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耳边忽听一声巨吼“昂。。”。吼声传来,断浪便觉耳鸣心颤,体若筛糠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电鳐也似受到影响,巨大身躯不由一顿,停了下来,紧接着便摇尾鼓鳍继续向那棵小树冲去,那条海蛇随后紧追不舍,但此时距电鳐还有十余丈。
断浪原本还想着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但此刻电鳐距离小树不过二十几丈,而且电鳐速度比海蛇只快不慢,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海蛇显然也急了,张嘴喷出一颗拳头大小圆溜溜的珠子,那颗珠子疾若电闪夹着寒气转眼便击中电鳐尾部,旋即飞回海蛇口中,电鳐顿时被打的筋断骨折,血肉模糊,速度便慢了下来,海蛇旋即追至。
电鳐被海蛇这一击打中似乎知道已经没有了机会,搞不好性命也会搭在这里,便起了拼命心思,扭头一道粗大的电柱直接劈向海蛇,电光瞬息即至。海蛇正往前赶,哪里想到电鳐会来这一手,一时躲闪不及,被那道闪电击个正着,一股焦糊气息从海蛇身上传来,断浪远远看去只见那条海蛇背部鲜血淋漓,乌黑一片。海蛇被闪电击中,身躯颤抖,一时难以动弹,只一双如灯笼般的眼珠散发出阵阵寒气死死的盯着电鳐。电鳐此时尾部断折,鲜血喷涌受伤颇重,若是在迟疑下去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哪里还顾得上那株碧树上的果子,双鳍猛摆,耷拉着半截尾巴转身向深海中窜去,片刻工夫便已不见了踪影。
此时那条海蛇已恢复如常,转身遁着血迹向电鳐逃窜的方向追去,连那株小树上的果子也不顾了,显然对那条电鳐怨念颇深。
两条海怪先后离去,断浪不由心中大喜,知道这是自己的机缘来了,眼见海蛇已看不到踪影,这才从礁石旁边闪出,身体低伏,贴着海底,向那棵小树潜去,只片刻功夫便已来到小树旁边,抬头细看,只见那株小树非金非木,整株翠碧,色泽晶莹,脉络清晰,让人见之心喜。那树上只结了七枚果子,五大二小,七枚果子颜色各不相同,整株小树在七色灵果的笼罩下散发出七色光芒,使人迷醉,端的是神妙非凡。
断浪伸手便摘下了一枚,那枚果子有幼儿拳头大小,周身散发出土黄色光晕,晶莹剔透,宛如是由一颗上好美玉雕琢而成。断浪七岁时便已随父亲进山采药、打猎,后来因村里遭了瘟疫,父母双双折在了那场瘟疫当中,整个断家寨只有他一人侥幸活了下来,他花了将近半年时间,才从大山里走出来,那年他才九岁,但是就是这短短的两年多时光使断浪熟知大半药草的功效,即便是一些从来没有见过的草药也能从其色泽气味上分辨出是否可以食用。断浪将那果子放在鼻端轻轻一嗅,阵阵香甜气息沁人心扉,让人垂涎不已。草药但凡有毒都带有一些刺激性气味,既然无毒断浪也顾不了许多抬手就将那枚果子塞进嘴里,说来也奇怪,那枚果子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直入肺腑,一时之间唇齿留香。
断浪更不迟疑顺手又摘下了一枚果子,这枚果子却与先前那枚不同,白澄澄、银灿灿,豪光四射,玄奥非常,断浪不及多想抬手将那果子吞入腹中,接着又摘下了一枚黑幽幽的果子,这枚果子光芒内敛,内中似乎有无数水流流动,断浪刚刚吃下这枚果子便听见远处一阵怒吼传来,听声音便是那条海蛇,断浪先前见过海蛇显威,自知不是对手,不敢留恋顺手将那两枚稍大的果子摘了下来,这两枚果子一枚青碧,一枚火红先后被断浪塞入口中。
剩余那两枚果子,断浪原本也不想放过,但冥冥中似乎有种感觉,若是自己贪心摘了这两枚果子,似乎便有绝大危机,这才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而后双手划水,双脚用力,猛然向水面窜出。
断浪前后不过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便返回到了木筏上,上了木筏他第一时间想的便是赶紧升帆走人。就在这时断浪腹中一阵绞痛,整个腹腔如同火山爆发一般,一时之间五内如焚,汗出如浆。断浪强忍疼痛将两面船帆勉强升起,此时全身上下再也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整个人痛的如同一只煮红了的大虾,佝偻着身躯瘫在船桅下,一动不动,嘴里不住的嘶吼着,断浪现在才知道自己低估了那几枚果子的药效,心中不禁暗暗庆幸,若是自己贪心将最后那两枚果子一并吃下,将是什么情形自己都难以想象。
断浪却不知道他若是真将最后那两枚果子摘了,可能不等返回木筏就要被那条海蛇赶上撕成碎片。那条海蛇之所以没有追来却是因为这次丢了五枚果子而学乖了,回到那株小树旁边什么也不想,当即便恨恨的张嘴将那最后的两枚果子吸入腹中,卧在海底开始炼化不提。
再说断浪此时整个人便如坐上过山车一般,腹中一会如火山爆发全身滚烫整个人便似被置身炉火中炙烤,一会如同万斤巨岩滚滚而下直欲将腹部击穿,一会犹如万把钢刀凌迟一般身心俱疲,一会如坠入万载寒潭之中全身冰凉仿佛连魂魄都要被冻碎,一会又如同春风化雨万物滋生感觉身上多了无边气力,种种滋味如同梦魇一般循环往复,整个人脸上身上红、黄、白、黑、青五种色彩相继变换,个中滋味实在难以描绘。这还多亏了他这几年不间断的搬运气血修炼混元真身诀,五脏六腑都得到了相应强化,要不然单这几枚果实的药力一爆发便会将他整个身体撑爆,连魂魄都难以保全,那时便是大罗金仙前来也救不了他的性命。
断浪先前还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那最后的一丝清明被彻底的淹没在一浪高过一浪的疼痛之中便晕了过去。
日升日落也不知过了多久,断浪悠悠醒了过来此时腹中疼痛不再,但是另一种感受却比疼痛更加让人难以忍受,全身上下如同万蚁噬身一般,麻痒难当,皮肤、肌肉、筋骨、五脏六腑俱都如此,体内经脉也是鼓胀不堪,全身骨节咔咔作响,皮肤上不断有黑色黏稠物质沁出。断浪原来身长不过八尺有余、细腰乍臂,这个体型对于练武之人也算完美,但是现在身高却足足有一丈二三,而且身体鼓胀还在不断长大,断浪此时嗓子早已嘶哑,身上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若不然早已拿起长刀自我了断了,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两天多时间,方才停止,此时断浪已成了身长四丈五尺,魁梧壮硕的巨人。
断浪躺在木筏上不住喘息,身上麻痒难当的那种感觉已然消失,原本身上早已破烂不堪的衣物在他身体长大的过程中全部成了碎片,便是束在腰间的藤曼也已破碎,那柄祖传单刀跌落在一旁,整个人身上黑黢黢一丝不挂的躺在木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