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卡一直笑吟吟地坐看雷蒙耍宝,直到看见这少女闯了进来,再也坐不住了。她取出一块面纱蒙上脸庞,冰之叹息一声清鸣,竟然直刺闯进来的那个汉子。
那人见到冰之叹息,蓦然吃了一惊,身子像猿猴一样一拧身倒翻出去十多米远,仔仔细细地盯着阿斯卡打量了一番,忽然哈哈笑道:“小女娃娃,原来你也在这里,你师傅呢?她也来趟这趟浑水了吗?”
阿斯卡一把扯掉面纱,“不好玩,一点儿都不好玩。醉鬼大叔,好多年不见,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那人把眼睛一瞪,“说什么话!我哪里像醉鬼了?再胡扯,当心我像小时候一样打你屁股。”
阿斯卡羞的脸色通红,啐了一声“为老不尊!”短剑化作一道长虹直刺了过去。那人哇哇怪叫着手忙脚乱地躲开剑气,他身旁的女孩儿也不帮他,手里摇着一柄雨竹骨柞丝面的折扇,幽幽地叹了口气,“师傅,你太孩子气了。”说着向阿斯卡遥遥地施礼,“公主姐姐。我师傅是认出了阿修莲姑姑的冰之叹息。”
一连串的变化,倒把雷蒙和巴恩晾在了一旁。两人大眼瞪小眼对望了一下,巴恩是真的无辜。为了不引起贝尔玛尔公国官方的注意,他这次是孤身一人来到赫顿玛尔,没想到刚一进城就遇到了这个怪人纠缠不休。巴恩倒不是怕了他,只是这人武功奇高,两人若全力施为,避免不了惊扰官府,于是只好借机摆脱了他,躲进丰臣秀吉家里。这才刚一露面,又被他发现了。
如果再猜不出这人是谁,雷蒙也不用自夸是地下城游戏高手了。
此人是虚祖人,一口浓重的素喃城方言就是证据。他少年时曾与阿斯卡的师傅阿修莲并称为虚祖年轻一代的金童玉女。令人惊诧的是,他并没有按照大家的希望那样,成为天才格斗家,反而转修剑术,竟然把虚祖格斗术与剑法糅合在了一起。
再加上嗜酒如命,腰间常年揣着个青花酒瓶;行事诙谐,奔四的人了还一副小孩儿模样,以至于经常被徒弟踏羽数落。
他就是四剑圣之首的虚祖剑圣西岚!
阿斯卡的剑术也得到过西岚的指点,想必小时候那粉嫩嫩的小臀部也遭过醉鬼大叔的毒手。
至于那个大冬天还摇着折扇的蓝衫少女,自然是西岚的徒儿踏羽无疑。
雷蒙感叹了一声,“历史的车轮真的是不可阻挡!”悲鸣洞穴刚刚出事儿,太刀达人西岚、短剑达人巴恩、巨剑达人阿甘左,四剑圣其中的三位都集中在了自己这个临时的家里。剩一个野蛮人剑圣、钝器达人布加万,还会离得远吗?
眼见阿斯卡和西岚斗得精彩,雷蒙不由得眼热,他缓步到院子里折了一根竹枝,削去多余的枝叶,口中清啸一声,“西岚大叔,你别把我的房子拆了,我们出来打。”
西岚看着好玩,立马丢了手里的太刀,也不顾阿斯卡刺来的短剑,自顾自的咕咚喝了一大口酒。阿斯卡急忙脚下一顿,硬生生止住了身形,冰之叹息在西岚眼皮前停住了。
西岚也去折了一根竹枝,也不去除横枝,手中一招银光落刃,劈头盖脸地就向雷蒙扫了过去,口中却对着阿斯卡说:“你这一剑倒是有些长进。听说你把帕丽斯眼睛划伤了,你们自家的事儿,我不管。不过那一剑使的不对!剑就是你手臂的延伸,如果做不到收发由心,还用剑做什么?看好我这一招,回头再把基础剑术练一千遍!”
西岚这一招普普通通的银光落刃,几乎泛大陆所有的剑士都会的招数,也没有激发出剑气,竟然竹影绰绰地封住了雷蒙所有躲避的方向。雷蒙如果用竹枝招架,他的竹枝上枝枝叉叉的,免不了被几根横枝扫在脸上。虽然不至于受伤,但高手比剑,这就算输了。
雷蒙没有躲避也没有招架,脚下一个滑铲,向着西岚冲了过去。左手在地上虚扶了一下,起身的时候,一把泥沙向着西岚脸上撒去。正是偷师自帕丽斯的街霸技能“扬沙”。
西岚没有躲避,只是稍微扭头避开了眼睛,任由泥沙撒在胸前脸上。雷蒙趁着他扭头的功夫,突然暴起,手中的“板砖”,脚下的“膝袭”同时发出。治安署总长大人的官邸院子里自然不会有什么板砖杂物,被雷蒙当作板砖扔出去的是一本厚厚的魔法书。
“嘭”的一声闷响,西岚左拳和雷蒙的膝袭硬碰硬对了一记,两人各自倒退了两步,那块“板砖”却受不了这股大力的冲击,哗啦散开了,书页化作点点魔法光屑,落在众人身上。
院子里除了雷蒙众人之外,还有几个仆人,十来个警卫正在远远地看着,忽然点点流萤落下来,众人感觉头皮一紧,脑海里多出一股意念。这股意念很微弱,微弱到即使普通人也能够承受,它只是讲了一个故事,讲完后就消失了。故事的名字叫《斯卡迪女王的笔记》。
众人面面相窥了一阵儿,不再注意院子里的打斗。有的如醉如痴地回忆着故事的细节,有的悄悄溜了出去,或奔向王宫,或奔向元老院。
雷蒙却好像没发现这些细节,手中竹枝使出一招“崩山击”,剑影绰绰竟然幻化出数百道剑气,虽然招数不同,但这一剑的神韵像极了西岚刚才的那一招。
西岚一声怪叫,身子后跳勉强躲开了这一剑的笼罩范围,口中讶道:“这小子什么时候把我的招数学了去?羽儿,看仔细点,看看人家是怎么用剑的,别整天弄个破扇子在哪儿摇来摇去。”
踏羽把折扇一合,啪地在掌心摔了一下,瞪了雷蒙一眼,折扇当作短剑,向雷蒙后背刺去,口中却还在不依不饶地揶揄着她师傅:“师傅,你打不过阿蒙哥哥啦,我来帮你。”
西岚眼睛一瞪,“胡扯,我会打不过这臭小子?你有多远站多远,不用你帮。”
踏羽轻笑道:“是你说的哦……那我就帮阿蒙哥哥。”说着折扇一挥,扇面像一把奇形利刃扫向西岚。
西岚不怒反笑道:“哈哈,好,这才够劲儿!阿斯卡,你也一块来吧。”
旁边观战的巴恩踟躇了一下,也抽出了短剑,“既然阁下有如此兴致,我也来凑个热闹。”
雷蒙、阿斯卡、踏羽、巴恩四人把西岚围在了当中。雷蒙三个都是点到即止,而巴恩却剑势凌厉,剑气在半空中激荡,把西岚闹了个手忙脚乱。
“好不要脸,以多胜少吗?”忽然一声炸雷似的爆喝,一柄巨锤从天而降,直袭巴恩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