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沉默之后只剩别离。
年少有你,春去秋来,夏离冬末又何妨。
年少有你,诗情画意,棋书化沫又如何。
年少有你,文武不成,倾国无姿又何惧。
只因,年少有你。
爱情来得总是刚刚好,却经常走的毫无预兆。
还好,我们还年轻。总不至于什么都没剩下。
沈夏。陈莫。
我们很好。
从哇哇啼哭到懵懂人事再到情窦初开,最后无法自拔。原来只用了17年的时间,不长不短,刚好是人生的四分之一。我从不期盼会有一天,有骑白马的王子出现,只盼是唐僧也好。可忽然有一天,你出现了,我便发现整片天空都亮了。后来,你走了,跟你来时一样没有任何前兆,天空也没有暗,只不过是不亮了而已。别离莫殇,沉默未央。
七月。燥热。
一切不和谐的气流总是毒辣地袭击着人类的感官。蝉鸣不断的午后,路上零零散散的行人依然显得那么繁忙,仿若被什么东西追赶着。刺眼的阳光让并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昏昏欲睡,整个城市好像都陷入了一种沉闷的死寂之中,很骄很燥。街边的拐角总是事故的高发地带,总有那么些人,在拐角相遇,不论结局是好是坏,是陌生是熟悉,但是我一直在想,在茫茫人海中,我能遇见你,这真的很好。
“哎呀!”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是我不好意思,没看见你,走太快了。”
“没关系,下次小心。”
“好的,你也是。”
跟我相撞的人早已步履匆匆地离开,我却伫立在原地,看着面前虚无的人影,“曾经我们也在拐角相遇,只不过后来,我们走失了而已。”
我苦笑着低下头,左手轻轻地抚摸着肚子里孕育着的这个生命,“宝宝,妈妈真的很没用对不对,对不起。”掩盖不住的恶心从心里翻上来,终于还是扶着滚烫的墙壁干呕了起来,眼泪还是那么不争气,泛红了眼眶,湿润了灼热的地面。烈日透过遮阳伞无情地照射在我身上,仿佛是在嘲笑我的自作多情。
“夏夏,你怎么样,是不是很不舒服啊。不是让你在阴凉的地方等一下嘛,我停个车,你自己怎么走过来了,这大中午的,不知道自己怀着孩子啊。”闺蜜肖子纯又生气又心疼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还有背上传来的一阵一阵轻柔地抚摸让我从难受中反应过来。
“子纯,我没事。只是走几步路而已,哪有那么娇贵。”我咽下心里的苦涩,安慰地对子纯说。“好了,我们走吧,跟思晴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夏夏,如果…要不这个孩子你生下来吧,你还有我,还有思晴,我就不信,我们三个女人会养活不了一个孩子。”子纯一边扶着我,打着伞,一边难过地说着。
“不了,子纯,这个孩子的出现就是一个错误,我不能让这个错误延续下去。”淡淡的微笑总是我掩盖伤痛的借口,殊不知现在这个借口是那么得难看。
“可是…你明明很舍不得,而且我知道对他,你还是放不下的,没准有这个孩子,你们可以…”子纯总是这么简单,这么天真。曾经的我何尝不是这样,我以为时间并不算什么,即使我和你有一年的空缺,我还是傻傻得以为你和我一样,都还是彼此的唯一。但是现实就是这样,它会在你做着美梦的时候狠狠地甩你一巴掌,那么决绝。
“子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永恒的,特别是感情,我放的下,就像他把我放下一样。”
“可是…”子纯看着我,还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转过头,停止了她的话语。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感激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我怕自己心软,对以前心软。
“我知道我作孽了,我知道我自私了,但是有些错误既然是我先开始的,那么就由我结束吧。我会把我这辈子全部的幸运都给这个孩子,让他的下辈子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但是这辈子,我注定要丢弃他了。你说,我怎么这么残忍,就这么剥夺了这个孩子欣赏这个世界的权利。”淡淡得语气掩盖不住浓浓的不舍和悲伤,温热的手心轻抚着还没怎么隆起的肚子,不自觉中,又红了眼眶。我仰起头,迎上刺眼的阳光,蒸发了眼睛里的泪珠。
一路无话,子纯只是温柔地扶着我,帮我撑着伞,清新的小碎花似乎显得特别夺目,仿佛是想在这个炎热的午后散发出它所有的光芒,然后在收起时,正式落幕。
“你俩终于来了,怎么了,眼眶红红的。”这是我另一个好闺蜜杨思晴,我们三个里最冷静的那个人,一个一沉思便也同意我终结错误的人。
“没事,太热了。”我笑着跟思晴说。
“差不多得了,认识这么久了,还不了解你们,心照不宣了,走吧。”说完,她便走到我的另一边扶着我向妇产科走去。我和子纯对看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杨思晴这个强大的女人’。
“你俩要吐槽我,好歹也收敛一点,在我眼皮底下是当我瞎吗。”思晴瞥了我们一眼,悠悠地说。
“哪有,对于女王陛下,我们两个平民哪敢啊,夏夏,你说是吧。”
“对啊对啊,我们俩哪敢啊。”我附和着子纯,狗腿地冲思晴谄媚地笑着。
“得了,不想笑就别笑,这么难看,我嫌弃。还有你真的想好了吗,再过半个小时,后悔就来不及的,我是绝不会让你在那个时候反悔的。”思晴总是一针见血,也还是这么冷静,就像以前一样,到底是哪里变了,也许只是我变了。
“走吧,不后悔。”我拍拍思晴的手背,径直朝妇产科走去。真奇怪,只来过一次,就把路线记得这么熟悉,就像是刻在脑海里一样。‘陈莫,是不是当我走完这段路的时候,我们的路也彻底走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