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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南疆白衣

妖帅突然沉默了。他没有说出当初不杀死莫问天的理由。

人皇的恩师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静静地伫立在虚空之中。

“老友,我有一坛万年佳酿,我们共品如何?”

“真是不巧,老朽我已经戒酒多时了。妖帅若有此等闲情,不妨我们来品杯茶吧。”说罢,人皇恩师的手中竟多出了两个精致的茶杯,其中一个急速地向妖帅射去。

“喝!”妖帅一声断喝,左手结印,接住了飞来的茶杯,一饮而尽,说道:“好茶!苦而不涩,浓而香醇!来而不往非礼也,老友也接下我送的礼物吧!”说时迟,那时快,妖帅手中已经多了一柄利剑,晶莹如秋水,耀耀夺人目,绝非凡品。径自向着人皇的恩师扑了过去。

“呵呵,妖帅既然想试试我这把老糟骨头能不能抵挡住你的妖灵剑,那老朽也成人之美,陪妖帅过上几招!”说罢,他双手举过头顶,不断变换手印。在其身后,竟浮现了尸山血海的场面!在那个画面里,有仙神喋血,有异兽陨落,血流千里,横尸遍野,似乎能让人闻到其中的血腥,迫人之及!他带着身前那似乎永远不会散去的迷雾,飞向妖帅。

转瞬之间,二人不知已经交手了几千招,快到外人无法看清他们的身形,只听见金属碰撞和呼喝的声音。凡人仰观天界,有云彩如海水般翻腾,顶礼膜拜,如见神祇。

最终,二人分两侧对立于天际之上。虚空渐渐归于平静。

“老友之威不减当年!”

“妖帅过奖了。”

“既然老友想留下莫问天,我虽不知老友何意,但也只能放他一马了。”

“如此,老朽谢过妖帅了。”

“老友保重。天降诡异,劫数将至,到时我幽冥界之中不知又有多少生灵在此劫中陨生,还望老友照顾一二。”

“那是自然。”

妖帅的身体慢慢地消失在了无尽虚空之中。

人皇的恩师一声长叹:“唉,此劫怎比寻常,恐怕我修罗界也难以自保啊!”

蓦然,人皇莫问天出现在老者身前,悬浮于虚空之中,不知是死是活。

“妖帅欲置你于死地,下手异常狠辣。若非你身蕴混沌法则,恐怕早已陨落。我虽为你服下了修罗界通灵神药‘招魂丹’,但有没有效果,还得看你自己的造化和毅力了!老者摇了摇头,古怪地笑了:“你还是活过来吧,修罗界还需要你……”

与其说人皇的恩师在对人皇陈述,还不如说在自言自语,因为莫问天一直紧闭双眼,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南疆,山岳连绵,荒无人烟。自古以来鲜有人迹,所以这里保存有几万年的苍茫和狂野。偶尔可见神禽从天际掠过,飞翼若垂天之云般;妖兽咆哮在原野,声闻数里。

大山深处,是无边的瘴气和毒虫。凡人无法生存于此地,就是人皇莫问天这等人物在此也需小心翼翼,谁也不知万山之中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一道身影穿梭在群山之中。和巍峨的山岳相比,是那样的渺小。人永远是渺小的,如同一粒尘埃。苍穹浩瀚无垠,任尔功参造化,终究还是在这片天地中,无法超脱出这个轮回。每当思及于此,不免使人平生出无力感。一生,或叱咤风云,或平凡无奇,终究只是那一抔黄土。

自古,生灵一直追求着永生。或寻道悟道于自然,寻求天人合一;或另辟蹊径,造成无边杀劫。但是无论怎样,最终还是抵挡不住时间的侵袭和天道的轮回。如同三界之主那样仙神之中的皇者,动辄可以摘星捉月,一怒则流血漂橹。但是,沧桑之后,谁又还记得这些。

追求一世功名,倒不如一时快活。所以,较之于仙神,凡人,也许更为快乐。

再看那道身影之时,他竟停留在了一座山顶之上。一袭白衣胜雪,随风飘动。无边瘴气在他周围一尺处,无法侵入。

他伫立在那里,凝视着一个方向,很久,像突然惊醒一般,朝着那个方向飞掠而去。白衣在这群山之中愈发的璀璨,有如谪仙般。

一棵巨树,不知其高。

枝叶繁茂,颜色青翠。仔细看时,竟有气体从整棵树上散发出去,虽若游丝,但又是那样的真切。那气体散发到空中,慢慢融释在无边的瘴气中,最终消失不见。

树干十分粗大,恐怕要几十人合围才能抱住。在这里,这棵树不知存活了几万年才是如今的样子。在树的上端,是一片片叶子,如同芭蕉叶般,但又大了许多。叶子中掩映着几枚粉红色的果实,似乎熟透了,煞是诱人。

那身着白衣之人,驻足于树下,向上仰望,欣喜地喃喃自语到:“这该就是传说中可以保住人死而尸身不腐的‘驻颜果’了吧?”他一跃便腾在了空中,而后静立在半空。待其方想伸手去摘近在眼前的‘驻颜果’之时,却又想到了什么,自语道:“天材地宝集天地之灵气而生,能趋善避恶,皆是通灵神物。怎么今天却唾手可得,如此简单?”想到此,他更是变换身形,退后了一些。

当退到了一个比较满意的地方之时,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急速放大,向着树上的几枚果实抓了过去。当他将几枚‘驻颜果’收入手中之时,心中暗自思忖道:一桩大造化!有了这几枚‘驻颜果’,有些事能解决了一些了。只是不知道传说中的‘还阳果’是否存在于这世间?若是存在的话……”

突然,他脸色骤变,大叫:“不好!”瞬间从原地消失,留下了一束鲜血兀自喷洒在空中。

再出现时,他已经在几十丈之外,左肩被洞穿,鲜血染红了白衣。他脸色惨白,定睛看去,虚空还是那片虚空,没有一点危险的气息。

但是鲜血是那样的耀眼,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过了片刻,他觉得有些惊疑。刚才如果不是自己反应迅捷,恐怕就永远留在了这里。而这危险的来源,却神秘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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