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宫外的小径上即是幽深寂静,两边皆是茂盛的草木,风吹的沙沙做响,我努力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的出声。
眼泪滴在地上,突兀的鹅卵石扎的身体生疼生疼的,小拉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一个劲儿的想要拉了我起来。
我也挣扎着在小拉的扶扯下起身,跌跌撞撞的爬回永和宫,小拉赶紧打了水替我擦了身上的泥土灰尘,拿出套干净衣服来给我换上,然后包扎了跌倒蹭伤的伤口。
我虽然是喝醉了,但脑袋可清醒的很,我趁着小拉去煮醒酒汤的时候,使劲摸到了刚换好干净水的水盆旁边,把脑袋闷了进去,冰凉的水立刻淹没了整个脸部,憋到不行了的时候再抬起来换口气,然后继续。
如此反复了几次,端着刚煮好的醒酒汤的小拉进来,正瞧看见我把头往水盆里伸,连忙放下手中的碗过来拖住我,惊慌的喊道:“主子主子,奴婢知道您心里有伤心的事儿,可是再大的事您也不能拿了自己性命开玩笑啊。”
我任由小拉手忙脚乱的为我擦拭湿透了的脸和前额的头发,晃了晃脑袋,虽然还是晕晕的,可比之前却要清醒了不少。
我按住小拉的手,说:“小拉,快,收拾两件衣服,把咱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带上。”
小拉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说:“主子,收拾衣服做什么?”
“别问这么多,照我的话去做就是。”我一边开始着急的吩咐着小拉,一边自己也动手飞速的整理起东西来。
刚整理好,才把包袱打上结,便听得外头一句:“皇上驾到。”
完了,咱还是晚了一步,这下可逃不掉了,我焦急的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手里头刚打好的包袱,走到内堂把包袱往床上被子里一塞,返回外堂的时候皇上已经登门入室了,我和小拉连忙行礼,大喊着:“皇上吉祥。”
皇上一挥手挥退了跟在后面的那一大堆的太监,然后对着小拉使了使眼色,意思是“你还呆在这干吗”,脸色有些古怪,基本上是铁青的,也许只有我知道原因是啥吧。
我很意外自己现在平静,我以为自己会很慌张的跪在地上,然后死命的抱住皇上的大腿,任他怎么踢我也不松开,然后哭着喊着:“皇上饶命啊,臣妾知错了,皇上您就饶了臣妾这一次吧,臣妾下次再也不敢了……”
小拉担心的看了看我,我也对她使了个“你先出去”的眼色,她的嘴巴动了动,似是有什么话要说,可是终究没有说出来,款身行了礼说了声:“奴婢告退。”便转身离去出了门,回身随了手把门关上了。
我低头站着,不说话,胸前衣襟上和披散下来的发丝上还留有些未擦到的水珠子,顺了衣服的褶皱往下滴。
两人都沉默着,时间一长,不断往下滴的水珠子竟在地上凝成了一小水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