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林夕回答,黑衣人纷纷从房顶上落下,向这边走来,他们个个步子轻盈得像是脚不沾地,身法极为玄妙,怪不得之前无人察觉到他们的痕迹。
随着黑衣人靠近,他们身上散发的杀气连成一片,带给还不明白情况的小队成员极大的不安和压力。
小队长咬了咬嘴唇,提醒自己保持镇定。他感知了一下,这帮黑衣人的修为都是玄境,要是他们愿意动手,只怕眨眼之间就能覆灭这支小队。
黑衣人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他们来到林夕身前,一齐鞠躬,再抱拳喊道:“黑鹰队见过林公子!”
小队成员又是一惊。
其实林夕也被这帮黑衣人的举动吓了一跳,一帮杀气腾腾的玄境高手对他鞠躬行礼,这绝对是他一生都难以忘却的体验。
几天前,林夕去见陆寒烟时,她说她不知道北麓营中哪些将士可用,所以请一位陆家旧将从家族中调出了一支名为黑鹰队的护卫队协助她诛杀谋逆者。而这次紧急巡逻任务,表面看来是王威为支开林夕所设的局,而她将计就计,利用这个局来将黑鹰队神不知鬼不觉地引入北麓营。
林夕和小队成员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他知道他们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非王威的狗腿子可比,于是将肃清北麓营的行动简略地告诉了几人。
林夕的话使小队长面色大变,他不敢相信王老先生居然在北麓营中培养势力用以对付陆寒烟。虽说他们背地里总是称陆寒烟为陆黑脸,但不喜欢她的严厉作风不等于仇恨和反叛。在统帅和战斗力这两方面,他们还是很敬重陆寒烟的,她到来之后,北麓营明显有着巨大的改变,军士们也总是充满斗志。
“真有那么严重?”
林夕看了看两名走狗,“各位要是不信,可以亲自审审这两个家伙。”
小队长瞪圆双眼盯着被黑衣人控制起来的两名走狗,撩起袖子就要上去开干。
两名走狗刚才听了林夕的话,这才知道王威的秘密早就败露了,哪里还用小队长暴力审问,直接就把他们被王威收买、邓明亮派他们盯着林夕的事情都讲了出来,同时还带出了十几个林夕并不知道的走狗的名字。
小队长勃然大怒,一刀斩下了其中一个走狗的头颅。
林夕看了看天色,对小队成员说:“各位大哥,时间不早了,脱衣服吧!”
“什么?”大家面面相觑,表情一个比一个丰富。
林夕抓抓脑袋,“呃,怪我说得不够明白,黑鹰队需要借用你们的制式装备混入北麓营,而你们留在这里过夜,这是营将大人的命令。”
小队长愁眉不展,“肃清北麓营,营将大人为何不用我们?是信不过我们吗?”
林夕安慰说:“倒不是不信任,只是这次行动要清除的恐怕是各位朝夕相处的朋友,营将大人是担心你们下不了手,反而节外生枝。”
小队长叹了口气,林夕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连他的直接上司邓明亮都牵涉其中,他的确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果断出手。这话由一个小娃娃嘴里说出来,更是让他羞愧难当,只好不再多说,闷着头解开盔甲的绑带。
一帮人就在大街上换衣服,周围却也没人出现。原来,这座小镇就是陆家那位旧将的封地,为了今日的行动,黑鹰队早就清空了这片区域的居民。
黑鹰队一共十六人,其中九人穿上了北麓营的军士装备,其余人则换上便装,将双手反绑于身后。所有人再服下一枚能短时间内抑制奥冲波动痕迹不被人察觉出自己真实修为的丹药,一切准备就绪,林夕率队骑马飞奔出小镇,径直向北麓营而去。
半夜时分,北麓营中城墙终于从夜色里浮现,林夕舔了舔嘴唇,一丝紧张伴随着兴奋浮上心间。
小队成员在城门之下亮出腰牌,黑鹰队的成员都曾血战沙场,即使在最为紧张的关头,也始终镇定自若。
“其他的是什么人?”城墙上的军士大喊道。
林夕回答道:“之前擒获的匪徒,需要营将大人亲自审问!”
军士感知了一下,见没有问题,便让人打开了城门。
小队顺利进入北麓营要塞,这时候,碉楼顶层的房间里依然亮着灯。
队伍到达练武场,随着林夕一挥手,所有人纷纷散开,使出身法,迅速消失在周围建筑物投下的阴影之中。
黑鹰队的人已经得到王威的走狗的房间位置,他们以极快的速度闯入一个又一个房间,每一次所花的时间都不到三十秒,出来时手中却已多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北麓营的夜,一片死寂。
风中夹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味从林夕鼻尖拂过,望着夜色之下建筑群的剪影,满心震撼。
这就是实力的压制!
在黑鹰队手下,谋逆者就像稻草一样任其收割。
吁了口气,林夕自嘲地说:“还说要帮助三小姐呢,不过有黑鹰队出手,好像根本就没我的事了。”
林夕受到了刺激,当即使出泽步,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屁股坐到床上就开始运行奥冲开始修炼,再也不管外面是如何天翻地覆。
在这种时候还能静心修炼,即使是整个大陆恐怕也找不出几个像林夕一样的“奇葩”。
第二天,当第一抹晨光照在要塞之内时,持续了一夜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了,练武场上很快就聚集了一大群人,他们纷纷望着场地北面的台子,惊讶、无措、恐惧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相互窃窃私语,无人大声说话,更没有人敢靠近台子五步之内。
台子上跪着两名被流星锁链捆绑的百夫长,其中之一就是邓明亮。两人身上都血淋淋的,低垂着头,只剩下微弱的气息。台子一角的旗杆上,数十颗人头挂成一串,其中几颗人头还瞪着双眼,即使是久经沙场的人看了也不觉背脊发凉。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第四纵队的百夫长吗?”
“天啦,张三的脑袋也挂在旗杆上,昨天晚上我还和他在一起喝酒啊。”
“你们看,旗杆上挂着陆黑脸的令牌,这是她干的吧?”
“什么时候干的?昨夜谁听到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