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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蛊毒

医院尽管对罗成曦进行了全力抢救,却依然没有办法让他度过危险期。初步确定他应该是食物中毒,就是不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无论是血样还是呕吐物都检查不出他到底中了什么毒。他的体温忽高忽低,全身青筋凸起,不断的呕吐,几乎每隔五分钟便呕吐一次,呕吐物基本都是白沫,看起来甚是恶心。院长召集了全院的医生对他的病情进行研究,都找不到一个合理的救治方案。后来有一位医生提议,为什么不把正在休假的傅嘉丘医生叫回来,他是全国最著名的病毒专家,因为他是青海人,所以被人称之为“西毒傅嘉丘。”院长没有办法,原本答应让他休假一个星期,现在只能食言,将远在波罗的海度假的傅嘉丘给叫了回来。其实傅嘉丘并没有去波罗的海,而是到了暹罗,他沿着湄公河河岸一直往北走,目的就是对热带地区的病毒细菌进行采样。他接到电话后,没有耽搁,直接从曼谷飞回北辰。

一听到“西毒傅嘉丘”回来了,院长和其他医生都松了口气,他们知道他一定会想出办法救治罗成曦的。傅嘉丘一回来便直接感到急救室。此时的罗成曦已经差不多要缩成一颗篮球了。

“才多久的时间,上次还去到他家里研究香魂散,没想到几天后,他就成为这般模样。”傅嘉丘惋惜地说道。

他将罗成曦的所有病情报告看了一遍,然后二话没说,赶往了他的办公室。医生护士们都面面相觑,殊不知眼前这位病人不知道能不能活过半天,可他一钻进办公室便是半天,也不知道他在办公室里面搞什么鬼。有人将这事告诉了院长,院长紧锁着眉头,却也没说什么。“让他去吧,他就是这个样子。”院长淡淡地说道。

果然到了晚上,傅嘉丘终于走出了办公室。其实他得办公室就是一个专业型的图书馆,里面收藏了当今世界各种病毒的记载,就连迄今为止,田纳西州病毒研究所仅有的一例天花病毒,他都收藏了具体的资料。

“有结果了吗?”院长问道。

坐在他对面正在吧唧吧唧吃面的傅嘉丘没有应答。直到他将最后一根面条吐下肚子后,打了一个饱嗝后,才缓缓的说道:“一时半会他是死不了的。”

“你知道他中了什么毒吗?”院长好奇的问。

“专业一点来讲,他中的应该是蛊毒。”傅嘉丘说道。

“蛊毒?”院长惊讶地说道。

傅嘉丘摆摆手,然后抽出一张纸巾,拭去嘴巴上的油脂。

“蛊已经在他体内繁衍,啃噬他的内脏,他接下来吐的应该不是白沫,而是活生生的小虫。”

“这种蛊毒有没有传染性?”

院长的话刚落音,罗成曦的主治医生李医生慌张地跑了进来。院长一见此状,便知定是罗成曦病情恶化。

“院长,罗馆长已经不行了。”李医生有点惊慌失措。

“到底怎么回事?”院长问道。

“罗馆长吐出大量的白色虫子,护士门都被吓得不敢靠近。”

院长将目光转向看似波澜不惊的傅嘉丘身上。

“被你说中了。”院长说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院长,再这样下去,罗成曦的性命恐怕不保了,又不知道那些东西会不会传染,我们要不要向上面申请,对他进行‘人道处理’。”李医生说道。

“人道处理”一说出口,院长顿时火冒三丈。

“罗馆长还没有死怎么处理。”院长呵斥道。

李医生一听院长呵斥,便不再发言,而是站在一侧静默着。傅嘉丘至始至终一言不发,院长却显得有点着急。

“难道你也被难住了?”院长看着毫无表情的傅嘉丘问道。

“只能采取抑制疗法。”傅嘉丘缓缓说道。

一听到抑制疗法,李医生内心不由的触动一下,埋怨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点,而只是想到了人道毁灭,他不得不佩服傅嘉丘的沉着冷静和道行高深。

“目前还不知道罗成曦中了那种类型的蛊毒,要对种类繁多的蛊虫进行系统的筛选,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不采用抑制疗法的话,一个星期后那些蛊虫一定会将罗成曦的内脏啃噬干净。”罗成曦解释道。

“您说他中的是蛊毒。”李医生恍然大悟。“难怪我们的方法会不管用。”

“这些探讨先搁一边,你是罗馆长的主治医生,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院长指着李医生说道。

“没问题,院长。”李医生点头应道。然后转身走出办公室。

一个小时后,罗成曦被移至医院十三号冷冻室。其实很多读者并不知道抑制疗法是什么,其实抑制疗法说到底就是一种治标不治本的方法。罗成曦中了蛊毒后,蛊虫会在他体内繁衍,并且以啃噬内脏作为繁衍的能量。为了抑制蛊虫的繁衍速度,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将罗成曦冷冻起来,从而减缓蛊虫繁衍的速度,直到找到对付这些蛊虫的办法。傅嘉丘虽然没日没夜的对罗成曦所中的是那种蛊毒进行逐一排除,却不知道中蛊毒的原因。当然,寻找原因并不是傅嘉丘的任务,而是刑警队队长李柱。

李柱在韵香茶楼已经呆了一天,自然韵香茶楼也只能暂时停止营业,罗永健是暗暗叫苦,毕竟罗成曦曾经接受过他的交代,他在这一天里,被李柱盘问了多次,也被董事长臭骂了一顿,口水足以当成洗脸水。为罗成曦准备茶水的是女服务员柳婷婷和茶道师傅两人,他们战战兢兢地站在李柱面前,因为李柱始终黑着脸,眉头紧锁,一副想要揍人的样子。茶道师傅再三确定他的茶叶没有问题,而且也把罗成曦所喝的那些茶叶交给了警方,警方将茶叶衣角给罗成曦。罗成曦经过一番检测,证实茶叶没有问题。

刘婷婷也辩称自己没有毒害罗成曦的理由,因为他们根本就互不相识。李柱知道此案跟前些天发生的事情定有关联,只是不知道这种关联从何而起。所以,他只能现将柳婷婷和茶道师傅给关押起来。

柳婷婷和茶道师傅自然为自己叫屈。但是,他们却不是直接的受害者。罗修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一听到父亲出了事情,他连坐都坐不住,差点将昂贵的实验器材给碰倒在地。他向研究所的领导递交了请假申请后,还没有等领导批准便连夜赶回北辰。回到家后,母子一见面便抱头痛哭。罗修是退伍军人,血气方刚,发誓一定要找出毒害父亲的凶手。此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战友李柱,在赶回北辰之前,他跟李柱通了电话。李柱在电话里头将事情简单描述了一遍,并且说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罗修却要求在回去之后,希望能够协助调查,李柱自然应允下来。

罗修回家后,第一件事便是去医院看望父亲,可是医院已经对罗成曦采取了抑制疗法,自然是见面不得。罗成曦怏怏不乐,带着沉重的心情赶往公安局找上李柱,李柱正在翻阅资料,一见到罗修高兴地不得了,他先给罗修一个拥抱,然后给他搬来了一张椅子,又泡了咖啡。两人面对面交谈了起来。

他们足足聊了两个小时,李柱将事发经过和案情的进展给罗修将了一通。从李柱口中得知,救治他父亲的医生是病毒专家傅嘉丘。罗修听过傅嘉丘的名字,知道他的能耐,这多少是一种慰藉。

聊完以后,罗修要求李柱带他去案发现场——韵香茶楼。

他们驱车一个半小时,来到了韵香茶楼,茶楼依然被封锁起来,黄色的警戒线东南风的作用下,不断摆动。他们越过了封锁线,走进茶楼。一阵阴凉令人精神倍爽。

韵香茶楼已经停止营业,服务员都被打发回家,因而茶楼异常安静。罗永健坐在服务台旁低头看着报纸,一见到李柱光临,自然不敢怠慢。他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屁颠屁颠地走到李柱和罗修的身边。

“李队长,这位是?”罗永健嬉皮笑脸地看着罗修问道。

“他就是罗馆长的公子。”李柱冷冷说道。

“原来是罗公子,您父亲的事的确跟本茶楼无关。”罗永健说道。

李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道:“有关还是无关你说了不算。”

“当然,当然。”罗永健点头哈腰说道。“不过李队长,您看,现在案子不是还在调查吗?您还是先把这里的封锁给解除吧,几天没营业了,损失蛮惨重的。”

李柱满脸严峻地看着他。

“如果解除了封锁,现场定会遭到破坏,案子还要怎么调查。”

罗永健一听李柱这么说了,顿时便哑口无言了,他知道只要凶手没有找到,茶楼的营业是不可能进行的。他内心暗暗叫苦,却有无可奈何。

李柱领着罗修走进了厨房,罗永健一声不吭的跟在他们后面。

“这里就是为你父亲准备茶点的地方。”李柱说道。

罗修仔细地看着四周,厨房的装修非常现代,摆满各式各样的工具。他在四周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李柱站在茶柜前,茶柜连着一条有两米多长的桌子。“据茶道师傅所说,他就在这个位置为罗叔准备茶水的。”李柱说道。

罗修望着长桌子所对应的天花板,天花板也是刚装修过的,材料还是新的。

“这些天花板能移动吗?”罗修指着天花板问道。

罗永健连忙凑了过来。

“不能。”他说。

“应该刚装修不久吧?”罗修继续问道。

“是的,两个月前装修的。以前是欧美风格,现在换成中式风格。”罗永健说道。

“我没有问你它是属于什么风格,我是问你那里怎么会有一条裂缝。既然是刚装修不久,便不可能出现质量问题。”罗修说道。

罗永健顺着罗修所指的地方看去,果然看到了一条细小的裂缝。李柱也觉察到了,他看着天花板的装饰材料,是由一块块五十厘米乘以五十厘米的方状材料拼接而成的,那条裂痕刚好就在拼接处。

“果然是一条裂痕。”罗永健仰着头喊道。“******,又是偷工减料。”

李柱倒是没有去在意是不是偷工减料,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讶地说道:“我怎么就没有去注意这里。”

罗修顿了顿说道。

“有没有梯子。”罗修对着罗永健问道。

“有,就在隔壁。”罗永健说道。

“搬过来。”罗修说道。

罗永健二话没说,便跑到了隔壁,搬来了一条铝合金制成的人字梯。罗修将梯子靠在茶柜上,高度刚好够得着那条裂痕。

“假如天花板的上面有通道,那么事情就很清楚了。”李柱说道。

“天花板是有通道,是抽烟机的管道。”罗永健说道。

罗修直接爬上了梯子,用力去顶那块方状的塑胶材料。只听见啪的一声,塑胶材料居然被推动了。一个方形的口子刚好可以钻进一个成年人。

“小心点。”李柱喊道。

此时,罗修的脑袋已经伸进去了,紧接着整个身子都钻进了那个方形口子。只见天花板上面一片漆黑,同时又一股奇怪的是香味窜入他的鼻孔。罗修拿出手机,照射着四周,一条长长的油烟管道就在他的一侧。他沿着油烟管道爬去,天花板的材料被他压得吱吱作响。很快他就爬到了油烟管道的出口旁,逼仄的空间,焖得他直喘气。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照着管道的出口处,一条切口清晰可见,果然被人动过手脚。他用力一推。管道瞬间从对外接口处错开,外面的阳光直射进来,亮度超过了他的手机所发出来的亮度。出口处有一块铁丝网,罗修将手搭在铁丝网上,然后用力一拉,铁丝网便被拉开了。罗修用手指粗略测量出口的长度,发现这个出口足以容纳一位成年人进出。接着,罗修将脑袋伸到出口外,然后往下望,居然是一片绿意嫣然的草地,罗修粗略的计算出口离地面的高度,然后看出口两侧有没有可以攀爬的水管或是植物藤蔓,果然在一侧发现了一条粗圆的水管。

“一切都明白了。”罗修暗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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