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则已,一说惊人!不愧是天才!
庞哲大手笔啊!随便就拿他自己和庞世德的两颗人头当赌注!这充分说明,他有绝对的把握赢得赌约!
“相应的,你也要给出诚意,押上你的人头。”
庞哲很轻松的笑了笑,就像在说着鸡毛蒜皮的小事,哪像在谈论性命攸关的大事?他从容说道:“庞家出两个人头,赌你的一个人头,对任家来说,这买卖不亏吧。”
众人搞不懂了,好好的外门考核,怎么扯啊扯的,扯到赌人头上面去了?还赌天才庞哲的人头?似乎……不太好吧!
当然不好!而且是大大的不好!庞世德火急火燎的跳出来,大吼道:“不行!不能赌!哲少爷不能赌啊!”
“赌我的人头!赌我的!”
庞世道猛拍着自己的胸脯,拍得“砰砰”作响。
急得满脸涨红,庞世德连声说道:“哲少爷何等尊贵?一条命能抵我们十条……不对,一百条也不止!”再一指任途,他激动不已继续道:“那任姓小子算个屁啊!就是烂命一条,连哲少爷的一根毛都比不上,跟他赌人头,不值得啊!”
然后,他转脸看向任途,鄙夷说道:“想与哲少爷对赌?”
“呸”的一声,他狠狠吐了一口吐沫,以嘲讽至极的语气说道:“你也配?”
事先庞家三人商量时,庞哲并没有说要赌自己的人头,所以现在庞世道兄弟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当然,庞哲要是先说了,庞世道兄弟死也不会同意的。
庞世德情急之下,有些口不择言,不过他也不是第一次开群嘲了,之前已经骂了几次了。
旁边的众人都不是天才,听着很刺耳,心里不痛快,但又能说些什么呢?只能沉默。
“你贬低自己就行了,别说我。”任途情绪很稳定,淡然回道。
“贬低?”
庞世德暴跳如雷,怒吼道:“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小家族的小子弟而已,放眼天下,你这样的垃圾货色遍地都是!拽个屁啊!”
喘了几口气,他接着道:“说你比不上哲少爷的一根毛,那是抬举你,别给脸不要脸!”
这记群嘲过火了!这不是给庞家树敌吗?
庞世道都听不下去了,一把攥住弟弟的手腕,喝道:“少说两句!”
庞哲转过身,面对庞世道兄弟,说道:“你们的好意我领了,不过既然话已经说了,总不能再收回来。”他的眼光来回扫视那兄弟俩,又道:“我决定了,就这么办,你们不要多说了。”
轻拍一下庞世德厚实的手臂,他笑着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人头落地的。”
“我不是担心会输……”庞世德慌忙解释。
“我知道。”庞哲点头。
他转身面对任途,双手打开,看了看身周的众人,说道:“这里的人都是见证,谁也不能抵赖。”他直视任途的双眼,接着道:“任途,赌还是不赌?回话!”
“赌!”
任途断喝答应。
一条命赌两条命!任夙不好阻拦了。
“好。”
庞哲回身离去。
庞世道当先开路,庞世德目露凶光、恶狠狠剜了任途一眼,随后走人。
众人也散了。
……
任夙的心情很沉重,站在任途身边欲言又止,唯有叹息。
“我会赢的。”
任途明白她的心事,安慰说道。
“也许吧。”
任夙很没有信心,说话有气无力,她本想说“不可能”,觉得太泄气了,便临时改口。
任途清楚,再说什么都是徒劳,只能用行动来证明他的话。
抬头看了看天色,快到晌午,他转着脸,随意望着,忽然发现了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忍不住说道:“那不是……”
闻言,任夙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不禁惊叫一声:“山川!”
十几丈外,一棵树下,一身黑衣的任山川怀抱长剑,靠着树干站立,目视前方,表情……没有表情。
他独自站在那里,没有东张西望,很安静,仿佛与世隔绝一般,跟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毕竟从小到大相处了十几年,感情不浅,任夙几乎就要过去打招呼,询问对方为何失踪了几个月,然而,她还是忍住了。
“去问候一下?”任途试探性的说道。
任夙思前想后了很久,最终叹口气,说道:“不了。”
撇下任途、她自己过去的话,好像不太合适,她带着任途一起过去的话,好像也不合适,为难啊!只好不去了。
任途自然更不会去,只是心中疑惑,任山川怎么不回家族?以旁系前五的身份直接来此复选不好吗?
任山川之所以不回家族,是因为,他不想回去。他能猜到,父母会有多着急,八成能急疯,但他还是不想回家族。
回去干什么?还不是修炼修炼再修炼!他的人生中只有修炼和……不提了,现在只剩修炼了。
无聊啊!还不如浪迹天涯!
走啊走啊走啊走……遇到一些事,碰到一些人,嗯,他又开始修炼了。
修炼是为了什么?变强!
变强是为了什么?击败敌人!
敌人是谁?
他认真想了想,他的敌人,除了任途还能有谁?任途先是乔装改扮为屠先生坑了他,之后又在家族大比中当众赢了他,应该算是敌人。
于是,以任途为假想敌,他修炼得很起劲。
他不止一次在脑海中模拟了打败任途的场景,别说,还真是痛快淋漓!
那么,敌人在哪?
得知任途将参与玄山宗外门考核,他来了。他也要坑任途一次,还要当着众人的面打败对方。
不过,他现在的修为是血脉境八重,胜算不大。他要隐忍,增强自身的实力。
就在刚才,他藏匿于人群中,探知了任途与庞家子弟冲突的全部经过,他很欣慰,他的敌人任途,果然不是好人!不然,庞家子弟为什么不找别人麻烦而专门来找任途呢?
他很纳闷,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任夙怎么就不明白呢?究竟看上任途什么了?
哦,几个月不见,任夙还是那么美!
只在人群中看了一眼,他平静的心就不再平静,可惜!
他退走了。
靠着树,他从腰间布袋内摸出一颗拳头大小的果子,吭哧!咬了一口,嚼碎了,吞下。
果子有点酸,他的鼻子也有点酸,他低头盯着如鲜血般暗红的果肉,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