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不止修为比族长高,地位也在族长之上,只要他为任途说句话,家族内绝无人敢反对,包括族长。
问题是,过了这么久,他还记得任途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吗?即便记得,他会一反常态,与任途见面吗?就算见了,他会为任途说话吗?
这几个问题的答案,任途不清楚,也不想胡乱揣测,他要用实际行动去寻求。
族长怔了一下,随即说道:“大长老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他明白任途的意图,想找大长老给你撑腰?没门!
“大长老在闭关,说了不见外人。”任开槐抢着说道。
这话当然是说给任途听的。
几个月来的传言终于被证实,大长老确实闭关了!任途点了点头,说道:“好多年没见他老人家了,我去拜访一下。”转脸询问任开槐:“大长老是在他自己的宅内闭关吗?”
“对。”
任开槐回答。
“好的。”
任途向任开槐施礼答谢,然后转身就走。
他认识通往大长老宅院的路,不用问,能自行前去。
“你给我站住!”
族长大怒,一拍椅子扶手,喝道。
“族长还有什么事?”
任途停步,没有转身,只是转过来半张脸。
“你……”
族长气得脸色发红,指着任途喝道:“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你家?老夫还没说让你走,你敢走?”
“家族有这个规矩吗?”
任途笑了笑,说道:“族长能限制别人的行动自由?该不会又是族长新制定的规矩吧?”
话说得很不客气,咄咄逼人。
众人都是心中一跳,暗叹任途胆大!居然敢跟族长杠上!
“你这个……”
族长差点骂出脏话,还好及时忍住了,心中气极,恨声说道:“你就这么跟同族长辈说话的?小小年纪一点都不懂得尊重人,长大怎么得了?任家怎么培养出你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他面容一肃,沉声说道:“任途,老夫要好好教训你!惩罚你!好让你懂点规矩!”
族长发出雷霆之怒!
众人心惊胆颤,动都不敢动一下。
“族长,事情是因你而起的。”
任途觉得有必要把事情说清挑明,他可不想背负着族长硬塞过来的罪名,转回身,说道:“我努力获得大比首名,堂堂正正、毫无虚假,族内子弟还有列位长老们都是见证,结果,只因不想晋升直系、就被你抹去了首名奖励,这是何道理?如果早有此项规矩,那我无话可说,但事实呢?事实就是,这规矩是你临时定的!甚至没有经过大部分长老的同意!”
最后两句,他加重了语气,特地强调,停顿几息,接着道:“族长,你这种做法,太不厚道了!让人心寒!还骂我‘不知好歹的东西’、‘不懂得尊重人’?恕我直言,既然你不尊重我,我为何要尊重你?”
“哦,对了。”
他直视族长,目光毫不畏惧,继续说道:“你也别说‘让你懂点规矩’什么的,因为,不懂规矩、破坏规矩的,恰恰是你!”
……
满厅皆静。
众人惊愕不已的望着任途,仿佛不认识对方一样。
任途的一番话,并不是晦涩难懂的高论,而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只不过,由他这样的小辈当众说出来,而且说得头头是道、条理清晰,训斥的对象还是族长,这就完全不同了。
寻常子弟,见到族长哪个不是唯唯诺诺、生怕说错话?谁敢这样强硬反驳族长的观点?不怕惹怒族长?别说小辈了,就连长老,也不敢顶撞族长。
众人心中的震惊是理所当然的,他们不禁暗中佩服任途的胆量和勇气。
任刿也不例外,他扪心自问,若是与任途易地而处,他绝不敢做出类似对方的行为,也不敢说出对方说的话,他只会低头认栽。
不过,任途不认为自己有多么让人佩服,他只是摆事实、讲道理,做他自觉正确、并且应该做的事,争取本属于自己的利益。
任夙走到他的身边,以行动表示支持。
任开槐眼中一亮,任途的表现,出乎意料的好!他是时候做点什么了……
在场的,只有任仲海坚定的站在族长一边,他对任途的厌恶,有增无减,要不是待罪、不好出头,早把任途骂得狗血淋头了。
“你好大的胆子!”
族长气得嘴都歪了,一字字的咬牙说道。
他忽地有种冲动,想把任途的脑袋劈成碎片,一泄心头之恨!然而,顾虑到大长老与任途那似有似无的关系,他只能将这冲动情绪深埋心底,暂时抑制住。
“族长阻止我见大长老,是不是心虚?”任途想到什么说什么,毫无顾虑。
众人心内大叹,任途这口气,视族长如无物!等等,到底谁是族长?任途还是任光休?看场面,好像族长易主了!
“放肆!”
族长爆发了,大喝一声,震得所有人的心脏剧烈跳动了几次。
真没意思!任途有点无趣,说到底,还不是以势压人?强大就是公理啊!所以,他要去找大长老。
“族长,请息怒!”
任开槐回过头,很诚恳的说道。
“刑堂长老有什么说的?”族长冷着脸。
在他看来,基于任夙、任途走得很近,任开槐自然是要帮助任途的,而他正好怒火中烧,也就没给好脸色。
“让任途去见大长老也没什么,说不定,大长老还不想见他呢。”任开槐微笑着说道。
“老夫何时说过不让任途见大长老的?”族长怒而反问。
“既然族长同意了,”
任开槐转向任途,挥了挥手,说道:“任途,你去吧。”
任途答应一声,转身出厅。
“我也去。”
任夙说着话,跟着去了。
族长一呆,想发作也发作不了了,霍然站起,双目喷火似的盯着任开槐,却不说话。
“族长可是有什么教诲?我洗耳恭听!”任开槐缓慢起身,面对族长。
两人隔着几步远,对峙着!
众人心中惴惴,不会打起来吧?此二人一旦动手,估计两败俱伤!
“哈哈哈哈!”
族长大笑数声,说道:“你很好,老夫没什么能教诲的。”
言罢,他重新坐下,神色也恢复如常。
任开槐一笑,同样坐回椅子。
危机顷刻消散!众人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