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烟的衣领被林夕挑开,精致的香肩一寸寸显露在他眼前,皮肤洁白无暇。体内的邪火仿佛得到了助燃,变得更是狂妄。
指尖轻轻在陆寒烟的肩上摩挲,触感温润。林夕狞笑着,手指再从领口伸向她胸前的丰腴。
这时,陆寒烟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在昏迷中察觉到了什么。
她的神色变化使林夕浑身一滞,一个声音忽然冲破重重邪火,在脑海中无限放大:“我在干什么?”
林夕在这个声音的警示之下恢复了一些神智,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只觉得背脊发凉,连忙将陆寒烟的领口拉回去,盖好她的肩膀,接着猛地站起身来,脚下踏出一朵浪花,与她离开距离。
林夕的意识仍然有些浑浑噩噩,他一拳轰在地面,将地上的结冰轰成碎渣,接着捧起一大把冰渣敷在脸上,用刺骨的寒意来压下脑中的邪火。
林夕不知道的是,冰洞角落的阴影之中,一双漂亮的眼睛正注视着他,眼中神色变幻不断。
这双眼睛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暗杀叶宇寰失败,在随后的逃跑中又被侯老爷子重伤的陨星圣殿杀手。她拼尽全力躲过了侯老爷子的诛杀,随后逃向冰河,在生命垂危之际找到这处冰洞藏身,并服下九星凤冥丹和疗伤药保住性命,又用法器制造阴影将自己隐藏起来。
九星凤冥丹是陨星圣殿的秘制的五品丹药,重伤之时服下它能够使人的血脉流动速度变得及其缓慢,近乎冻结,呼吸频率也降低到数个小时一次,以此来维持服用者的生命力。配疗伤药使用,便能让疗伤药在生命气息减弱的期间有足够的发挥空间,不至于药效还没完全释放出来,服用者就翘了辫子。
在九星凤冥丹的药效期内,只要杀手没有呼吸,再加上法器的隐匿效果,虽说距离林夕不到三十米远,他和小怪却也无法察觉到她的存在。
林夕好不容易才压下体内的邪火,低声骂了一句:“这火毒可真是邪门儿!”
回头望向陆寒烟,发现她还在昏睡,眉头依然皱着,估计是因为此时她的身体太虚,冰洞太冷的缘故吧。
林夕出了冰洞,在冰河附近捡了些枯枝,然后回到冰洞生起一簇篝火。火焰赶走了洞中的寒意,看到陆寒烟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他嘴角微扬,松了口气。
林夕害怕体内的邪火会再次爆发,所以不敢与陆寒烟靠得太近,干脆坐到洞口远离篝火的地方,一边可以为她站岗守卫,一边也可以借着从洞口拂过的凉风帮助自己保持冷静。
这一切都被杀手看在眼里,她的心底禁不住生出一个思想:“没有想到,世间还有这样的男子。”
这个想法刚产生,就又被她压了下去,她告诫自己,这是一个危险的想法。姥姥说过,世上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一夜平静地过去。
陆寒烟醒来时,身旁的篝火还没有熄灭,林夕正坐在远远的地方,双眼警惕地注视着外面,就像一名忠诚的哨兵。
听到冰洞里的动静,林夕这才转过脸来,关切地问道:“三小姐,你还好吗?”
“毒囊被驱除了?”陆寒烟发觉侵蚀她三年时间的疲惫感消失了,浑身有着说不出来的轻松。
“嗯,驱除了,永绝后患!”林夕笑道。
“林夕弟弟,真是谢谢你。”陆寒烟说着,眼角滑出一抹泪光。
看到那滴晶莹的泪珠,林夕吓了一跳,连忙使出身法冲过来,一边问她是不是哪里疼,一边将感知推入她的体内去寻找异样之处。
陆寒烟擦掉泪珠,旋即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傻弟弟,我是高兴的。”
“呃,哦……”林夕这才发觉自己反应过激,摸摸脑袋,憨笑道,“我知道,这叫喜极而泣。”
“没错!”陆寒烟笑着,伸手抚过林夕的脸颊。他的脸色略显苍白,显然驱除毒囊的过程中吃了不少苦。
当陆寒烟的手指触摸到自己时,林夕只觉得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接着又加速狂跳起来,几乎要从胸腔里冲出来。
放下手臂,陆寒烟又叹了口气,说:“真想一直都这样呢。”
“什么?”林夕正在卖力掌控自己的心跳,没有听清。
陆寒烟神色一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刚才说了什么。她连忙摇头,道:“唉,时间所剩不多,我得上路了。”
无需再去掌控,林夕的心跳骤然平缓,心中顿时变得空落落的。
默默点头,林夕从包袱里取出一个小包交给陆寒烟,这是他在飞檐客栈中准备的干粮。接着他又从腰包里掏出火铁币,其中的金币数值跟陆寒烟交给他时分毫不差。
陆寒烟知道林夕的倔强性格,所以没有推让。
“对了,我也有东西要还给你。”陆寒烟说着,从她的三品符文包里取出一件凌云门的白色衣袍,这是林夕刚到北麓营那日,叠好了放在床榻上让因火毒侵蚀而昏迷不醒的她当枕头的。
林夕摸摸脑袋,笑着说:“哈哈,我差点都忘掉这件衣服了。”
“是么?那就不还给你了,我留着它作纪念吧。”说完,陆寒烟以极快的速度将衣袍塞回符文包,然后又从中取出一只小瓷瓶,“喏,作为交换,我的疗伤药送你了。”
“那我岂不是赚大发了!”
“嗯,赚大了!”
两人在欢声笑语中分别,但心中都满是伤感。
陆寒烟骑马在雪原中飞驰,一路上都不敢回头,因为她知道只要一回头,眼眶中的泪水就再也无法被她掌控。
“这……这是心动的感觉吗?”陆寒烟自语道,“可是,他的年纪比我小五六岁,就像我的弟弟一样啊……”
突然,陆寒烟拉住缰绳,战马急停下来,人立而起。她再也不在乎即将决堤的泪水,回头望向依然站在原地目送她的林夕,大声喊道:“记得——来雪狮营——看我!”
林夕踮起脚尖使劲挥手,“我会的!一定!”
泪水洒向雪原,陆寒烟驾驭战马继续飞驰,火红的披风在寒风中高高扬起,犹如雪原中开出的一朵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