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自身的经历,任途不是化名为“屠先生”吗?由此推断,花盟,不会是花小婵创立的吧?
当然,此推断无凭无据,纯属瞎猜,猜错了……错了就错了呗,万一猜对了呢?嗯,猜对了也不能怎样。
任途不想浪费时间猜来猜去,他要先解决自己的事。为了从容应对未来有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他必须做好准备。
“忘了说了。”
花小婵指了指墙角,说道:“浮雨山庄送来了一把木剑,让屠先生维护。”
什么山庄?任途愣了愣,转头看向墙角,见到靠在那里的黄白色木剑,才想起来,哦,浮雨山庄啊!去年去过,用什么血妆木打造了一把灵木剑。
玄山宗外门考核时,还碰到了使用此木剑的人,叫什么来着?熊芎?还有同行的少年,秦鳄?……任途的思绪飘回了过去,对了,还有一头独角狮。
因为独角狮,他又记起了另一件事——西门冷雪不就是被那头独角狮弄伤的吗?西门甫也死于独角狮的蹄下。
看来,西门冷雪跟浮雨山庄的这笔仇恨,不浅啊!
任途走过去拿起木剑,双手握住、平放在胸前,用心修复剑内的灵纹,不一会,维护完毕。
他将木剑放回原地,说道:“好了。”
“唉。”
花小婵摇头叹息,既羡慕又嫉妒的说道:“灵纹师赚钱真容易!”
“维护费多少?”任途盘膝坐下,随口问道。
“五千两。”花小婵正色说道。
“这么多?”任途惊着了。
“一年只维护了一次,这还算多?嫌多找别人去。”花小婵不以为然,而且理直气壮。
任途不接话了,他很清楚,浮雨山庄肯定找了别的灵纹师,但维护的效果不理想,无奈之下,只能来找屠先生。这么一说,五千两确实不多。
天色已晚。
见任途毫无离开的意思,花小婵问道:“你不回去?”
“嗯。”
任途拍了拍地面,说道:“今晚,我就在这过夜了。”
“你这是逃避啊!少年。”花小婵嬉笑说道。
“逃避什么?我从不逃避。”任途否认。
花小婵悠然说道:“你是不是很烦恼?是不是坐立不安?是不是无法静下心来?是不是有种毁灭一切的冲动?”
这几个问题,直指任途的内心。
任途仔细想了想,摇头说道:“不是,你不理解我,别乱说。”
“乱说?我说的是事实。”
花小婵站了起来,走到任途身边蹲下,双手环抱双膝,双眸瞧着任途,说道:“你即将失去心爱的女人,可你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能做,你无能为力,你无可奈何,你……”
她的眼神变得捉摸不定,仿佛看穿了任途的伪装、把握住了任途的真实心理,又仿佛陷入了自己的回忆旋涡之中、难以自拔。
她缓声接着道:“你只能看着,看着你爱的女人离你愈来愈远,你千方百计想抓住她,但抓不住,她不属于你……这辈子你都不会再有机会接近她了。”
“以后,你可以慢慢品尝‘痛苦’的滋味。”她唯有叹息,还有惋惜。
……
在花小婵惨无人道的轮番打击之下,任途无动于衷,心内甚至毫无波动,淡然回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
花小婵目光凝聚,看着近在咫尺的任途的脸,笑道:“你脸皮真厚,这么说你都没反应。”
“你这是夸奖吗?”任途摸了摸自己的脸。
“对,夸奖。”花小婵笑了起来。
随后,她脸色一正,说道:“说正事,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打算?”
任途沉吟了一会,坦然说道:“暂时没什么打算。”
“榆木脑袋!”
花小婵皱了皱眉,忍不住怒斥一句,旋即凑了过去,低声说道:“我有一计,可为你排忧解难。”
“请讲。”任途来了兴趣。
花小婵不答,伸直手掌,在身前做了个“斜劈”的动作。
任途等她说话,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声音,对她的手势很不解,问道:“可否说出来?”
花小婵依然不答,又伸手做了一个“斜劈”的动作。
“有话你说啊!”任途不耐,放大了音量。
“这么明显,你不懂?”花小婵声音更大。
任途深吸一口气,说道:“不懂,请你直说。”
“真笨!难怪任夙不喜欢你。”
花小婵又打击了任途一下,左右看了看,轻声说出她的计谋:“釜底抽薪。”
任途眨了眨眼,学着刚才花小婵的手势动作、伸手“斜劈”,说道:“你这个动作,比划的是‘釜底抽薪’?”
“对啊!”
花小婵用力点头,疑惑问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任途笑了笑,不跟她计较,说道:“好,你说釜底抽薪就是釜底抽薪……此计,具体说说。”
“我都把饭菜端到你的面前了,还要我喂你啊?”花小婵恰如其分的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任途不接这话茬,他明白,花小婵是一定会说的。
花小婵看任途不言不语,只好自顾自说下去:“西门家能提亲,你也能提啊!”
“我去提亲?”任途怔住。
“不错,就看任夙怎么选了。你是不是对你自己没信心啊?”花小婵笑着说道。
任途不禁笑道:“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见呢?”
“别嬉皮笑脸的,这一计还不高?”花小婵板起脸。
任途无奈回道:“哪里高了?”
如果大长老没死,他还能借助大长老的名义去提亲,可现在……如果他自己去提亲,刑堂长老会答应吗?族长会答应吗?
这么做的话,就是把自身命运交给别人来作主了。
“你怕被拒绝?”
花小婵站直娇躯,数落着任途:“也对,比起西门奎,你没有优势。是我、我也选西门奎而不选你。”
她来回走着,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你可以变通啊!”
站定下来,她低头盯着任途,接着道:“你不是有个‘屠先生’的身份吗?蛰伏那么久,是时候该登场了。”
嗯?还能这样?
任途情不自禁起身,心内有些激动,此计,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