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途在溪边洗了手,又喝了两口溪水,问道:“什么内伤?你顺手一起治了不好吗?”
“说的轻巧!”
花小婵斜眼瞄着任途,说道:“你怎么不治?就会说!”
“我不会治。”
任途有点无奈,说道:“会治早治了,怎么?你也不会?”
“我又不认识她!”
花小婵很不忿,提高了音量,随后质问任途:“我帮她止了血、敷了药、包扎了伤口,这还不够?你又做了什么?”
任途挠挠头,干笑两声,说道:“我去准备午餐。”
他奔去树林内转了转,猎杀了一头豺狼,拖回来剥皮洗净,生火烤着吃了。
“不好吃。”
花小婵一边啃狼腿,一边很嫌弃的说着。
“还行吧。”
任途也有同样的感受,囫囵吞枣似的吃着狼肉,含糊回应。
吃完午饭,两人打坐了一会。
任途瞧着西门冷雪那毫无血色的脸颊,说道:“带着她赶路很不方便啊!”
“那就别带!我们自己走。”花小婵笑嘻嘻的说道。
“不好吧!”任途叹息。
“看来你舍不得。”花小婵笑着说道。
“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任途反驳。
“已经救了。”花小婵回答。
“救人救到底。”任途试着说服花小婵。
“还不是舍不得!”花小婵撇嘴。
任途不跟她争论了,恢复本来面貌,继续打坐运功。花小婵也只能接着打坐。
……
傍晚,西沉的夕阳散发出余晖,利箭般穿透树林,照射在西门冷雪的身上,给昏迷的她镀了一层薄薄的暖光。
“嗯……”
她轻哼了一声,睁眼醒转。
浑身都提不起劲,像是一摊软泥,这是……虚脱了?她有些慌乱,想要提起灵气、检查自身,结果却大吃一惊!
灵气,散失了一大半!剩余的一小部分,居然不受控制!
不过,那些不受控制的灵气只是蛰伏下来,并没有四处乱窜,还不是走火入魔的征兆,这让她暂时松了口气,不幸中的万幸啊!
走火入魔是修行者的大敌,简单来说就是掌控不了自身体内的灵气,由此导致了一系列后果,轻则修为尽丧,重则经脉全毁,甚至一命呜呼。
避免走火入魔,是修行时的重中之重。
西门冷雪脑子很乱,怎么会在这?这是哪里?不是正被那独角狮追杀吗?对了,肚子好像受伤了……
想到这里,她努力抬手去抚摸腹部。
“别乱动!”一道低沉的男性声音传来。
西门冷雪一惊,喝道:“谁?”
这句喝问,中气不足,软弱无力,跟她平时的冷淡语声相比,判若两人。
出于自保的本能,她挺身就要坐起,腹部一用力,一阵疼痛当即迅猛袭来。她闷哼一声,疼得额头冷汗直冒,只得放弃了坐起的念头。
“又出血了。”另一人的声音淡然响起。
西门冷雪又是一惊,但听见那人是女声,多少安心了一些。
她心中疑惑,此二人是什么人?听声音都不是熟人,为何在此?感受到腹部的伤口被包扎住了,她又想,难不成,是说话的两人救了自己?
“要不要换药、重新包扎?”那男子说道。
“不用。”那女子回答得很干脆。
西门冷雪抬起脑袋,想看清那两人的面孔。
好在天还没黑,她看了两眼,终于看清。坐在她脚边的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男子,另一个少女坐在那男子的斜对面。
那男子满脸胡子,见她抬头看来,便起身走近,蹲下说道:“你的伤势不轻,好好歇着吧。”
西门冷雪躺好,问道:“阁下是……”
看那男子的面相,应该不是恶徒,她稍微放心。
“鄙人姓屠。”那男子微笑回应。
“屠?”
西门冷雪重复了一遍,忽然想起了某人,不确定的说道:“该不会是……”
她想说“屠先生”,以前听人提起过铸造剑气灵剑屠先生的长相,与眼前的男子有很多相似之处,但她没见过屠先生,不能完全肯定。
“不错,他就是屠先生。”
那少女走过来,就是站着也不蹲下,居高临下望着西门冷雪,似笑非笑的说道。
“是吗?”
西门冷雪看着屠先生,说道:“久仰大名。”
“不敢当。”
屠先生很客气。
“你是单姑娘?”西门冷雪转头问道。
“对。”
少女笑着回答。
“是你们救了我?”
西门冷雪看看屠先生,又看看单姑娘。
“受人所托。”
屠先生笑了笑,将路遇西门甫一事简要说出。
“西门甫……”
西门冷雪喃喃自语,叹息一声,随即疑惑问道:“你们认识西门甫?”
屠先生一愣,刚才随口就把西门甫的名字说出来了,没考虑太多,此刻才惊觉说漏了嘴,他立马补救:“西门甫自己说的。”
“哦。”
西门冷雪相信了,又问:“你们认识我吗?”
“不认识。”
屠先生摇头,摸了摸下巴的胡子,缓声说道:“据我推测,你应该是西门冷雪。”
“西门甫没说我的名字?”西门冷雪再问。
既然西门甫都把自己的名字坦然相告了,那没理由隐瞒西门冷雪的身份吧!说不通啊!
单姑娘瞄着屠先生,暗中取笑他,自作聪明!
屠先生干咳一声,说道:“没来得及。”
“哦。”
西门冷雪了然,她的理解,自然是西门甫还没说就死了。
“多谢二位救命之恩。”她诚恳答谢。
“甭客气。”
屠先生手一挥,大度说道。
“说的像是你救的一样。”
单姑娘淡淡的丢下一句话,走开了。
“是……是单姑娘替你止血包扎的。”屠先生尴尬说道。
“哦?”
西门冷雪很意外,看那单姑娘不足二十,竟然有这等好本事?不禁心生佩服,努力抬起头,目光追随单姑娘的背影,用她所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说道:“多谢单姑娘!”
单姑娘毫无反应,自顾自坐回原地,闭目养神。
“要是再乱动,你的伤口就又裂开了。”屠先生夸大其词,吓唬西门冷雪。
“好的。”
西门冷雪明白自身的严重情况,躺好歇息。
“你还有内伤……你有没有随身带着疗伤的药?”屠先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