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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夜 你怎么来了

兰姐开门第一眼看见是我,神色有些意外,轻声的问我:“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她的话,让我也意外。

难道不是因为你在这里么?

难道不是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么?

“小兰,是谁来啦?”

我听到一个男人在屋里问。我盯着兰姐,我以为屋里是不该有男人的。

兰姐避开我的目光,朝屋里说:“是我一个同事。”

在兰姐侧身的间隙,我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穿着随意,正坐在饭桌前,左手托着饭碗,右手夹着菜。小乐坐在他对面,他将菜放到小乐碗里,小乐很乖巧的吃着。

兰姐回过头来,我从她的目光中仿佛又听到她说,你怎么来了?

是啊,我怎么来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的一切如此明了。我的出现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我愣住了。原本沐浴着春风的心情被现实挤炸了,脑子里嗡嗡的,一片空白。

今天该是人生中最狼狈的一天!我想。我真想将手中拎着的礼物摔在地上,把我对她的情谊摔个粉碎。扭头而走,像丢垃圾一样。可惜我没有。

兰姐也没叫我立刻离开,绝情的关上门。她让开门,对我说:“进来吧,有什么事儿屋里说。”

我进到屋里,将两手拎着的礼物递给兰姐。

兰姐推脱的说:“这么多的礼物,我不能要!”

“这礼物又不止是给你的!”我说。不由分说将礼物全都堆到她怀里。

在桌前听到动静的小乐,扭头看见是我,脱口喊我:“小爸爸。”

这个称呼原是兰姐为了让小乐接受我,教小乐喊的。兰姐听到小乐喊我小爸爸的刹那,脸上不由得羞红,我想当时她教小乐这样喊我的时候,一定没想到今天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吧。

我厚着头皮,挤出些笑对小乐说:“小乐,有没有想小爸爸呀。”

小乐天真的对我说:“有!”放下碗筷,下了桌子。

“小乐,来小爸爸抱抱。”我说。小乐蹦蹦跳跳的跑到我跟前,我蹲下来抱起她。“哎呀,小乐又重了诶!”

小乐扯我耳朵,说:“小乐没有,是小爸爸骗小乐。”

“小乐!”中年男子略带责备的口气想制止小乐对我的摧残。又说:“不要……调皮……”他话没有继续说,或许他觉得叫我小爸爸吃亏了吧。

“没事儿,小乐这样子和我玩笑惯了。”我笑笑,对他说。

我看的出他神色有些尴尬。不过是转瞬即逝的瞬间。即使是一瞬间,我的心里也得到了极大的平复。

“你吃了饭没有?”他笑着问我,显得很大度。

我说:“没有。”

其实我本想拒绝,可脑子里冒出了一个不愿失去的抉择。我明白,兰姐有了自己的生活,今天我如果拒绝,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理由和兰姐一起吃饭了。

“陈凯,你先招呼小明坐,我去拿碗筷。”兰姐说着,转身进了厨房。

等她出来,我已经在陈凯的热情招呼下,坐到了桌前。

陈凯瞟了一眼放在沙发上两大包礼物,客套的对我说:“你来就来,怎么还带那么多礼物来?”

不容时间有丝毫的喘息,我就果断的判断出他的意图,我陪着笑说:“这是给兰姐道谢来的,上次我女朋友半夜发高烧,我又在外,多亏有兰姐照顾!”

陈凯看了看兰姐,又看了眼我。

我笑对着兰姐。

兰姐恍如梦醒的笑了,她说:“都多久的事情了,你还记得。”

“你帮了我的大忙,我怎么可以忘记。”我说。

“怎么今天女朋友没来?”陈凯问。

“她出差去了。”我说:“她临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定要来道谢!你知道我女朋友那暴脾气,我要是敢违抗她的懿旨,我是不想过好日子了!”

我调侃的说完,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哈哈着笑了起来。

“还是陈哥命好,找到兰姐这样踏实的女人!”我半开玩笑的说。

陈凯盯着兰姐,机灵的说:“所以说,我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接过兰姐递过来的碗筷,我突然发现,我竟然可以和自己的情敌开玩笑,告诉自己爱慕的女人要珍惜自己的幸福,逗她和前任的小孩子开心。

我真是个好人!我对自己说。

一记耳光响亮的耳光扇在我的脸上。让我想起一个人,谢春霞。她是很霸道女孩子。

(一)

在我二十五岁的时光里,是她在丰富着我的日子。我和她之间的故事,似乎一切都围绕着她的蛮不讲理。

她弄错了事儿,她会说:余子明,你知道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个正直敢于担当的好人,好人是不会和犯错误的人计较的,你说对不对。

我刮着她的鼻子,告诉她:傻姑娘,没有犯错怎么知道正确呢。

她把事情办好了,她会说:余子明,你该明白为什么你能成为别人眼中的好人了吧,那都是有我在你身边,所以你该对我更加的好!

我笑着调侃,说:美女,我是不是该把你拴在我腰带上啊。

她和我分手时,她也说:余子明,你是个好人,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

我说:既然你也认为我是好人,为什么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她没回答,她只将属于她的东西从我的世界里搬得一干二净。

在她离开的一段日子里,我常常一个人坐在楼顶的栏杆上,看着夜幕下车流涌动的街道。夜风吹着我,我觉得死神离我只在瞬息。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想和你分手时,全世界都公认的好人,都会成为致命的理由。

谢春霞离开我,去了广州。

听朋友说,她傍上了一个大款,在那边过着富太太的生活。

愿她一切安好吧!我想。

我觉得我真是个好人!

(二)

在兰姐家,这顿饭吃了不到一刻钟,我却觉得比一个月还长。

我努力将一桌尴尬的气氛活跃,最后不得不承认,我是多余的!

原来一个月前情投意合的两个人,一个月后可以陌生的连呼吸都觉得窒息。

饭后,我故意拨了个电话,和兰姐推说还有事儿。陈凯和兰姐也没有挽留。

站在兰姐楼下,我看着电话上显示着移动客户熟悉的号码。

“你真是个好人!”我对电话那头的客服说。

“你也是个好人!”她也礼貌的说。

对,我是个好人!

我的爱情,死在了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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