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族比第一
“扑哧”
撕开有些破烂的衣衫，李斌忍不住皱眉，后背除去三处箭伤，皮肤俱是通红，在地上翻滚了无数次，没有皮破出血便已是奇迹。左腿一箭不过小腿上，右腿一箭射伤韧带，一箭贯穿，极大影响了李斌的战力。
“还真是不简单啊。”拖着疲乏的身子，朝前迈步，仍旧是石门，每一处关卡的分界，都是这么鲜明。
“呼”门外，却是另一番景象。
向前十余步，乃是一个石台，对面皆是迷雾，隐约可以看到对面隔空数十丈外有一处石台，走近一看，石台边上，搭着一根手臂粗的铁链，一头系在石台两侧的石像之上，随着悬崖中迅猛的山风吹动，在空中晃动，发出声响，显得格外惊人。
李斌神色微动，显然，这就是过关的必经之路。一身重创的他，如何能过这数十丈长的铁链，危险在于双腿上的伤痛。
“君子六艺，及冠之前，若能过五关，便是人中之龙，藏书阁的书中虽没有对族比有任何的介绍，但想来是不会让族中子弟白白送死的，之前的人俑战阵，若非通脉入玄之辈，必然难以闯过，吾，不过例外尔。”
“若是踩着铁链过去，难，想要过去却是不难，只怕，途中会有阻碍。”
“哧”伸手撕下一块上身的衣衫，扯做条状，将伤口处的箭头一一拔出，内劲压在伤口处，许久，鲜血凝固，包扎完好，疼痛得扭曲的脸缓缓抬起，李斌伸脚一踩，已是跨出石台。
“铛”脚下铁链晃动不已，一人的重力必然不止于此，想必乃是居中的铁链未能紧绷，收脚回立，不是不敢，李斌可不愿做那鲁莽冤死之辈。
弯腰伸手，用力抓住铁链，猛地朝后一拉，然而，意料之中的效果全然未显，纹丝不动的铁链在山风的吹动下卸力，自手中脱落，发出一阵响动，似乎在嘲笑李斌的无能。
沉默良久，终究是再次动身，脚下一踩，尽量轻飘飘的落在铁链之上。
“嗒”
浑身内劲灌注双腿之上，贴着铁链，稳了稳，李斌抬脚便朝着远处奔行而去，浮光掠影，如今因双腿的伤势，只剩下不到五层功力。
“嗒嗒嗒嗒”清脆的声响在铁链上响起，很快，便是过得一半，透过渐渐薄散开来的浓雾，李斌已是可以清晰的看到对面石台上，负手而立的老者。
“铮”一脚重重踩下，强行使铁链改变晃动的轨迹，几下轻点，身形再次射出数丈外，一个翻身，便是落于石台之上。
“龙伯”
落地，李斌恭敬的拱手一礼。
面含欣慰，李斌如今的成就，乃是龙少钦看着的，能过五关，在侯府同代之中，当为翘楚。
“恭喜三少爷，成为此次族比第一。”
“嗯，考核全部结束了吗？”在李斌的脸上，并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喜悦，反而是有些惊讶自己在阵内待的时间。
“七百六十八人，全部考核结束，少爷，请随吾出阵罢。”
“嗯。”
“呼”龙少钦脚下一动，落于李斌身前，伸手一搭他的肩膀，两人腾空而起，随着四周环境迅速变化，很快，便是回到了石林之外。
石林外的场内，一众少年抬眼看着跟随管家一步一步，平稳走出石林的李斌，面色各异。七百余人，竟然他留到了最后。
“废物，以为身上添了几道伤势便能改写汝之战绩不成？”
“主家欲盖弥彰，可惜，谁又看不透呢。”
“能够待到最后，却也是保全了主家的颜面。”
“有这等庇护，当真是嫡系子弟啊。”
…………
“府内未及冠子弟考核结束，下面是府中的赏赐以及汝等名次。”目送李斌回到场中，龙少钦踏步上前，朗声开口。
“第一奕天成，过第五关，赐人玄丹一粒，下品玄器一柄，可往藏书阁五楼挑选一本武技，月奉翻五倍。”
“什么？吾不服。”
“凭什么他奕天成不过通脉三条的实力，如何能够成为第一？”
“还望主家明察，莫要偏袒他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场中，大部分少年俱是出言质疑。
“哼”然而，回应他们的，却是一声冷哼，自老管家口中喝出，场下，除却前排少有数人，俱是丹田翻涌，胸口一痛，嘴角流淌出血迹来。
“左安华，汝通脉有七，可能过四关？”
“宗傲，汝聚气小成，可能过第五关？”
“秦邵东，汝呢？”
龙少钦难能作出强硬的姿态，冷眼逼退三人，哑口无言，扫视一眼全场，无人再敢开口，最终，目光落在最前面的李斌身上，沉声道：“三少爷，告诉他们，汝如今的修为？”
李斌无奈，轻声开口。
“聚气巅峰”
“怎么可能？”
“聚气巅峰，去年族比，他不过通脉三条？”
“莫非是常年都是隐藏，好深的心机。”
“一年突破至聚气巅峰，根本不可能。”
“若是能有如此境界，攻破五关，成为第一，吾服气。”
最终，奕天骏深吸一口气，努力掩饰住心中的不平静，踏步上前，躬身道。
其侧，奕天舒眼神激动的盯着李斌，笑道：
“天成哥好本事。”
“汝等即便是同为通脉巅峰，亦是过不了人俑玄关，焉能再次红眼妒忌，明日晨练，加罚三倍，汝等可还有意义？”
“没有。”
一众少年彻底焉了，口中耻笑了近九年的奕天成，竟然瞬间就落下他们，一跃成为年青一代的翘楚，他们心里上的落差，如何能够平复。
微微摇头，李斌已是上前接过奖赏的一个储物袋，转身离去，留下的，只有在其身后遥望，心思各异，或是追悔，或有不甘，或会奋起的一众少年们。
回到小院，门外，早有一众丫鬟下人由怜月领着等候，见到远处的少年踏步徐徐走来，怜月双眼当即就红了。
“见过三少爷。”
“免礼。”李斌随意摆摆手，微微皱眉，牵动者伤口放下手，落眼，已在近处这名可人儿脸上。
或是憋红的小脸难以忍耐，双眼中的委屈一扫便直接现行，晶莹的泪珠渐渐从眼眶中流淌而出，怜月猛地扑进了李斌的怀中。
“少爷”
李斌手足无措，虽然前世，经常有在风月里与那些女人逢场作戏的经历，但这般只有十四五岁的丫鬟，虽然，嗯，已经亭亭玉立，但还是呆立在原地了。
“不过是胜了，务虚这般激动罢。”
下一刻，浑身上下传来伤口撕裂般的痛楚却让他咬牙坚持，伸手轻拍两下柔软的后背，将其轻轻推开。
“啊，少爷”
小丫头收回双手，呆滞的看着上面的血迹，忍不住埋怨自己。
“无碍，只是血留得多了一些，快去拿些止血药和绷带来。”
“是。”眼看着李斌自身侧走过，怜月眼中满是痛惜和自责，紧跟在他身后，行至卧房前，就已有药剂、绷带呈上。
“哧”一手将上身残破的衣衫撕去，露出健朗肌肉满布的上升，再伸手一抓，大腿以下的裤腿也就没了，露出许多伤口和通红的皮肤来。
李斌就往榻上一趴，回头扫了一眼还呆立在原地的小丫头，忍不住调笑道：“少爷这身材好吧。”
“呜……”却不料，引来的反而是梨花带雨的一阵抽噎。
“少爷，汝这一身伤势，却不知受了多少苦楚，若是就待在院子里，哪会受这些苦，奴婢，奴婢……”
“大丈夫哪里没有一身伤势，吾北军中，却以伤疤论英雄，怜月，汝此言，莫不就喜欢以前那个软弱无能，被女子打伤在床的少爷不成？”李斌眉毛一挑，忍不住开口道。
“不……不是，只是少爷自幼从未受过这等重伤，奴婢却为少爷忧心。”言罢，怜月垂下头，话音刚落小脸上便染了一层晕红，煞是好看。
“此番夺了第一，日后院子里的人也得以抬头挺胸，汝说话也会有了底气，以前之事，些许屈辱，磨灭的却是铮铮男儿的骨气，今后，少爷必不会再让汝受任何的委屈。”微微晃神后，李斌心中触动，盯着小丫头的双眼，徐徐开口道。
“多谢少爷，少爷本就是府中第一天才，日后，亦能超越府中先辈，成为南唐绝代天骄呢。”小丫头显然是被感动了，伸手抹花了小脸，抽泣之中却又带着欣喜道。
“嘶……”
“怎么了，少爷？”
“浑身上下俱是受创，之前被吾内劲强行压着，伤口血液凝固，又被汝紧紧一抱，再次裂开。汝手中捏着药剂，吾等了汝许久，却还不上药。”
“对不起，少爷。”小丫头被埋怨得一慌，脚下一动，打开药瓶，便朝着流淌血迹的伤口撒去。
“嘶……，汝可以先清理伤口，些许疼痛，少爷吾还是忍得住。”
“好。”小脸深红，心中喜悦满怀，小丫头几多忙里出错。
“哎”李斌无奈的望着床头，眼神渐渐凝住，高于帐前，悬着一把精致的用美玉雕琢而成的小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