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麓营,林夕才有空细细观察陆寒烟赠予的玉片。
玉片是一种二品材料,通体灰白,半只手掌大小,厚度不过两公分。其中一面雕刻着七角形的洗髓符,符文运行的过程中耗尽了玉片中的能量,导致玉片失去了玉石本该有的色泽和温软,还留下几道裂纹。
林夕用手掌轻轻一握,玉片就碎裂开来,被洗髓符凝固在其中的雪瞳魔狼王的奥髓晶体便显露出来。
当林夕看到掌心的晶体时,因吃惊而深吸了一口气。
棱锥形状的晶体,其中透着一团冰蓝的色泽——除了颜色之外,这枚晶体与小怪吞噬陆寒烟体内的剧毒之后吐出的紫气棱晶一模一样。
林夕皱了皱眉,两者的相似之处绝不是偶然,但又让人想不明白,难道说那股紫气来自某种奥髓,而这种奥髓深藏在陆寒烟体内,就跟小怪深藏在他的奥虚之下一样?
不,陆寒烟体内的剧毒奥髓,跟林夕体内的小怪绝非同种事物。
如果林夕的推断没错,那么他还有另一个意外的发现——小怪通过吞噬奥髓可以将其凝为棱晶,它的肚子就是天生的洗髓符,但它自己都还不知道。
“小家伙,你到底要给我多少惊喜?”林夕笑道。
“惊喜!无限!”小怪回答。
“哈哈,我不求无限的惊喜,只想你长点脑子,至少应该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在我体内好吧?”
小怪沉默了,这些问题它一个都答不上。
这时,四名凌云门的弟子向林夕走了过来,他们得知林夕参加了之前的狼群血战,又是羡慕又是着急。当小队集结时,他们听到了练武场的号角声,但因为忙碌了一整天所以谁都没有赶过来看热闹,却没想到就这样错失了一次向陆寒烟展示实力的机会。
五人中惟一的女孩黄潇更是眼泪都挤了出来,委屈地说:“我再也不想洗衣服了,要不是陆黑脸,我这辈子都洗不了那么多衣服。”
张进揽住林夕的肩膀,说:“林夕师弟,陆黑脸有没有说过接下来会对你作何安排?”
林夕瘪了瘪嘴,“没有,继续砍柴。”
黄潇一听,当场泪崩。
两天后,情况却有了变化。
这个季节正是魔兽掠食的“旺季”,自雪瞳魔狼发动攻击之后,北麓营职责范围内的城镇纷纷发现魔兽活动的痕迹,陆寒烟不得不从要塞中抽调出数支小队,到各个区域进行巡逻。这样一来,人数吃紧,她才终于想起修为都是地境后期的林夕五人。
除林夕之外的四人如遇大赦,随后张进不知道在背地里搞了什么鬼,负责分队的管事将林夕和他分到了同一个十人小队。
该来的总是会来,林夕早已作好了准备,非但没有丝毫惧怕,反而早就盼着这一天来临。
林夕所在的巡逻队定在第二日出发,趁着空闲,林夕来到北麓营东南角的石楼,这里就是孙亮说过的要塞仓库。
仓库的管事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胖老头,孙亮将二十四枚狼牙存下时就向他说明了这些东西是林夕所有,见到林夕走进大门,这个精明的老头立即从椅子里弹了起来,满脸堆笑,没说几句话就开始诱导林夕将狼牙出售。
林夕任由胖老头说得天花乱坠,始终一脸平静。他环视仓库大堂一周,发现这里名为北麓营仓库,其实为一半仓库一半商行,既为营中成员存储物件,同时也向他们兜售货物。当然,与真正的商行相比,这里的货物品类就显得极为单调了,只是林夕还从未见识过大型城镇里的商行,所以陈设在仓库台面上的货品对他来说也算得上琳琅满目。
林夕插话道:“狼牙我不卖,不过可以换几件趁手的法器。”
胖老头一听,连忙话锋一转,说:“换法器?那你就找对人了,小兄弟我告诉你,我这存了有不少法器,都是那帮当兵的从一些山贼土匪手里缴来的战利品。你千万别看不起山贼土匪,他们手里的可没有废物,全都是宝。你要问这些宝他们从哪弄来的,哈哈,当然是打家劫舍……”
胖老头越说话题就扯得越远,林夕连忙让他打住,带自己去看。
胖老头把林夕引到楼上,招呼一名伙计搬来一大包东西倒在圆桌上,然后笑眯眯地伸手一指,让林夕尽情挑选。
胖老头所谓的宝贝,大多都是些没什么用的垃圾,除此之外也以一品法器居多,而且好多还是消耗型法器,其中的奥冲波动痕迹已经十分微弱,只能再使用一两次。
林夕费了好大劲才终于选出两件东西,一品的飞针和二品的盾符。两者都是通用消耗法器,飞针还能使用两次,盾符则只剩余一次使用机会。
“小兄弟好眼光啊!”胖老头见缝插针,“这两样都是我这里少有的宝贝,上次有个家伙想用高价购买,我都不舍得呢。”
林夕翻了个白眼,胖老头说这话的意思傻子都懂,以为他认定了这两件法器,于是想坐地起价。
林夕可不是傻子,丢下法器就要走人,胖老头连忙伸出三个指头:“十五根狼牙,我跟你换!”
“五根!”林夕语气坚定,接着又从堆积的杂物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外加这个东西。”
胖老头脸都青了,见过砍价的,没见过把价格砍掉大半还自己拿赠品的。不过他已经知道林夕年纪不大却心智成熟,不像别的少年人那么好骗,暗自盘算了一下,这笔生意还有一点儿赚头,于是点头答应。
两件法器,一攻一防,正合林夕的心意,至于作为赠品的小瓷瓶,其中装着一只已经干瘪的二级毒虫,这种东西对于别人来说没什么用,却是小怪所需的小零食。
林夕回到房间,小怪就迫不及待地吞掉了毒虫的尸体,接着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林夕,似乎在说:还有吗?
林夕耸耸肩膀,“这种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解解馋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