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二寻得一匹马,一路上单手抱着婴儿,单手驱马一边小心照看怀里的婴儿一边赶着路,中间寻了处路边小店歇了一夜给孩子喂了些稀饭,在第二日的下午,回到了扬州城。
兴冲冲地回到将军别苑,陈小二犹豫了一下特地吩咐看到自己的下人和侍卫们不要告诉萧月,自己抱着唐禹之的孩子站在了萧先生的卧房门前,说来也奇怪,唐禹之的孩子在自己怀里便一直很安静,自己在马上有时候都差点以为这小孩死了,慌忙一低头这孩子睁着大眼睛正好奇地看自己呢。
陈小二轻轻敲了敲门“萧先生,是我。”
“小二吗,快进来吧。”陈小二推门走了进去,萧顺之正乐呵呵地与自己下棋呢,抬头见陈小二进来,问道:“这次没有伤及太多无辜百姓吧?你怎么提前回来了,我算算日子唐禹之应该刚刚被你们擒杀才对,之后应该还有些扫尾工作要做吧。”
陈小二婴儿在怀不便行礼,只得俯了俯身,正欲答话,谁知兴许是俯身的时候把怀中婴儿给碰疼了或者吵醒了,小孩儿毫无征兆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吓得陈小二手忙脚乱地哄着。萧顺之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迟疑着问道:“这是,唐禹之的儿子?”
陈小二点了点头。萧顺之感到有些好笑,低头在棋盘上落了一子,笑道:“难不成你还想借这个唐禹之的血脉收拢唐吴旧部不成。”陈小二慌忙将头一阵摇,着急地辩解道:“不是的,唐吴旧部本就都是百姓,造反也是迫不得已,一个唐禹之的婴儿掀不起什么风浪,我不过是瞧他可怜想给庆之寻个伴罢了。”
萧顺之点了点头,笑了笑,“随你吧。”
陈小二略作犹豫,低头笑道:“萧先生,我就先告退了,月儿还不知道我回来了呢,我想去给她一个惊喜。”萧顺之笑骂一声,点头道:“快去,快去。”
陈小二躬了躬身告退了。
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所住厢房的外边,房间里若隐若现传来说话声,陈小二蹲在窗口偷眼向里瞧去,只见月儿正逗弄着庆之:“来,小庆之,叫妈妈。”床上的孩童正对着窗口,摇了摇头,含糊不清地喊道“把把。”
萧月闻言秀眉微皱,叹了口气:“他啊,怕是要再过段日子才能回来呢。怎么啦,小庆之,你想他啦?我也是呢,他一个人在外一年了,怕是很不容易呢。”小庆之对着窗口乐了,挥动着小手,又喊了一声“把把。”
陈小二听到这里,眼眶微湿,应了一声。
萧月呀了一声,转过身来,看着那日夜思念的所在,眼泪忍不住啪嗒啪嗒掉了下来,贝齿轻咬着朱唇,似乎觉得是置身梦中,满眼流出的都是欣喜。小庆之呵呵呵地笑了,两只小手挥动着。不料这个时候陈小二怀里的小孩儿却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萧月此时才看到陈小二怀里的孩子,眼神黯了黯,复又欢笑道:“快进来,傻站在窗外做什么?”陈小二忙应声傻笑着站到了门前,萧月上前开了门,陈小二进屋后萧月却不关门,四下张望着。陈小二愣住了,傻笑着问道:“你找什么呢?”
萧月迟疑着问道:“那个,你从外面带回来的姐妹呢?”陈小二莫名其妙道:“哪有什么姐妹,我就带回来一个婴儿啊。”
萧月小郡主的脾气上来了,单手叉腰一只手指着陈小二的鼻尖,气呼呼地说:“你在外面不守规矩也就算了,你还始乱终弃,你,你把孩子带回来了让那个女孩儿在外面孤苦伶仃地算怎么回事嘛。我是那么容不下的人吗?我怎么当初没发现你这么狠心呢。”
萧月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地将委屈全倒了出来,陈小二初时莫名其妙,听了两句就了然于心,也不说破,笑眯眯地听着,等到萧月说完了,将婴儿放到床头,上前一个熊抱将妻子抱在了怀里。
萧月突然被抱住,怔了怔,使劲挣扎道:“你不许碰我,先去把孩子的妈妈给我找回来。”陈小二放开妻子,拧了拧妻子的小鼻子,笑道:“我像是那样的人吗?”萧月闻言愣住了,止住了胡闹,眨巴着带着泪花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夫君,噗嗤一声笑了,点了点头:“恩,像。”
陈小二叹了口气:“这孩子的父亲唐禹之被我擒杀,这孩子的母亲恳求我救下这孩子,我才带回来的,至于她,你难不成想让我把唐吴的皇后带回来不成。”
萧月点了点头,轻轻哦了一声,就笑眯眯地回到床边逗弄孩子去了,陈小二站在原地想了半天自己解释完了接下来是不是少了点什么嘞?
几日后,皇宫中传下旨意,四等子爵萧衍,体察圣意,智慧过人,于唐禹之反案之中慧眼独到,安排人手袭杀匪首唐禹之立有大功,现封萧衍为参军听命于卫将军王直,升三等伯爵。
萧府,谢梵境笑眯眯地替夫君捶着肩膀,“怎么了,终于如愿进入了朝局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萧衍抬头勉强笑了一下,沮丧道:“我才发现以往是身在局外的下棋之人,现在倒好,成了一枚会下棋的棋子,你说闹心不闹心。”谢梵境轻轻打了他一下:“去你的,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萧衍轻声道:“而且这有了公务之后和你在一块的时辰也少了,山人酒家我也没工夫打理,还要辛苦你了,冰儿。”
谢梵境微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