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靠近月华居,皇后娘娘撕心裂肺的哭声就从屋里传了出来。我和闲镜快步跑了进去,皇后娘娘倾倒在床头,因为哭泣身子不停的颤抖着。白念梵和其他年长的皇子公主也红着眼眶立在床边。
“月神大人……”我和闲镜来到床前。
这是月神大人病了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见到他。因为月神大人下令除开太医,嫔妃们谁也不可以在病的期间靠近月华居,连差人召唤闲镜前去照顾他也都是在深夜。他两颊深深凹陷,眼里布满血丝,一直咳嗽着。
“来了啊,咳咳咳咳咳。”
“月神大人您好好休息,别说话了。”我替他拉了拉被子,担心的说道。
“不说,咳咳,就没有机会说了。咳咳咳咳!”月神将手帕捂住无血色的嘴唇剧烈的咳嗽起来,猩红的血丝赫然映入众人眼中。他无力的笑笑,将那方手帕收进袖中。
“不会的,您会活的很久很久的!”我握住月神的手,泪水湿润了眼角。那双宽大有力的手何时已经变的如此苍老无力?
“你们,都退下吧。”月神举起另外一只手,冲皇后娘娘和其他的皇子公主说,“国师,念梵,若心你们三个留下。”
“是。”带着担忧和难过,他们都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月华居。
“国师……哦不,闲镜,来。”月神轻唤着闲镜。
闲镜走过来立在我身边没有吭声,可我看见她的身子在轻轻颤抖。
“朕知你怪朕,都是朕的错,咳咳,当年,若朕再坚持下去,**也不会离去。咳咳咳咳。”
“别说了。”闲镜坐在床边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都过去了。”
“这么多年,苦了你了。朕,咳咳咳咳咳!”来不及将袖中手帕取出,血从嘴旁溢出刺痛了我们的双目。
“不苦,真的一点也不苦……”
“孩子,能叫朕一声父皇吗?”月神充满期待的看着闲镜,闲镜却没有出声。她抿紧嘴唇低下了脑袋。
“不打紧,咳咳,若你不想叫,朕也不怪你。咳咳咳,朕的确没有尽到一个当爹该尽的责任……咳咳咳!”月神失望,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猛烈的咳嗽起来。
“父皇。”
“你刚才喊朕什么?”月神苍蓝的眸中闪着惊喜的光芒。
“父皇。”闲镜抽泣着,低声叫道。
“谢谢你,孩子……了却朕这么多年的心愿。孩子,父皇,是时候,咳咳咳,去陪**了。她等朕已经等的太久了……”月神大人缓缓抬起手,希望能摸摸闲镜那流满泪水的脸,最终那只瘦弱颤抖的手还是没能在够着闲镜的脸前无力的垂了下来。伴随着渐渐淡去的声音,那双苍蓝无神的双眼也逐渐合上。
“父皇,父皇!”白念梵冲到床头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床上之人却再无回应。闲镜将月神的手捧起抚上了自己的脸,晶莹的泪水一颗一颗顺着月神的手臂滑落而下。
萩娉,我曾想放弃世间的一切去陪你,可我做不到,我要为自己的国家着想。
萩娉,如今我终于可以走了,了无牵挂的去找你。让你等了这么久,别生气好吗?
萩娉,接下来的每一个日子里,我都会是只属于你的白靖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