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程灏父母为了防止夏末末逃走,他们出去干活的时候都是把门锁的死死的。夏末末只能在屋子里走动,从不允许踏出屋子半步。
好在夏末末生性乐观,每天都能自娱自乐打发时间。
夏末末和程灏相处的还是融洽的,程灏话不多。
平日里要么坐在书桌前看书,要么写写毛笔字。他的字体刚劲有力,字里行间里透着一丝丝悲凉,书柜上的藏书特别丰富,中外的一些名著几乎都有涉猎,但大都是些关于建筑方面的书籍。这一切都显示着程灏的不简单,一个农家子弟,文化修养竟如此之高,夏末末越发觉得程灏很神秘。
“你知道吗?除了我的三个哥哥,你是我见到最帅气的人。”夏末末朝程灏说道。
程灏闻言有些错鄂。
“你是有近视眼还是审美有问题,”程灏嘲讽道。
“我审美没问题,也没近视眼呀!”夏末末委屈的瘪了瘪嘴。
“你是学建筑的吗?我大哥也是学建筑的,是b大建筑系的高材生。”夏末末对程灏的态度一点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我二哥是医生,三哥很毒舌,是个律师,全家就我最没出息,虽然是f大文学系的,但分数刚好达到录取线,好险,差点就上不了。”
“你呢?你是那间大学毕业的呀?”夏末末好奇地问道。
程灏看着夏末末,也不回答她。心中却早已泛起一丝丝涟漪。自从受伤以来所有人看见他,都把他当特殊的存在,只有夏末末当他是普通人,眼神里也没一点嫌弃。
“唉,闷死我了,真想出去看,现在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外面的景色应该很美。”夏末末望在窗外,语气中带着些许遗憾。
程灏没有接话,只是提着笔的手略微停顿了顿下。
当天中午吃过饭,程灏竟意外的向程母提出要出去走走,也不等程母同意,程灏便在程母惊喜交加的注视下拉着夏末末就走了出去。
这是三年来程灏第一次走出家门。
阳春三月,阳光格外明媚,和煦的微风轻轻拂在脸上,带着一股清甜的气息。
这是一个典型的江南小村,错落有至的房屋,空旷的田野,路边摇曳的杨柳,这一切都让人觉得心旷神怡,浸泡在这旖旎的春色里,竟让人有点流连忘返。
“这么美的地方,其实住上一辈子也不错,”夏末末吐口而出。说完之后夏末末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顿时羞红了脸,都不敢抬头看程灏了。
程灏听到这句话,虽然没出声,但微微扬起的嘴角出卖了他的好心情。
路上有村民看到程灏,都在悄悄地议论纷纷“那不是程家那个疯子吗?怎么出来了,旁边那个女孩是谁呀?”其中一个农妇问道。“你不知道呀?那个女孩是前段时间老程买回来,给他疯儿子做老婆的”另一个农妇神神秘秘地回道。她们的声音虽小,可还是传到了夏末末的耳朵里。
有几个胆大的孩子在他们身后追着嬉戏,指着程灏:“疯子,疯子,”的取笑着。
夏末末本就因为那些农妇的议论有些愤怒,此刻听到孩子们的取笑,顿时怒火中烧,便十分凶的回击:“你们才是疯子,你们全家都是疯子,”说完拉起程灏的手就往回走,出来时的好心情已经消失殆尽。
边走边不忿的碎碎念:“天底下哪有这么帅,这么有才的疯子,哼!”
“我真的是疯子”程灏停下来对着夏末末开口道,语气中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悲哀。
“你说什么?”夏末末显然没听清楚程灏说的是什么,睁着无辜而又清澈的大眼睛问道。
“我说她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程灏语气疲惫的再次说道。
夏末末没出声,只是抬起头静静的看着程灏,心底蔓延过阵阵疼。
难怪他从来不出门,原来竟是如此。
这么多年来不知他是怎么都过的。想到此,夏末末的心痛的似乎快要窒息。眼泪不由自主地留了下来。
程灏以为夏末末是被他吓到了,眼神里浮现出一抹轻嘲的哀伤,下意识的想要甩开夏末末的手逃离开。哪知却发现被夏末末用力紧紧地握着。紧接着有水珠一滴一滴的滴在程灏的手背上。
“末末,别哭,我……,”看见夏末末哭泣,程灏惊慌的手足无措,以为是自己把她给吓哭了。
然而,下一秒,夏末末猛的扑进程灏的怀里,狠狠地地抱着他。
“你才不是疯子,别听别人胡说八道,在我心里你是好人”夏末末带着哭腔说道。
这些日子程灏虽然不太和她说话,但若不是程灏有意维护着她,她的日子怎能过得如此惬意。
若不是遇到程灏,夏末末此生大概已经毁了。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夏末末的心早已不知不觉系在程灏身上了。
程灏被夏末末的话深深地震住了,心底升起一股暖流。原来她不怕他;原来她并不嫌弃他。
老天终究是待他不薄的,让他在人生最绝望的时候遇上她。
是何其有幸!
程母远远地看到有孩子跟在程灏身后,看到有还孩子对程灏嬉戏取笑,本来想过来阻止,却看见夏末末气冲冲地替程灏出头,心里头无比欣慰,看来这个儿媳妇是找对了。这段时间以来,程灏的变化,她是看在眼里的,有些事,她这个做母亲的努力了三年都没改变,而夏末末居然在短短几十天里就轻而易举的办到了。
于夏末末,程母是从心底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