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六米宽的小巷。
两边是一栋接一栋的平房,都带着一个小院子。
房子的墙壁有些发旧,绿绿的茂密的爬山虎攀附在上面。
傍晚的小巷里一片静谧。
时不时从各家的院子里传出几声狗叫声。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
夏米拉哼着歌儿,走进院子里。
咔嚓——
钥匙转动,夏米拉打开屋子的门,开心地说:
“凌羽哥,我回来了!”
客厅的玻璃窗台旁。
俊美的少年坐在轮椅中。
长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小刷子,在他白皙无暇的皮肤上投下一片迷人的阴影。
他的眼神淡淡的,望向院子里那棵蘑菇般的大榕树。
似在沉思。
金线般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的身上,如梦似幻。
就连他白色衬衫,修长的手指,都泛着恍如白玉的剔透光芒。
听到了她的声音,少年扭头,朝她望过来。
纤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深邃幽黑的夜空之瞳。
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
少年的眼神转冷:
“比平时晚了五分37秒。”
“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
夏米拉顽皮地吐了吐舌头,走到他身前,蹲下身仰头看他:
“路上遇到一个男生告白,所以耽搁了。”
“答应了?”
他声音平静,眼底却是一片骇人的冰天雪地。
好像只要她说是,暴风雪立马就会横扫过来。
“当然没有啊!”
夏米拉托起他的手,握在掌心里,朝他笑得很可爱:
“因为他没有凌羽哥帅!所以不喜欢。”
“是吗?”
少年的脸忽然有点诡异的淡红。
“是啊!咦?你脸红了?”
夏米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没想到万年扑克脸的权凌羽,也会脸红!”
跟他生活了那么久,她真的很少很少会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想要伸手去摸摸他的脸,权凌羽却向后一避。
夏米拉“扑哧”一笑。
这时,门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进来,手里提着菜篮子。
夏米拉看见他,立刻乖巧地跑过去接过了他手中的篮子:
“辛苦了!”
江爷爷跟她和权凌羽没有亲戚关系,可是,一直都像亲人般照顾着他们两个。
“米拉真乖。”
江爷爷摸摸她的脑袋,笑得慈祥,“今晚我们吃鱼哦!”
“真的?啊,现在肉类都好贵,好久都没有吃鱼了。呵呵,真想念鱼的味道——”
听到这一句,窗台边的权凌羽低下头。
脸色苍白地,捶了一下自己没有知觉的双腿。
如果……这双腿能行动的话,他一定能给她好一些的生活。
那时说的要照顾她,竟然只是空头支票。
反而,一直都好像是她在照顾他。
扭头看夏米拉,他的眼神变得歉疚难过起来。
“江爷爷对不起,我被解雇了。”
夏米拉忽然闷闷地说。
江爷爷仍是笑容慈祥:
“为什么?”
“我毛手毛脚,老板生气了。”
夏米拉叹了一口气,随即有些不服气地说:
“可是有几次打碎东西,是因为另一个原因。”
“恩?”
“头疼!”
夏米拉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疼得厉害,眼睛都黑了,好像要昏掉的感觉。”
那边的权凌羽陡然一怔。
他担忧地开口:
“米拉。”
夏米拉回过头,好奇地望着他:
“恩?”
“你病了吗?”
“怎么可能?!”
夏米拉撇撇嘴,走回他身边,笑得可爱:
“我很强壮的好不好?比凌羽哥你强壮多了!也许是我晚上睡得不好,才会头疼的!”
权凌羽皱眉:
“真的没事?”
夏米拉不想让他担心,连连点头,笑着说:
“没事!”
权凌羽眼神复杂地看了她几秒钟,忽然转向窗外。
好像过了一分钟那么久,他转回头。
凝视着夏米拉:
“米拉,去威廉皇家学院。”
“去哪里干什么?”
“接近一个人。”
夏米拉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谁啊?”
“千真朔。”
“为什么?”
她好像不认识他,也没从听说过这个人。
“等你接近了他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可是……”
权凌羽冰凉的手抚上她的脸,如同抚摸恋人的发丝般温柔。
然而,他的手指突然一紧,猛地扣住了她的下颚!
夏米拉痛得眯了眯眼:
“喂——你弄痛我了!”
权凌羽紧紧地扣住她的下巴,仿佛要她记住这种像是惩罚的痛楚。
他微微倾身,目光冰冷地盯着她,声音也冷得像是结了冰——
“你不可以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