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禁卫军在念雪公主的寝殿内找到了这个……”宦官呈上一个木匣子到魏王跟前。
姬念雪尚在悲悯涣美人之中,还没有回过神来,听到有人提到自己,只觉得一阵纳闷。涣美人小产一事,与她有何关?她连涣美人是何人都不知晓。
魏王接过宦官手中的木匣子,打开的刹那,像是一把尘封的利剑发出“嘎吱”声,魏王的眉头拧在了一块,脸色如外面漆黑的墨色,熏染不开。接着便传来,木匣子被狠狠摔落在地的“哐当”声音。“寡人怎会生出你这样心肠歹毒的女儿,竟害死自己的手足!”
“公父,你在说什么啊?”姬念雪被魏王突然的举动,吓得立马跪在地上,“你怀疑是我做的吗?”
魏王气得胡子一撅撅的,他也不相信自己宠爱的女儿,会干出这样加害同胞的事,但现在从她殿里搜出来的前胡又该作何解释,他也信了:“不是怀疑,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想替自己开罪吗?”
姬念雪咬着嘴唇,一肚子的委屈,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有被人冤枉过,穿越到这鬼地方,纵使自己有百张嘴也是难以辩解的:“我说我没有,公父会相信吗?你的心底或许早就默认了,是我害了涣美人,对吧?!”
“你怎可与你公父这般讲话?就是本宫平时太放纵你,才让你无所忌惮!”王后上前就是给姬念雪一耳光,打在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一个是最宠爱自己的公父,一个是最疼爱自己的母后,是她在王宫里唯一的依靠,现在竟然无一人相信自己,她终于了解到想要在王宫里生活有多艰难。
琴宓跪在姬念雪身旁,不停地磕头,祈求魏王能消消火气:“大王,公主一定是被人冤枉的,还望大王明察!求大王明察!”
芢薇公主的嘴角微微一笑:“好一个明察!你这丫头好大的胆子竟敢怀疑大王判决能力!念雪是主犯,夜阑殿的奴才都是从犯。你还是她的贴身侍女,理应罪加一等!”
琴宓也不理会芢薇所说的什么罪加一等,就是罪加十等她也愿意。她只知道现在她的主子要受到惩罚了,她不能让她受到伤害,不能,她跪在地上,一直不停地磕头:“公主是被人冤枉的,求大王明察!”
“来人,把她们拖下去,没有寡人的命令,谁也不能探望!”
公子卬司空见惯了宫里勾心斗角的事,但没有想到念雪也竟会被人栽赃构陷:“王兄,念雪是我们魏国的福星,若是……”
“舅父错就是错,难道念雪犯了所有的错,都因为这一个原因而被原谅吗?那要我魏国法律有何用?”芢薇公主最讨厌的就是姬念雪生来就是守卫魏国的命,可以成为魏国的福星,可以万星瞩目。
囚房内,四壁萧条,屋外寒风阵阵,透过毫无遮掩的窗户,灌入牢房内。
“好冷!好冷!”姬念雪蹲在墙角,冷得全身连连哆嗦。这时候是零点时刻了吧,外面应该有烟花,还有一家人的团聚,她好想回去。渐渐地,她也神志不清了,口中一直念叨:“代忆,代忆……”
“公主,你怎么了?”琴宓被姬念雪的声音吓着了,她怎会莫名的念叨着一个陌生的名字?琴宓移动着身子靠近姬念雪,可惜她们不在一个牢房里,也不好照顾到姬念雪。琴宓伸手一摸姬念雪的额头,大惊一跳,公主的额头怎会这么烫?“公主,公主,你醒醒,你不能有事!”琴宓摇晃着姬念雪的身子,却丝毫不见她有任何反应,口中时而叫着“代忆”,又时而叫着“师父”,琴宓朝外大声叫着:“有人吗?有人吗?”
“瞎嚷嚷什么?”
“守卫大哥,我家公主染上了风寒,求你找太医为公主诊治。”琴宓从兜里拿出几个铜钱,交到守卫的手上,哪知他毫不领情。
守卫扔下琴宓的铜钱:“哼,既然要死了,何必劳烦我这风雪天里去找太医呢?”
“你可知她就是念雪公主,你有几个胆子敢得罪大王最宠爱的公主,我家公主的生死可关系到魏国的存亡,若有任何差池,大王怪罪下来,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啧啧啧……她既然是大王最宠爱的公主怎会在这牢里?你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多或两日吧!”
“你……”琴宓被守卫气得无话可说,这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吗?平日里,公主得意之时,宫里个个奴才都来巴结,现在一个个都是见风使舵,落井下石。
琴宓摇晃着姬念雪的身子,哭泣着:“公主,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姬念雪烧得糊涂了,将琴宓又当做了王晓:“王晓,我想回去,我们不找代忆了,我好冷……”
琴宓也不知她口中的“王晓”“代忆”是何人,只当她胡言乱语了,搓着她冰的僵硬的双手,不停地安慰:“等公主好了,我们就回去,不找代忆……”
王后宫里,一片肃清,王后的脸色如青铜古色一般让人害怕,灵姑姑自是知道王后已然动怒了,速速屏蔽了左右:“涣美人小产一事怕有蹊跷,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公主的!”
王后咬牙切齿地说道:“本宫的女儿,本宫自是知道!大王素来宠爱涣美人,现今证据确凿,大王认定了是念雪所为。灵儿,你去问问牢房念雪她宫里搜出的前胡与藜芦是怎么一回事?不可惊扰大王!”
“诺!”
芢薇公主毕恭毕敬地对燕宁夫人说道:“母亲大人,此次姬念雪必死无疑了,大王纵使再宠爱她,可她在大王的地位也比不过涣美人吧!”
“这件事必定要干净利落,不要人有机可乘!”
“母亲大人放心!”
“来者何人?”侍卫一把拦下灵姑姑,严加盘问。
“我乃王后的贴身侍女!”
“这么晚了,姑姑可有何事?”
“奉王后之命,前来探望念雪公主!”
侍卫仍旧是不肯放行:“大王有令,任何人没有大王命令,不得探监!姑姑还是请回吧!”
灵姑姑抬手就是给那阻挠的侍卫一记耳光,狠厉教训了一番:“好个不长眼的奴才!竟敢阻拦王后命令!速速放行!”
那奴才被灵姑姑的一打,果然有些害怕,毕竟这王宫里正经主子第一是大王,第二就是王后,这两人他区区一介奴才,得罪谁,他的脑袋都得搬家。
琴宓看见灵姑姑就立马跪在地上,磕头请求着:“灵姑姑,你总算来了!求你救救公主!”
“公主这是怎么了?”
“公主身体本来就弱,关在这潮湿寒冷的地方,风寒侵体,说了大晚上的胡话了!”
“可有通报守卫让太医来瞧?”
“奴婢通报过了,但是守卫说让公主自生自灭,慢慢等死……”琴宓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想到公主要死,她的心里难过得生生的疼。
“好一个奴才,我非得告诉王后,扒了他们的皮不可!”灵姑姑气不过,好好的公主到了牢房里后,成了这副模样,她叫了一个守卫过来,“速去请太医为公主诊治!”
“诺!”守卫被灵姑姑的话吓得半死,现在才知道方才琴宓所说并非威胁,转身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