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婵瞥了瞥熊半德,不吱声。
“只是不知……”
熊半德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妖物能不能铸造灵器呢?”
“这个……”
任途沉吟着,缓声说道:“老实说,我没试过,不能给庄主肯定的答案。”
“那就试一试。”熊半德慨然回应。
他纵身跳起数丈,瞄准一根手腕粗的树枝,手起匕首落,切了一大半下来,然后握着那截树枝落地。
“十二个时辰之后,就会变硬,现在嘛,跟普通的树枝差不多。”他将手里的树枝递给任途。
任途好奇的审视了树枝的切口处,见那里殷红如血,很快便渗出了几股液体。他抬头望向树干上被切断的地方,也一样滴下了血色汁液。
熊半德伸出手掌,接住了几滴落下的血色汁液,凑到鼻子边闻了闻,再添入口中,咂咂嘴,笑着说道:“味道还行,细品一下还有点甜,屠先生要不要尝尝?据说能提升修为!”
“呕——”
花小婵不矜持了,急步躲到任途身后,弯腰捂嘴作呕。
任途感觉有点反胃,勉强笑了一笑,推辞说道:“不用了,我不饿。”
天色已是正午,他还没吃午饭,本来是饿的,但看见熊半德的添“血”举动,顿时饱了。
“哈哈哈哈!”
熊半德仰头大笑,说道:“屠先生说笑了!”他目光一低,看着花小婵,又道:“单姑娘胃口浅,吓着你了!我是粗人,对不住了!”
花小婵干呕了一会,脸色变得煞白,不想搭理熊半德。
任途举着树枝,说不出话。
熊半德盯着任途手里的树枝切口,两眼放光,欲言又止,不好意思开口讨要。
“给。”
任途了然,很识趣的递过树枝。
“浪费了多不好……”
熊半德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抵受不住血色汁液的致命诱惑,随口编了个理由,接过树枝,送到嘴边猛添。
见对方饥不择食的样子,任途忍不住寻思,那“血液”是有多美味啊?难不成是什么灵丹妙药?
花小婵早已转过头,眼不见为净。
片刻后,熊半德舔食完毕,见树枝再也没有血色汁液渗出,便递还任途,他嘿嘿笑着,说道:“树枝摘下来后,里面大部分的血汁都沉淀了,只有少部分流出……我只是不想浪费而已。”
这几句话,像是解释,为他的行为开脱,免得屠先生和单姑娘误会他是嗜血如命、不知从哪蹦出来的怪物。
任途无言以对,接过树枝开始感悟,看看能否刻画灵纹。
“不如我们先去吃饭?”
熊半德发出邀请,说道:“我为两位准备了丰盛的筵席,屠先生可否赏脸?”
“不用了,我们很快就走。”
花小婵轻声回绝。她也明白,任途维持变脸的时间不多了。
“走?”
熊半德一怔,连声挽留:“吃个饭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何必急着离去?”
这时,一位中年妇人现身出来,摇曳着走近,微笑说道:“是啊!两位都是远近闻名的人物,这几日,妾身和夫君引颈期盼,终于盼来了你们,二位可不能说走就走啊!”
她四十不到的年岁,衣饰较为朴素,面孔化着淡妆,颇有姿色,修为与熊半德相同,也是聚气境后期。
“这是内人。”熊半德说道。
那妇人向着任途福了一福,又对花小婵点头示意,柔声说道:“妾身秦娐,这厢有礼了。”
花小婵点头回礼,正要婉言谢绝,任途发话了。
“请你们保持安静。”任途严肃说道。
他在全心全意的感悟手里的树枝,容不得旁人打扰,听得身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难免心烦,故而出言提醒。
熊半德夫妇立刻闭嘴。
当着外人,花小婵当然也给足了任途面子,不再说话。
……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盏茶工夫过后,任途轻呼口气,打破了平静,说道:“应该能刻灵纹。”
对于妖物,他接触很少,除了麻痹血爆虫的“绿煞香”,就是这“血妆木”了,而用妖物刻画灵纹,更是头一遭。
没经验,他只能自行摸索。
理论上说,当前手里的树枝脱离树干后,便成了死物,可是,他却在树枝内,感受到了微弱的生命力。虽然微弱,但很清楚,不是错觉。
或许,这就是妖物与普通事物的最大区别?
他还不能肯定。
想起熊半德的话“十二个时辰后变硬”,这是不是说,树枝内的生命力会在此段时间内,慢慢消失?
要知道此问题的答案很简单,等十二个时辰就可以了。至于灵纹,完全能刻画,但有变数,具体是什么,还有待探索。
任途的兴致越来越浓,改变了既定计划。
“屠先生说的话,当真?”秦娐难掩喜色。
“嗯。”
任途看着手里的树枝,斟酌着说道:“不过,我必须告诉你们,虽说能刻灵纹,但不保证一定成功。”
首次铸造妖物灵器,他确实没太大的把握。
“屠先生多虑了,以先生的大才,必能铸造一把利器!”熊半德信心满满,慷慨宣言。
“既然屠先生这么说了……”
秦娐脑子转得快,笑容可掬的说道:“二位干脆在庄内暂住,如此一来,刻画灵纹、调换铸造材料也方便,我们夫妇绝不会亏待的,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对,对!”
熊半德立马赞同,说道:“还是内人考虑得周到!我这就命人打扫客房,很快就能住了。”
还没说完,他已转身奔走,伴随着语声,渐行渐远。
“什么……”
花小婵傻眼了,这……怎么就决定住下了?她还没同意呢!
“长封城离这儿太远了,一来一回要大半天,让你们一天之内往返奔波,我们夫妇委实过意不去,更何况,铸造灵剑也不是短时间能成功的……二位不用客气,放心住下吧!”秦娐耐心劝说。
花小婵看着任途,等他回话。
“盛情难却啊!”
任途长叹一声,仿佛做了艰难的决定,正色说道:“住下可以,但我有个条件,要是庄主和庄主夫人不答应……”
“答应!只要屠先生住下,我们什么条件都能答应!”顾不了礼数,秦娐急切得打断了任途的话。
任途不以为忤,微笑着说道:“我在刻画灵纹的时候,任何人不得打扰,需要清静。你们能答应吗?”
“当然!”
小事一桩!秦娐断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