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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八夜 不一样的唐莉

她让我叫她花姐。

我瞧着她浓淡均匀的模样,跟十八九岁的小女孩没什么区别,问她:“你有我老么?让我叫你姐。”

她笑嘻嘻的白了我一眼,说:“难道非要比你大才可以叫花姐?我名字叫花姐不行么?”

好有道理的解释。

我只好笑笑。

“走,我们去吃烧烤。”我提议说。

她停下了脚步。我也站住了。

她问我:“吃烧烤?为什么?”

我明白她的意思,坏坏的笑了,凑近她耳畔,告诉她:“吃饱了,好办事儿?”

说完,我扭头往前走。

哪知道她猛的甩出一句。“帅哥,吃牛鞭好不好!”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我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黑了,我站在聚光灯下,毛发噌噌噌的立了起来。

回头看她,她还笑的特自然。我赶紧一把抓起的她的左手,往前一边走,一边对周围注视的目光解释一句。“我女朋友,闹着玩的!”

花姐没有反驳,只是随着我的步子,想抽回我用力抓住的左手。

(一)

在小吃街上,花姐轻车熟路的领着我,到了一个她赞不绝口的烧烤摊。

老板应该跟她很熟,看到我也没说什么。

要好了吃的,我们对坐在烧烤摊位的椅子上。桌子上放着酒。花姐用牙利索的开了盖,递给了我一瓶。

她的牙齿真好。

她在我脑海中原本娇弱的样子,瞬间替换成粗犷的女汉子画风。

“你专门带我到这里,只是这家的东西好吃吧?”我瑟瑟的问。

“不然呢?”她反应过来,用蔑视的眼光盯着我,说:“你以为我是托儿?”

“不是。”我本能的否认。

大约是她看到我否认的表情过于滑稽的缘故,转怒为喜的对我说:“算了,这顿我请你行了吧?”

从来只听说嫖客掏钱的,今天太阳西边出来了!我问她:“为什么?”

她调侃的说:“你说我是你女朋友的嘛!”

她还记得这茬,我乐了,对她说:“我有女朋友的。”

“有女朋友还出来!”她不屑的说:“你们男人真不是东西!还有你呀,不该告诉我你有女朋友的,要是我那天心情不好,想起这事儿来,你一定会后悔莫及的!”

“你不会的。”我自信告诉她:“她叫唐莉。”

“什么?!”花姐惊讶的差点把喝到一半的啤酒全撒我脸上。“你说你爱上了唐莉?!”

“怎么?不行么!”我反问她。

她止住了笑,问我:“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么?”

“我知道。”我说。

其实,我心里并没有嘴上那么自信!

“那你还说是她男朋友!”她说我:“你真没劲。”

我告诉她,说:“爱,是没有沟壑的!即使现实残酷的摧残了理想的支柱,向往的光芒却告诉了我前行的方向!”

听了我颇有诗意的话,她咯咯地笑了。

她说我:“看来你并不知道。”

为了证明我对唐莉的了解,我把我和唐莉的故事告诉了她。

她听完,傻傻地看着我,说:“你吹牛吧!除了在电视剧里,我就从来听说哪个男的明知女的是个小姐,还要喜欢她的。”

“我说的是真的!”我认真的告诉她。

花姐叹了口气,说:“那你听到的故事,是假的!”

“什么意思?”我追问她。

她沉默了小会儿,愤恨的骂了句。“这波娘,我对你这么好,你却要用我的经历去骗别人的同情心!”

于是,花姐告诉我,一个不一样的唐莉。

“唐莉是有男朋友的。”花姐说。

“他有男朋友?”我问。我只是念叨。让自己跟清醒。

这事儿,让我始料未及。好比自己去超市买了个精致的小蛋糕,以为很好吃,猛地一口下去,除了面上的一层腻人的奶油,里子的面比糠还要难下咽。

花姐点头,肯定的说:“她男朋友叫萧齐梁,手下有几个混混,是这一带比较出名地痞,我们那个店都是他罩着的。”

我没觉得自己躲过了一场祸事,反倒疑惑,“既然她的男朋友是地痞,那她还出来做小姐?”我问。

“我也曾问过她同样的话。”花姐说着,忍不住笑着问我:“你猜猜她怎么说的?”

“我哪知道。”我说。

其实,我是不想猜。花姐描绘的唐莉,是我不愿意接受的。

“她说,生来小姐的命,不做这行真不行!”花姐说的乐的不可抑制。

满在手中的酒杯,啤酒撒了一半多。

我看着她的样子,感觉她的笑好凄凉。

她告诉我,唐莉曾经也下定决心收手回过老家,在家里媒人的说合下,凭着她靓丽的外表,很轻松的被镇上一家经营砖厂生意的人家明媒正娶进了家门。刚开始,一切都还算得上其乐融融。

只是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长了,唐莉的肚子老是没反应,那家人难免听到些风言风语。

在争执吵闹的时间里,唐莉成了各种名医偏方的试药者。

要知道做我们这行的,谁没堕过胎?服用过量的药物,那也是常事。时间久了,就是冬天的梅花看不到春。

都说这人看造化,唐莉这肚子的事情还没弄好,那家人的砖窑一向烧得好好的,不知怎么的就烧出了炸药,死了十来个工人啊!死了人,说的就是赔钱。一场事故下来,家底赔了精光,连唐莉身上的那几个命疙瘩也搭了进去,还是欠了下了一屁股的债。在加之她婆家爹心脏病突发死了,让她对家没有了一点希望。

唐莉终究选择离婚,选择了逃。

来到城里,半年里换了七八个工作。没一个干起来轻松的。后来唐莉走夜路,认识了现在她的男朋友萧齐梁。萧齐梁本是想拦路抢点上网费的,没料到唐莉连人都送给他。萧齐梁可不是什么担当的人,他只是个混混,哪里有钱养的起唐莉,唐莉只好又做起了老本行。

“萧齐梁竟然也没反对。”花姐也觉得可笑,感慨说:“一个人轻松惯了,还真吃不了没钱的苦!”

萧齐梁不是东西么?

唐莉呢?

我却看到,女人离开男人,不是男人没本事,是男人给不了希望!

花姐听了我这句话,一口气干了满满的一杯啤酒。

她没说什么,只是笑了。

她的笑,好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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