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三个月我再也没见到苍煌,就连昨日取蚀心粉都是颜若心来的。我想问,可是我怕颜若心误会。要知道颜若心的八卦功夫可是一流,从她嘴下传出去自己还不知道在白念梵那该怎么丢人呢。她两颗乌溜溜的眼睛盯着我,一看就知道没打好注意。
“闲镜,哀家发现你最近很不对劲哟!”
“没有,有也是你眼睛出毛病,比如散光近视白内障。”
“……小静静……你怎么能这么说哀家……”
“……你好意思么,多大的人了还撒娇……没事就赶快走,别妨碍本座看书。”
“苍煌回暗夜殿了,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我心中一惊,可脸上还是努力维持着平静。淡淡“哦”了一句,攥紧了手中的书。颜若心见我没反应,一脸无趣,嘴里嘟嘟囔囔的转身离开了幻影轩。
为什么回去?什么时候回去的?这两个问题在我脑海里打转了一整天,连书都没心思再看下去。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莫名其妙在乎起苍煌来?烦心的丢下书,起身站到窗边看着外头几朵开着正艳的月祀。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为了一个男人这样的烦恼,紧张,失落。揉着太阳穴坐回位置上,铜镜里照出我发髻上那支因为月光而折射着银光的流苏簪子。伸手抚了抚那支簪子,脸没有预兆的红了起来。
不行,我难道和颜若心说的一样在思春么!冷静,闲镜你要冷静!
我扑回床榻上,用被褥蒙住头在床上打起了滚。可无论怎么样,就是忘不了苍煌这个名字。
纠结了整整四个月,我收了一大包蚀心粉亲自送去暗夜殿给夜陵澈。骑着马走走停停三日的奔波,终于来到了暗夜殿。没有看见苍煌,倒是远远就看见一席暗紫色宫袍的夜陵澈站在宫门外望着由远而近的我。
“累吗?沧月国伟大的国师?”
一来就跟我抬杠,日子过太闲了这该死的夜陵澈。将装好的蚀心粉扔给他,张嘴刚想问关于苍煌的事,可见夜陵澈一脸戏谑的神情我只有硬是将话吞了回去。转身离开,才走出两米远就听见后头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
“不要走,闲镜不要走!”
回头,一个身着青色罗纱裙,外披着一件淡绿色锦袍的娇小女子朝我奔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国皇后夜幽吧?
她气喘吁吁的追到我身边,拉住我的胳膊就把我往暗夜殿里拖。我疑惑的看着夜陵澈,夜陵澈也一脸迷茫。他走过来,将夜幽拉进他怀里,嗔怪却带着无限宠溺的语气对她说:
“夜幽别胡闹,刚生完孩子不久怎能这般乱跑?国师刚来,你别扰人家。”
“吾,我有事要和闲镜说!闲镜,去我寝宫里说好不好?”
“好。”我莞尔一笑,难怪夜陵澈会动心,这样带着一丝霸气又有浓浓小女人味的女子让人忍不住想疼惜。上前牵住她的手,小心的将她扶上台阶,“皇后还是小心些,刚生完孩子气虚,若是乱跑对身体恢复不好的。”
“恩恩,我知道了,跟我走吧。”走到一半她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冲夜陵澈噘起了小嘴,“你不许跟过来,不然今晚就不和你睡!”
夜陵澈尴尬的黑着脸石化在原地,旁边的守卫都是想笑不敢笑的低下了脑袋。我巴不得见他出糗,故意笑的很大声,夜陵澈一脸恼火又不能发作的模样真是让人忍俊不禁。不再看他,我回头跟着夜幽去了她与夜陵澈的寝宫。
“闲镜!谢谢你为我磨蚀心粉!”
“不用,小事一桩。皇后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别让他操心才是。”
“恩,我知道的,”一提到夜陵澈,夜幽的脸微红后很快又恢复了正常,“闲镜,你喜欢苍煌吗?”
“啊?”
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我一口茶“噗”的一下从嘴里喷了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跟苍煌又没有夫妻相,怎么全天下人都误会我跟他怎么了?
“苍煌很喜欢闲镜呢,闲镜喜欢他吗?”
“不喜欢。”袖子下的手握成拳头,用了全力让自己说出这句话。克制住不能停止颤抖的手,将头上的流苏簪子拔下递给夜幽。“劳烦皇后将这簪子替本座还给苍煌,说他的好意本座心领,但本座并不喜欢他。告辞。”
不看夜幽脸上的表情,我起身离开。抬头却见一身黑衣的苍煌站在寝宫门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怎么会在这?
“就真的,不能接受我么?”
“……”静静注视着苍煌,这张七个月不见却依旧帅气的脸,此刻映着昏暗的天显得黯然,“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与他擦身而过,他的手突然狠狠攥住了我。侧脸看他,他眼里的痛与一股任性的执着让我不敢正视。可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他就松开了我的手,纵身朝暗夜殿外飞去。天空中他的话随风飘进了寝宫里:
“请皇后替属下告诉君座一声,属下执行任务去了!”
当晚我硬是被夜幽留在暗夜殿里过夜,无奈之下我只有住在了她替我安排好的寝房里。辗转反侧始终是睡不着,下午那番话是否太过伤人?可是,我是自私的。我不敢再把心交出去,我怕伤害,我知道没有尝试或许会失去一段美丽的旅途,可我怕尝试了前方会是无尽的地狱。
罢了,就狠一次心,伤他,也伤一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