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白已有数日,姬念雪每天要不是待在藏书阁看上古神秘书籍,要不就是一个人无聊的闲逛整个太白。她站在东峰俯视整个太白,层峦叠嶂的山峰矗立在面前,树木郁郁葱葱,山花丝丝簇簇那是极美的景象。而东峰在袅袅云烟中,若有若无,更加显得雄伟险恶,让人觉得它奥秘而秀丽,狷介而冷傲,就像自己的师父玄云漓一个样。东峰相比其他三峰着实冷清,都已经是开春的季节,可是这里仍是寒冷至极,许是没有太多的人居住的缘故。
“师父,师父,你在吗?”姬念雪敲着灵曦阁的门,可是仍是没有动静,她又把自己整个身子完全贴在了房门之上,屋内仍是没有丝毫动静。这时候,灵曦阁的门,竟然突然打发出开“嘎吱”一声,吓得姬念雪险些被摔倒在地。
“师父,你在吗?我是小雪啊!”可是这空荡荡的屋子里,不见半个踪影,她喊了几声见无人应答,自己一人在玄云漓的房间里转悠了起来。
案几上搁着一把古琴,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使她向它靠近。一步步慢慢走近,那种力量愈发的强烈。
“好美的琴!”姬念雪轻轻抚摸着琴身,整把琴都是用上好的檀木制成,琴弦张弛有度,“果真是一把好琴,不愧为师父的宝物!”
她在一旁微微落座,手臂轻扬,露出白皙纤细的玉指,抚上琴面,琴声突然在阁内响起,只见玉指纤纤翩落,起初琴音如流水一样,细细流长,委婉曲折,随后琴音尖利,如万马奔腾,壮怀激烈。速度越来越快,她似乎很难控制住琴弦的流转拨动,突然“硿”的一声,让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琴弦断的声音反复的回荡在灵曦阁内。
“呜呜呜,糟了,闯祸了。”姬念雪垂头看着已经断了的琴弦横七竖八地躺在琴身上,她咬着自己的手指。
“小雪!”这时候,玄云漓出现在她的眼前,紧张的叫道。
“师父,我真不是有意的!”她瞪大着自己的那双无辜的眼睛把所有的目光锁在玄云漓的身上,祈求着他的原谅。
玄云漓有意避开她的眼睛,端起琴声,怜惜地触碰着被她弹断的琴弦,呵斥着说:“你可知道,这把琴是师尊送给为师的,你怎可把它弄坏?”
“师父。”姬念雪深知自己此次闯下的祸,她咬着自己的手指,像极了一个小孩子的模样,蹲在玄云漓的身边乞求着师父的原谅。
“从今以后,你到东峰的琴室里面去练习琴音,为师给你十天的时间,弹出空山鸟语。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琴室半步!”
“呜呜呜,师父,徒儿知错了!但是……”
“为师的话,你是没有听清楚吗?”
“弟子清楚了。”
姬念雪只好撅起嘴角,无奈的独自一人搬去了琴室,那里有各种各样的琴,一时间看得她眼花缭乱。
“这么多琴,挑那一把好呢?”正当她犹豫之际,她才想起,自己的房间里原是有一把琴的,绛璟阁的那把琴的模样很像师父阁中的那一把自己弹坏的琴,可是又不像,哪儿不像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好回到房内取了那把琴来弹奏。
“空山鸟语?我只听说过有这首曲子,但是何为空山鸟语啊?”姬念雪站在琴室的最高处,目光呆滞地望着下面,试图能看到能让她灵活起来的身形,但是师父真的生气了,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视野中。“你呀,笨死了!总是办事不足,坏事有余!”
天渐渐的昏黑了,琴室内虽然早已点起了烛火,但是里面空有一人,夜晚的风微微吹着,将白色的帘子卷起,安静与黑暗让她害怕不已。她已在琴室内发呆了整整一天,也丝毫没有头绪,如何弹奏出空山鸟语。索性在琴室内四处逛逛,舒缓一下疲劳。
她端了一盏灯盏,隐隐约约之中,似乎听到室内有奇怪的交谈之音,可是细听却什么也没有。
“谁?是谁在这儿?”姬念雪故意提高了音调,可是琴室内鸦雀无声,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再无别人。
她再走了几步,又隐隐约约听到室内刚刚的奇怪声音。她凝神呼吸,极力让自己淡定,不再恐惧。她希望是自己听错了,可是她再仔细一听,果真听到了室内发出的奇怪的交谈之声。
“你看,她怕了!”
“对啊,哈哈哈,她竟然也会怕我们!”
“哈哈哈……”笑声阵阵回荡在整个琴室内,却又找不出声音的出处。
“你们是谁?”姬念雪被吓得全身直冒冷汗,她大声的叫着:“师父,师父……”可是始终都没有师父的影子出现。
她跑到室内最下层,想打开房门出去,可是脑海里又不断回想起师父白日里说的“从今以后,你到东峰的琴室里面去练习琴音,为师给你十天的时间,弹出空山鸟语。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琴室半步!”她为了遵守师命,又不得将脑袋与脖颈缩成了一团,胆怯地重新返回琴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