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十张早已经注意到了我手中的这块玉佩。这时他语音发颤地对我道:“你这块玉佩是从哪里来的?”
这块玉佩是我和胖子等人偶然间从一个山洞里的黑色石棺里发现的。那个石棺有点像我们面前这具棺材。材质是一样的。而当时棺材里的主人,我们怀疑是徐偃王的王妃。
后来和聂天流说起此事,他说这块玉佩是一块龙涎石。按他的说法,龙涎石是由真龙吐出的涎液所化。当然聂天流自己是人是鬼都辨不清,他的话就更做不得准了。
裘十张见到这块玉佩的时候表情却明显非常紧张。看来这块玉佩的来历非同小可。
我把当时找到这块玉佩的情形大致同裘十张一说。他脸上显出疑惑的神色来。好像是奇怪为什么会在那个山洞里出现这么一口棺材?而里面为什么又会有这么一块玉佩?
我问道:“裘老叔可知道这块玉佩的来历?”
裘十张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觉得奇怪,这个玉佩中为什么会有一条血龙?”
我道:“这块玉佩能喝血。尤其是我的血,只要是沾染了我的血之后,它里面就会显出一条血龙来。而且我发现,沾染的血越多,这条龙就越明显。聂天流……聂……聂大叔说我的血与别人的不同。裘老叔可听说过石人族没有?”
“石人族?”裘十张脸上并没有惊讶的神色。他道:“我倒是听说过。从我弟弟的书信中我大体了解了一些他们的事情。你……你难道也是石人族人?这些族人不是灭绝了吗?”
我苦笑了一下,道:“他们说我是石人族人。实际上,我到底是不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我身上的血确实有些特别。这里的石头好像都特别喜欢喝我的血。”
裘十张脸上显出惊奇的神色。只是他那不识得玉佩的话怎么着听起来都不尽不实。虽然他脸上的神色还是正常的。
裘十张这时道:“但是我倒是知道你们石人族中有个名人?”
胖子一听来了兴趣,赶快问道:“裘老,什么名人啊?快跟我说说。想不道,小石头家族里还有名人呢!”
“后羿!传说后羿就是石人族人。不然后羿从西王母那里得来的龙魄石怎么会落到徐偃王的手里。他们本就是同根同源。”
“原来是这样。”我心道,“这么说倒是有点意思了。不过就算真有后羿这个人,也距离我们太遥远了。后羿的身份问题和我并没有多少关系。我也没有多大的兴趣知道。”
我道:“裘老叔可认得这三足鸟吗?这鸟生得奇怪。我和胖子已经见过好几次这种图形的雕塑了。”
裘十张仔细地看了一下我手中的那块玉佩以及石棺上的那个图形,沉思半晌道:“古书上记载中的三足鸟,最有名的就是两种。一种叫做金乌。也叫做三足乌鸦……传说在辽东的东海边上,矗立着一棵神树叫做扶桑,上面住着十只三足鸟。它们都是上帝帝俊的孩子。它们每日上天遨游,也就是人们看见的太阳。但是后来因为它们不遵守天规,随意上天,造成大地炽热、万物枯死,所以被帝尧派去的后羿射掉了九个,最后只剩下了一个。不过这种三足乌鸦,从历来的壁画上来看,它的身形略显圆润。可不像你手中这只三足鸟那样凶猛。我猜这应该是另外一种鸟的图形。”
我忙问道:“那是什么鸟?”
裘十张道:“另一种鸟叫做三青鸟。”
“三青鸟?南唐中主李璟(鼎鼎大名的词人李煜的父亲)有诗云‘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李商隐也写过‘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青鸟不是传说中的信使吗?”我自言自语道。
裘十张接口道:“你说的那些诗啊词啊的,我不太懂。它本是西王母的使者,共有三只,又有三足,所以叫做三鸟。据说三青鸟本是凤凰的前身,生性凶猛,况且体色靓丽,相传是赤首黑目。在汉代的画像砖上长见于西王母的座侧。我看你手中这个玉佩的形状以及这石棺的图形应该是三青鸟……”
苏溪道:“西汉班固的《汉武故事》上记载:‘七月七日,上于承华殿斋,日正中,忽见有青鸟从西方来,集殿前。上问东方朔,朔对曰:‘西王母暮比降尊象,上宜洒扫以待之……有顷,王母至。乘紫车,玉女夹驭,载七胜,青气如云,有青鸟如鸾,夹持王母旁。’传说西王母有三青鸟,一只选遣为信使,前来给汉武帝宝信,另外两只随西王母而来,并且服侍在西王母身旁。后来人们才把传信使者也称为‘青鸾’或者是‘青鸟’。以致才有了李璟和后来的李商隐的那四句有名的诗。”
想不到苏溪的古文功底如此深厚,我不由得心中钦佩。这三青鸟竟然是西王母座下的神鸟,倒是有些出人意料之外。据说西王母居住在西北昆仑山的瑶池,远隔千里之外的荆山之中怎么会这种鸟的图形?裘十张说后羿曾经到西王母哪里去求过不死药,而苏溪方才有说班固的《汉武故事》上记载西王母曾经来拜访过汉武帝。从后羿到汉武帝起止千年,难道传说中的西王母真的活了千年之久。此时,我的脑袋里彻底乱了。我隐隐觉得这里发生的事好像跟那座神秘的大山——昆仑山有莫大的关系。
胖子在旁边不耐烦地道:“管他娘的是什么鸟呢。!看这破棺材里什么宝贝也不会有,我们还是赶快把外面的宝贝装好了运回家得好。”说着就去拽了那死胖子一下。胖子的力气较大,立即将这胖子拽出了半拉身子。
这口棺材里并没有什么别的宝物但是一件东西却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个书册样的东西。有点类似于我们常见到的笔记本,但是黑乎乎的,又破烂不堪。刚才被这个胖子给压在身子底下。若不是恰好看见,还真是不易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