样子,摇了摇头:“殿下,皇家儿女婚姻大事哪由得自己做主,就算殿下心意如此,陛下也是不同意的。”
“如今陛下早有让位意思,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老臣也就不怕一说了,您日后如果……,这也不能守着一个男子……”
余姚光是骨子里十分传统的人,她的意识里,皇家人要人丁旺盛,国家才能兴盛。
枭权一直十分尊重这位老臣,当然不能说些不顾情面的话,只是淡淡的应着。
余姚光见她这样,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叹了口气。
“罢了,老臣也不多言。老臣也是说些过来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