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怎么就全都没了影子了呢?”
高阳当照,风声鼓鼓,通往韩府的一条小道上,魁梧大汉背着半身不遂的少年,飞速的穿行着,往韩府方向疾奔而去,他口中同时也在不停念叨着。
对于先前发生的事,刘战实在想不通,自己就昏迷了那么一会儿的功夫,怎么袭击车队的黑衣人,全部没了踪影。
如果说他们是退去了,但为什么自己和少爷还安然无恙,且不说他们,当自己醒来后,就连护卫队和马匹也一并消失不见。而对方要是真的全身而退了,那自己醒来后的这些怪异现象又该做怎样解释。
刘战越想越觉得头大,口中的念叨伴着他的纠结,也不曾停下来过。可这样,有人就不高兴了,脑袋也跟着大了起来。
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啊,一个大老爷们的,没什么事,竟然钻起牛角尖来了。可你钻牛角归钻牛角,偏偏要学什么妇道人家,一路上念叨个不停,还让不让人清净了,也不知道关爱病残人士的。
对,不知道关爱残疾人。难道非要我和你说,我的半身不遂已经痊愈了,那些人的消失也都和我有关,你才会消停下来?
韩凡心中越想越不舒服,随即在刘战准备继续开口时,马上就打断了他,低声不快道。“刘叔啊,这都一路了,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再这样下去,真的很伤神。”
韩凡有些抱怨着,但奔行中的刘战却没有听出他这句话的另外一层意思,仍旧自顾自得念叨着。可下一刻,刘战却又突然的停了下来,扭头看着背上的自家少爷,面色古怪道:“少爷,你说这次会不会是大哥回来了?”
韩凡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刘战口中突然冒出的这一句,给说愣着了,思维顿了下,赶忙接过话题说道。
“刘叔这事总归是对我们好的,还是先放一放,眼下最主要的还是先安全回到主家,再商谈也不迟。”
说真的,这条去韩府的路,他也不敢再有什么停留。他真怕再冒出那么一批的杀手,那么到时,就算他不想暴露自己,也必须得暴露了。
“少爷说得对,是我大意了,就快要到家了,我们应该更加的谨慎。不能再像先前一样。这些破事,还是回了府中再说,或许到时大哥也回来了。”
收回先前心中的纠结,刘战运起真元,再次动了起来,一边背着韩凡向前拼命奔跑,一边同背上的韩凡说道。
“嗯,小心点的好,等回去后,我正好也还有些事想询问刘叔。”韩凡趴在刘战背上,有气无力的附和道。
另一边,韩府之中,一位青衣中年此刻正端坐在韩府的一间别院内,静静的看着府中来来往往的仆人。
中年体态偏瘦,身形萧肃,坐在座椅上,给了人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模样,而唯一给人气劲感的地方,就是眉目中透露出的那股森然邪气。
青衣中年注目着,好似要将这韩府所有人都看透,看穿。就在这时,一个削弱少年的身影从别院外的忙碌人群中跑了进来,径直跑到了青衣中年的座椅前。或许正是因为他的瘦削稚嫩,才会让韩府上上下下几百人人无从注意到他的存在。
如果此时有人在这韩府别院内,定然会认出座椅上坐着的青衣中年,韩家三少韩毅然,即是韩天成三弟韩天遂的儿子。而他身边的这名瘦削少年,则是这位三少爷几年前从外面带回来的贴身侍从。
这中年在他出现的同时,随即收起了自己放出去的目光,转而投在了进来的少年身上,淡然的说道,“阿华,事情怎么样了?”
淡然的询问声音落下,跑进来的少年在刚刚站定后,就立刻与座椅上的青衣中年回应道。
“三少爷,和你说的一样,这次的族会,家主的儿子韩凡也回来了,而且已经快到韩府大门口了,只不过是被管家背着回来的。”
“嗯,不错。”韩毅然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微微点了点头满意示意道。
而那瘦削少年在听了椅上人的夸赞后,面色依旧如故,平淡无奇,没有一丝的波动,完全看不出这是属于一个稚嫩少年应有的表现。
韩毅然对于眼前少年的反应,也早已经习惯了。从七年前将他带回韩府,就一直是这副对事事都冷漠到极点的态度。撤回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韩毅然继续说道。
“阿华,另外一件事办的如何了?”
“也全都按照少爷的意思,将大少爷回到韩家的事传达至薛家大少的耳中。并且将家主被逐出清虚宫的事,以书信的形式,通告给了薛家主。”瘦削少年不紧不慢的说着,对他来说少爷交代的这些事,完成是理所当然的,也是必须得,而每次的交差只不过是个无趣的过程。
“五年了,我的谋划从未失策过,唯一的一次失策却是出在了他废物韩凡的身上,每每想起,我的心里就闷的慌。”提到薛家,韩毅然仰头长长叹了口气,话语中充斥着不甘与郁闷。
他实在想不通,本该五年前死在自己阴谋策划下的韩凡,竟然在最后关头,被自己大伯从薛家的纨绔少爷手中救了下来。而薛家更是被大伯从南阳郡四大家族生生打成了三流家族,也因为这事,自己策划了很久的阴谋,给完全的打乱。
“哎,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放着分家好好的不呆,非要跑回来。既然回来了,那么这次也就不用回去了。”
一声沉闷,韩毅然阴沉着的脸冰冷如雪山,眼神中隐隐泛着杀机,凝视着韩府大门的方向,嘴角边浮出了一抹浅浅的阴险笑容,只是一瞬,这笑容就又消失不见,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阿华,走,我们一道去迎接我这个五年未见的大哥。”
低沉的同身旁的少年说着,韩毅然从座椅上缓缓站了起来,朝韩府大门的方向就是走去,而那少年在他起身的同时,也跟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