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澜清姑娘说白住王府不好意思,非要帮我们洗衣服,结果她把衣服全部洗破了。”
赵彦今听着底下婢女不安地汇报。嘴角勾起一丝不可言说的笑容缓缓地问道:“什么时候王府的衣服质量这么不堪了?”
婢女听了忙不迭地解释:“不是衣服的问题。而是澜清姑娘自制了什么洗衣机。非要用洗衣机洗衣服,这不衣服没洗干净,反倒是全部都被木头绞破了。”
赵彦今起身行了几步,挥退婢女,招了招手示意瑾尘过来,一半打趣一半认真地说:“无论什么事情发生了,要学会把心沉下去,以一种淡定的姿态,看尽流光。”
“王爷,澜清姑娘说她想做一道王爷从来没有吃过的美食来报答王爷的收留。可她在煮水的时候睡着了,等水烧干了,她都没醒。这不,火直接把锅底给烧穿了。”厨房的厨子此时正跪在赵彦今的面前叙述着童澜清的丰功伟绩。
赵彦今静静地听着,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他依旧波澜不惊地告诉瑾尘:“要不动声色地欣赏被世界遗落的美与安静,即使它表现出来的不尽人意。”
“王爷,澜清姑娘给我们讲解了一堆短日照,长日照的知识。但她在迁移植物的时候太心急。直接把花木拔了出来,根全留在土里,结果把您最喜欢菊花都给种死了。”花匠不敢直视赵彦今,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地说着。
赵彦今拢着袖子腻在软榻上,看似无意,实则细细地消化着每一句话。他强忍着情绪,继续向瑾尘灌输:“要在清醒的悲剧中,参悟人生幻相,内心深处,生命的虚无终将化为一种流动的质感,在绝望中将苦难进行到底。”
“王爷……”
“那个臭丫头又做了什么?”赵彦今再也坐不住了。
“王爷,皇上来府。”底下的人难得见到自己的主子大怒,一时间不知所措。
赵彦今散去全身的怒意,恢复了往常的慵懒,缓缓地说了声“快迎。”
“皇叔,你把大厨请到府里来了呀?大厨人呢,几日未见,朕很是想念。”赵灵均人还没有进屋,爽朗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皇上,往日你若想吃什么,尽管说便是,臣遣人送进宫去,也不劳您总算移驾出宫。”赵彦今耐心地劝道。
“皇叔,今天,朕已经过来了,你就别拒人于千里之外了吧。快让大厨过来吧。”赵灵均孩子般地耍赖惹得赵彦今一阵无奈。
“皇上,臣希望您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若让有心人听去,难免落人口实。”赵彦今白皙修长的双手相互摩擦了一下,正色地说道。
“皇叔说的有理。既然如此也不用让大厨过来。朕直接过去找她。”赵灵均边说着,边跃跃欲试地打算出门。
“瑾尘,带皇上去找澜清姑娘。”赵彦今侧开脸,启唇又合,拢了拢宽袖,眼神不定。
“皇上请随属下来。”瑾尘微微颔首,恭敬地示意。
此刻的童澜清被四处嫌弃,只能参观王府。王府的建筑的确不同反响,处处透露着贵族的气息,每一处建筑都是那么盛气凌人,却又不乏亲和力,就像它的主人。惊讶之余她还发现了整座府邸虽然看起来雍容华贵,但主人却尤爱种植花草。随处可见纵横交错的草地。一片怡红快绿彰显着鲜艳明媚。树木花草中求得胜景,多少掩去些逼人的贵气,使人觉得置身其中心旷神怡,悠然自得。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子。童澜清抚着脸陷入沉思。
“大厨,你在想什么?”一声打趣地声音不合时宜地传到童澜清的耳朵里。
她一转身,只见赵灵均一身晃眼的杭缎长袍,腰挂上好蛇纹石玉。干净的脸庞带着揶揄的微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童澜清边细细地打量着赵灵均。边好奇地问着。
“我当然来看你呀!”赵灵均,咧嘴一笑,清澈的眼眸闪烁着星星点点。
“可是,这是王府呀?你怎么……”
“大厨,你教我做蛋挞吧。”赵灵均适时打断了童澜清的询问,边说着边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径直向厨房走去。
“你对这里的地形这么熟悉,你和八王爷很熟吗?”童澜清被眼前的状况弄的一头雾水
“对呀,很熟呀。”赵灵均随口一回。
“你也是王爷吗?还是侯爷?还是皇帝?看你这么年轻应该不是皇帝。皇帝的年纪至少要比八王爷大。你这么年轻应该只是少将军或者小侯爷。”童澜清喋喋不休地分析着。
赵灵均挑眉一笑,嘴巴里说着:“天机不可泄漏。别纠结身份的问题了。教我做蛋挞嘛。”边说着边拉过童澜清的袖子左右摇动。
童澜清见到他一副无赖的样子,只好应允。
在赵灵均第三次失败后,童澜清终于爆发了。
“都说事不过三,没见过你这么笨的,说了蛋液要多打多打,你不听,急于求成能有好结果吗?说了水不能加的太满,你倒好,直接给我冲出了一碗蛋汤。比猪还笨,不!猪都比你聪明。”
赵灵均长这么大,身边的人都是对他恭敬有加。从来没有被人这么骂过。他表面上不露声色,眼神越放肆地流连在童澜清身上。
童澜清见被骂的男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一时间火上心头,但她立马想到了对方可能是个小侯爷,暴怒的脸色瞬间几重更换。
赵灵均看着眼前的女子,变脸比翻书都快不觉浅浅地笑出声来。这一刻,他放下了所有的伪装。笑的发自肺腑。
“笑笑笑,笑个屁呀。成事不足还只知道笑。”童澜清没好气地白了赵灵均一眼,边骂边把自己做好的蛋挞拿给他。“吃吧。像猪一样。”
赵灵均接过蛋挞。心里一动。在今天之前,他的日子过得行云流水,像一朵云一样,可白可纯。多少个夜,他双眼疲惫,陷入幽深的梦里,空虚无边无际。下人对自己百依百顺,却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自己所思所想,当然他也不奢求下人能懂他。纵然后宫佳丽缤纷,他却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爱。殿下群臣在曲意逢迎中各自结党营私他并非不知。他只是故作轻松,装作毫不在乎。这一刻,望着眼前并不温柔,并不温婉的女子,他怦然心动,竟然萌生一股想为她不顾一切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