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前夕。
碧瓦琉璃的宫墙之下,一排枫树直立,红叶如天边的火烧云一般。树下有一女子微微抬头,眯起了细长的凤眼,目视前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忽的仰面摘下一叶红枫于手中把玩。
静,静得吓人。
突然,女子的余光瞥向远处的黑色中,隐约见一人走来,步履不缓不急,不仔细聆听根本不知其靠近,可见两人内力的深厚。
女子嘴上攀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回首凝望间摸了摸如云发丝间的那个发簪,簪红的似乎可以滴出血来,更是衬得黑丝如墨,肤白如雪,甚至生出了几分艳丽,举手投足间亦是高贵无他,让人忍不住驻足凝望。
那人似是察觉出了她的存在,在远处停了下来,往这里看来。她瞧得仔细,并未做状,却径直转过身去。
皓月当空。
女子朝身旁侍女会意,侍女绿枝即刻道:“夫人,您风寒犹未痊愈,现已是秋季,夜间露气重,您要是又伤了身子,可就又要卧床了!”女子听后开口,朱唇开启,声音煞是灵动,但嗓低的沙哑仍可以听得真切“绿枝,莫再说了,把香点上。”
说罢,对着那早已摆好的香炉径直跪下,声音凄凉“佛祖,吾乃清河人刘氏,明日夫君就要出征,求佛祖保佑夫君一路平安。妾身愿用十年之寿换夫君大人一世平安。我大裕朝还要夫君大人保护,佛啊,保夫君大人平安归来吧!”
“夫人!您怎么可以这样!求佛祖保佑也用不到如此大的代价吧!夫人,王爷这一年多也没给您什么好脸色,为了这样的人您怎么…”
“住口!王爷是尔等下人可以评绘的吗?你这个月的俸禄没了!下次听见你就滚出王爷府!”绿枝瞥了一眼那深处,慌忙跪下,声音颤道:“夫人,夫人!您不能拿寿命作交换啊,夫人,奴婢是为夫人好啊!”女子面色一冷,冷言道:“绿枝你太放肆了!”
紧接着,一道更冷的声音传来,那声音淳厚洪亮,却极为好听,温暖人心,可不知怎的,此时听上去就是让人如坠冰窖。“本王自会平安归来,不需要你用寿命作交换”暗处的男子走出,深深看了跪着的二人,“天凉了,刘琼你不是风寒刚好么,就不要在这跪着了,快回去休息吧。”
女子闻言眼角有一抹冷光一闪而逝,又换上了温润神色,低声道:“王爷,没事的,妾身…妾身就想尽自己的微薄之力为王爷做点什么。”“爱妃唯一能为本王做的事就是养好自己的身子,照顾好母妃,省的本王还要担心。”
男子说完,正要起身离去,又想到了刚刚听到的一切,果然还是自己这段时间对地上的女子太冷淡了,转身扶起了女子。男子用深邃的眼光看了一眼女子,惊人的话语缓缓说出:“这段时间是我不好,冷了你,以后不可以再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不能再说类似的话办类似的事,在家好好等我回来,明白吗?”
女子诧异地看着男子,朱唇微张,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眼角的泪渐渐淌下。女子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沾染了泪滴,忽闪忽闪的煞是美艳,颤抖着说:“妾身…妾身真的不怨王爷,妾身明白王爷只是太爱姐姐了,姐姐的去世让王爷太伤心,妾身一定不让姐姐失望,不让王爷失望,妾身在家里等着王爷回来,王爷要平安回来啊!”
“敌军这次来的如此急,想必就是因为她的死,明天天刚亮大军就要出发,现在太晚了,回去休息吧,为了母妃,为了你,我一定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