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小丫关切的回喊。
声音从坑洞里遥遥传下去,只听见一声千军万马般奔腾的声音从底下传来。
“小丫!快跑!”
小丫听了,当即转过身,拔腿就跑,头也不回。凌星云也在几秒钟后从坑洞里跳了出来,只见他灰头土面,衣上满是尘土,他低着头,朝洞外猛冲,他抱起小丫,撒腿就跑。
“底下一个好大好大的蛇!”凌星云解释说。
小丫的头抵着凌星云的胸膛,她眨着大眼睛,偏头往后看了一眼,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见一个乌黑如朽木,庞大似黑熊的蛇头趴在洞口之处,那蛇头一双红目,如红宝石一般耀眼,红信子“嘶嘶”的往外吐。
小丫把头埋进凌星云的胸膛,紧闭双眼,一双小手抓着凌星云的衣襟。
“少爷,快跑!”
凌星云也不回头,越跑越远,殊不知那巨蛇只是幽幽的看着凌星云的背影,慢慢缩回了洞内。凌星云抱着小丫,直跑回了山上的居所,他才喘着气把小丫放下。暗想那巨蛇身躯庞大,理应跑不快,但他也不敢放松,又跑到山崖边往山洞那边眺望,在确认那巨蛇没有追过来后才深深的舒了口气。
这下凌星云倒是犯了难,眼见终于发现了山洞的秘密,却没想到还有条洪荒巨蛇,他心有余悸的想着自己在挖空底层后,掉进了一个空旷如野的密洞里,抬起头便看见一个如通天塔般存在的璀璨石头,初始他还以为石身上缠绕的是一条雕琢的巨龙,却没想到那黝黑的“巨龙”突然昂起头,幽幽的红目与他对视着。
“少爷,不如算了吧。”小丫紧张兮兮的拉着凌星云的衣角,小声说道。
“不行。”
凌星云断然不是轻易放弃之人,那密洞里既有巨蛇那般异兽,里面的神秘显而易见,凌星云又怎会视若不见。小丫会说此话也是担心凌星云,那蛇巨大无比,若是被报社看见了,不知会引起怎样的轰动,只怕会敬若神明,更何况是年纪尚幼的小丫。
“蛇是冷血动物,那山洞****寒异常,况且那山洞既然在地底,不知有没有通风之口。”凌星云琢磨着,来回踱步。
面对那巨蛇,凌星云压根没想过要以武力取胜,既如此,便只有用诡谋,而对付盘缩于一小洞的生物,火攻烟熏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但若是用火攻,那巨蛇肯定会爬出,那又该如何应付呢?
凌星云想着想着,一个计划涌上心头。
就这么办。
“先吃饭吧,好饿。”凌星云突然说道。
“嗯。”小丫揉了揉肚皮,软软的声音回应道。
两人长久以来的默契在此刻完美的表现了出来,凌星云打水煮饭,小丫切肉炒菜。凌星云提起米袋,有他腿高的圆桶倒了一半高的米,走到井边,拿起木桶从井里打了一桶水,倒进了圆桶里,洗起了米。
小丫到菜园子里摘了些蔬菜,也到井边洗菜,凌星云洗好米后便把木桶放进了厨房里的大锅上,他往锅里倒了些水,往灶炉里丢干柴,生好火后凌星云再屋后的栅栏里抓了一只鸡,他抓着鸡头,走到山崖边,掀开脚下的木板,凌星云扭头屏气,一手掰断了鸡的喉咙,瞬间血如泉涌,全都流进了凌星云脚旁的小坑洞里。老头子不喜吃血,所以凌星云他们也不知道其实动物的血是可以食用的,他们每每杀生都是在这个坑洞上,以免小丫打扫。
坑洞里臭气熏天,顺着微风四处逸散,小丫抽了抽鼻子,也屏住气闷声洗菜。
凌星云杀了鸡,在砧板上把鸡切成了一节拇指大小的肉块。他切完鸡时,小丫已洗好了菜,两人又一起走进了厨房,开始炒菜。
不多时,香气溢满了整个厨房,寥寥炊烟在深山里升起。
两人把菜端到正房里,凌星云抱着装满饭的木桶,放到了桌子旁,于是两人开始吃饭,饱食之后,凌星云便一人下了山。虽然不知道那巨蛇为什么没有追出来,但凌星云也不想去碰霉头,他往巨蛇所在的山洞的另一边下了山,一直到晚上才回来。小丫正做好饭等他吃,凌星云吃了饭便开始修行。
果然,离开了山洞后修行速度慢了许多,一个晚上也只回复了大约三分之一,虽然恢复的少,但聊胜于无,比起之前神秘气息空空如也,这让凌星云倍感安全。吃过早饭之后,凌星云又出门了,小丫的日常做饭与看书也没有落下,一连四五天都是这般,如同往日。
小丫满脸的愁容都可以挂柳条了,人对超自然的事物总是心存畏惧的,她怕那条面目可憎的巨蛇,就像看见猫的老鼠。但她不会跟凌星云说她的担忧,也不会和凌星云说逃跑之类的话,可她又害怕,又不想让凌星云丧气。她才几岁时老头子便已发疯,头一年她不敢靠近老头子所在的房间,直到凌星云挑断了老头子的手经脚经她才敢去送饭,凌星云怕变成老头子的模样,她也怕。
所以,既然是恐惧的东西,就要勇敢的迎着死亡奔跑,哪怕为此付出性命。既然是注定要与之为敌的东西,那不管如何,她都会支持凌星云,即使可能无法战胜。
她想过了,如果凌星云失败了,那她也不会逃,那条巨蛇饿了肯定会出来觅食,附近的动物都迁徙了,唯一的肉食就只有她以及房后的牲畜。
“我走了。”凌星云站在小丫的面前,揉着小丫的头,语气与平时没什么不同。
很久以后,凌星云会无数次的说这句话,但每一次他都会绽放笑脸,放佛他只是要去集市买点东西,很快便会回来一样。
“嗯。”小丫乖巧的点了点头,柔柔的回应。
“记得煮我的饭。”凌星云走了几步后,忽然回头道,“还有,不要去找我。”
凌星云看着小丫点头,他才安心的离去。
小丫默默地看着凌星云的背影,看着凌星云从山崖跃下,她一直绷紧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她搬了张小板凳,靠着墙,坐了下来。
她看着凌星云离去的方向,手撑着下巴,沉默无声。远处冒出了浓烟,小丫眼睛一跳,手不知如何已握紧,心也已揪紧,一双眼睛再也离不开那片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