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打个电话!“看到公用电话里坐着个跟自己差不多的年轻人,陆游笑着拿起了电话。”等下,先交钱。“
”哈!我这还没打呢?“
”对啊!你没打才先交一部分,这叫押金!“显然亭子里的年轻人对陆游的惊讶见怪不怪了。”不是,你们这打个电话还要押金?多少钱?“
”一百!“
陆游鼻子没气歪,”怎么这么多?“
”没钱?没钱你打什么电话!不知道我这里是个精贵玩意!想打便宜电话,你进城吧!城里便宜!我们这边独一份!明码标价!“亭子里的年轻人很不屑的看了陆游一眼,显然在他看来这一身土气的衣服肯定是拿不出来的。陆游确实拿不出来,他的钱都给肖樱了。再说就算是拿的出,也不能给他啊!低下头看了看黑色的座机,塑料的材质接着一根电话线,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就是下面的纸上写的让陆游看的冒汗!押金一百确实写着,除此之外还写着每分钟十元。显然自己是遇到了强买强卖了。算了,不打了!陆游转身看到肖樱费劲的托着行李,一咬牙转身回去接过行李。”走吧!我们上车!“
”不打了?“看到陆游回来肖樱松了口气,老爹老妈拿的东西这回真的是太多了。
”不打了,太贵了,不但要押金,每分钟还收十块。简直就是抢!我还是回去再打吧!“肖樱一听也是一愣,她也是经常到这。这里宰客是有但是这么过的,自己怎么不知道!让陆游等下,肖樱来到了电话亭旁,一看还真是陆游说的那样,在看里面那个拿着报纸的年轻人。肖樱眼睛一眯,拿起电话冲着对方的脑袋砸了过去。
”哎呀!谁啊!“正拿着书看的过瘾的年轻人全没方便,被打到个正着。愤怒的起身看向行凶者。”哎!你干嘛!“陆游虽然生气,但是看到肖樱动手有些不知所故!
”你他妈......二.....二姐!“年轻人刚要暴怒,但是看到来人不由得有些胆颤。二姐,这是肖樱在杨柳这一片的号,仅次于炮哥一样的存在。作为杨柳有名的混混,炮哥一直跟大家说要尊敬二姐,没想到今天碰到了。
”二姐,你这......我不知道是你。你咋来了!“
”行啊!小六子,什么时候会坐地起价了。炮哥让你看个话亭收入不错啊!都都到十块了,我记得之前跟炮哥定的是一块吧!现在还有押金了。我兄弟要不是过来打电话,我都不知道!“
”不是二姐,你听我解释!我......我没改价!我这不是想偷个懒,就把价格改了。你也知道这地方太无聊了。你看......。“说着话,叫小六子的年轻人把电话下的纸壳一抽,露出了下面的另一张纸。陆游一看上面写着长途每分钟一块,哪里还有押金什么的东西!”你看,二姐,我真没改!在说就是改一百也没人敢来啊!我这不是想清净点。“
”别跟我废话,去把炮哥找来!这事我就不计较了。“
”哎!“看到二姐放过自己,小六子赶忙出门去找自己老大去了。
”看什么?电话不打了?“看到陆游看自己肖樱的脸色有些微红,那是气的。陆游伸出大拇指,”二姐威武!“
”滚蛋!还不快用!现在可是免费的,等会人来还得给钱!“
听肖樱这么说,陆游也不在开她的玩笑。拿起座机播了出去。电话很快被接通,那边传来了刘佩思的声音。
”喂!你找谁?“听得出来声音的主人很疲惫!
”佩思,是我。你还好吧!“陆游的话一说完,电话那头的呼吸都沉重起来,”陆,陆游,是你吗?你没事吗?“然后那边传来了抽泣声。”恩,我没事。别哭,别哭呀!我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显然陆游的安稳没有起到作用,原本抽泣的刘佩思”哇“的大声哭了起来,背负着这么多天的压力和焦虑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陆游虽然说着话,不过很显然刘佩思已经无法回答了,稍等了一会电话那边传来了王玉的安慰声,然后王玉激动的声音传来了。”谢天谢地,总算等到你的消息了。你这么多天去哪了?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找你?佩思都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唉!厂子这边也是乱了套,你在哪?赶紧回来吧!“
陆游的心里也有些发堵,”恩,出了一些状况,我在的地方没有信号。所以一直都联系不上。我会尽快回去。.....你让佩思好好的休息,事情等我回去再说。“
”恩好吧!恒兴那边一直在催着我们?另外厂子这里也有一些麻烦!要不要我派车去接你?“
”好吧!那我往回赶,你派车来。对了,我手里有个号,你到时候让他给我打。我想再往前走进入城市应该就能联系上了。“说完,陆游把肖樱的电话抱了出来,当然他没说这是肖樱的号码!
”我们得尽快走!“放下电话,陆游说道。”我们?我好像没答应跟你走吧!“肖樱一直都在电话旁,里面的声音她也听到了。”那好,请把你的电话借我,等我回去在还给你。“陆游压住心里的焦急,说道。
”那可不行,我可没有把自己的东西借给别人的习惯!再说你不是说让我出去旅游吗?你回去后怎么还我?这可是我的个人隐私呢?“肖樱晃了晃脖子上挂的电话,得意的表情让陆游很想掐死她。
“那你要怎样?”
“很简单啊!你要带着我一起回去。并且让我吃好喝好玩好。是不是很简单?”肖樱故作天真的说道。
“就这样?”
“对,就这么简单!”
“好,我答应你。”陆游也豁出去了,带她回去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跟她不对付的也是王玉,更自己无关,肖樱要找不痛快,那就随她去!既然答应带肖樱去,那么也就无所谓要不要她的电话了。两个人准备回去找车的时候,先前离开的小六子带着几个人跑了过来,热情的叫着二姐,将两人的行李都分了过去。
“去,给我弄两张到*城的票!炮哥呢?”
“炮哥在吃饭!听说二姐你来了,让我们过来打个招呼!这是.....姐夫吧!”
“滚蛋!哪都有你!”肖樱嬉笑一声,带着陆游走向了旁边的餐厅。
“怎么?炮哥,又喝上了!”一进到饭店的包间,一屋子的男人抽着烟不知道聊着什么?肖樱走到一个男人的背后拍着肩膀说道。
“喲!小樱妹子,咱们可好久不见了。听说你在外面发达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肥大的身材套着一件黑色的T恤衫,那层层的赘肉早已将衣服拉扯的没有了形状。坐在木质的椅子,咯吱吱杂音很让人担心木椅的承受力还会有多久!
“炮哥,说笑了。我哪有那大富大贵的命啊!本以为找个饭票,谁知道竟然死掉了。害的我成了寡妇,哪还有什么享受。看炮哥混的的多潇洒,这一片有谁不知道炮哥!”
被称为炮哥的人,看了肖樱身后的陆游一眼,“小兄弟怎么称呼?相好的?”这句话是问肖樱,“哈,小伙不错吧!”肖樱即没否认也没确定。如此的模棱两可更让其确定自己的判断,“你呀!你呀!前脚说着成了寡妇,后脚就把人领进来了。够毒!呵呵,怎么样?要不要回来继续跟我混,最近我这场子可正是求人手的时候?”说完,招手让服务员上来两棒啤酒。肖樱也不客气,示意陆游坐下后,打开酒给叫炮哥的人倒上。“这次回来就是见见爹妈?炮哥还不知道我,早过了那个年纪了。我是女人,总得给给自己找个归宿不是!来,陆,咱们一起敬炮哥一个。炮哥在这个地面很有名,以后来了得多来坐坐!”
“敬炮哥!”陆游没有多说话,既然是肖樱的熟人,自己自然要配合一下。虽然这人看起来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不过陆游也没心情打听,对于他来说这种地头蛇式的小混混,只是市井生活中的一景,于己无关。他更关心的是来接自己的车什么时候会到。
“哈哈,小樱子捧我了。不过你既然这么说,我这当哥哥的也不能在厚着脸拉你了。唉!江湖险恶,能躲开也是件好事!”
“怎么了?又严打了?”严打,对于混社会底层的人来说无异于一场大清洗,每当听到这两个字都会让心中有恶事的人为之胆颤,很多能够当上老大的人,都是因为其前辈或被抓或被弊,因此才有如此的威慑力。
“那到没有!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法制社会,都得讲法制。哪会像以前说毙就毙!不过最近这风声确实是有点紧。北湾的傅老虎知道吧!他摊上事了!”炮哥低声的说话,让一边的陆游也不由好奇起来。
“怎么了?”
“也不知道他从哪接的活,要弄一个外地的小子。结果这小子也是个狠碴,不但跑了,还把傅老虎给弄医院去了。听说伤的挺狠,你说这傅老虎也有意思非说自己是被坑了!这跑了的小子有点能量,招来不少警察。这下篓子可大了,傅老虎这家伙医院都没住就跑了。”
肖樱斜瞟了陆游一眼,结果陆游无辜的砸了砸眼。“那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我们和傅老虎都是在这市面上混的,谁能瞒的了谁。他要是跑也就算了,偏偏还是个愣子,还在找那小子,说是要解释清楚!我X有这么坑的货吗?害的我们这些人也得陪着,三天两头的跟条子聊天!你说这日子能清净吗?......你说也怪了,那小子跑都跑了,能跑哪去!咱们这屁大点的地方愣是找不到!”
“呵呵,估计他们也呆不了多久!不过这傅老虎是不是有些过了,钱收事办就可以了。现在风这么大,怎么还不知死活!”
“那谁知道!估计当时是伤了面子吧!哎!小兄弟,你姓啥来的。”
“陆!”
“哦!小陆兄弟,今天我说这事也都是胡说,你听听就行,咱们这道上的事你不懂。”炮哥很有一副教育小弟的姿态。
“是,我也就当说笑了。”
“小樱子,这小兄弟挺老实,看起来是个过日子的人。什么时候能喝你喜酒告诉我一声!”
“那还能少的了你。把上次欠的一起补上!”肖樱娇笑着打了炮哥一下,让炮哥哈哈的跟着笑了起来。
“哈!”陆游一天,差点没喷了。这结婚的份子钱还能补?不过看起来他们之间这么说话很自然,都是说说笑笑惯了的人。
“一会怎么走?要不要我给你弄两张票!”看着日近中午,这炮哥挪动了下椅子好让之间阴凉一点。
“已经弄了!你呀!就在这休息吧!我跟你说,这市面上......。”
正说着话,远方开来两辆面包车,车门打开陆陆续续的下来十几号人,高矮胖瘦都有。人很多,不过领头的就一个,他们看了陆游这个方向一眼,带着人走了过来。
“来接你的人有这么多?”炮哥微低下头,阳光太亮倒也一时看不清。
“不是来接我的。好像是来找你的!”肖樱起身拉着陆游走到炮哥身后,这个时间段来这么多人显然是有些不怀好意!炮哥手下也是有些人手的,都在周边做着买卖。看到是奔炮哥来的,都自发的聚集起来。
“好像是傅老虎!”像是对炮哥又像是对陆游说道。
“娘的!”炮哥坐着没动,既然人家来了,再想走恐怕是不可能了。而且他也想看看平时不犯河水的两家人,今天怎么会这么巧!
人群走到进去,为首的是个高瘦的黑脸男人,眼角带着冷意看着下面坐着的炮哥,“老炮!好久不见!”
“少来这套,这么兴师动众!怎么?想找事是吗?”对于对方的俯视,炮哥显然很不爽,再加上有外人在场,自己当然不能漏了气场!
“给我装是吧!老炮,你也是老混子了。咱们之间一直都是相安无事,不过你现在这么做就有些不地道了。怎么?看着我被条子找,就以为我完了是吗?你给条子通消息也就算了,还TM藏人。我今天来干什么你心里清楚!交人!”
“交你MB!”被威胁弄得火冒三丈的炮哥气的站了起来,张口就骂对方不地道,欺负人到家还反倒给自己泼冷水,真的叔婶难忍。两个人越说越激,终于动起手来。炮哥一方以为这傅老大是没事找事,明显是自己的地方呆不下想来这里立场子,而傅老大则收到消息当初自己收拾的小子就在老炮这里,想想自己受到的欺辱,更觉得这是找对方算账的时候到了。本来是奔着陆游来的,虽然有话在先让自己保护他,不过这次他说什么也要给他一点教训。没成想这小子竟然找到了老炮,很显然对方是想给自己些颜色,那就对不住了。江湖也得有江湖上的规矩。于是两方就这么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也说不上谁冤谁不冤了。一时间饭店的板凳桌椅都成了趁手的武器,碟碗齐飞。如此的打斗,店主是不敢管的。不过也没人报警,这种打斗都是伤人而已,一般都会有人结账补偿,所以摔碎些碗筷也是常有的事。
这种纯粹的视觉体验陆游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没有一招一式的拳脚功夫,几乎就是手抓脚踹,虽然打的激烈,骂的难听,但是没有多少人受伤。肖樱手里拿着个啤酒瓶,本来也要上。结果被陆游拉了回来。“哎呀!你拉我干什么?”
“大姐,你不会来真的吧!”
“那还有假!当初老娘我可是其中一份子!怎么?是不是怕了?放心,姐姐保护你!”说完,看到有人冲这里来,肖樱先是温柔的一笑,笑的对方一愣,然后狠狠的用脚踹在对方的裆部,那种痛苦让陆游都为之咬牙!这还没完,等对方疼的弯腰的时候,一个漂亮的啤酒瓶带着风声拍在了对方的脑门上。“啪!”将其拍倒在地。
“我X!”看到同伙倒下,后面的两个人怒骂一声奔着陆游和肖樱冲过来,明显是把对方激怒了。
“跑啊!还等什么呢?”看到来人,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肖樱扔掉酒瓶,拉着陆游转身就跑!
“大姐,你不会每次打仗都这么干吧!”
“那当然,我一个弱女子要不是对你们男人的那点弱点了如指掌,怎么会每次都顺利脱险!一脚下去再赠送个酒瓶,甭管什么男人都废!”一句话说的。陆游冷汗直流。回头看看那两个人已经没有了身影,显然是看陆游他们跑掉而回去了。
“你说我现在是不是也算江湖中人了!”
“算了吧!就你这小胆,撑死就是个小流氓!”
“炮哥他们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没事,老炮他们人也不少,谁都吃不了亏。道上混的从不报警,这种事警察来了也没的管,打过就算了。不过今天老炮和傅老虎这两人的梁子是结下了。我说,这里面可也有你的原因吧!怎么看都是误会!”
“那,要不我回去解释一下!”
“切,有胆你就回去。不过,估计你的腿得留下买单了。”
“..........。”
“滴!滴!滴!”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好了,时间差不多,警察来收场了。估计人一会就得散。”两个人终于不用再跑了。突然陆游一拍腿,“坏了,行李没拿!”两个人都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