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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凯罗尔·银

一辆马车从林间驶出,沿着大道向最近的大城市凯洛城前进,稍稍掀开车帘,坐在车厢里面的人就能够看到身后的望叶枫林,他们在这里少说度过几年,绝大部分都在这里度过了十年以上的岁月。但没有一个人对这片景色美丽的山林有丝毫的留恋,在训练营中的生活是没有感情,没有人性,没有自我的,只有杀戮和学习如何杀戮。

那是一个及格率不足三十分之一的工厂,是专门为了制造杀人的机器而存在的工厂,现在他们这些成品将离开工厂去到他们发挥他们所学的地方去。

他们的第一站是凯洛城,作为坐落在望叶枫林边上最大的城市,凯洛城有着悠久的历史,在卡罗家族的发展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因此被作为南方领地的首府管理卡罗家族的南方领地。卡罗家族的情报暗杀网络的重要节点也落在这座城市。

马车一路上穿过喧嚣的大街驶进卡罗家族位于凯洛城的城堡中,从有人烟的地方开始,坐在车里的人就不允许再掀开车帘,他们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到达了城堡的南区。南区一块没有人居住的地方,被与族人生活北区中央区,仆人生活的西区还有守护城堡的士兵生活训练的东区分隔开来,甚至城堡中的相当部分人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块地方存在。

南区也是城堡中最小的一个区域,里面设有一个小小的情报站,但这里并不是重要的情报节点,因为这里太显眼了,真正的节点在城内的另外一个地方。

一停下来,从望叶枫林里出来的17人就有6个人再次坐上了马车被送往情报节点处,他们将在那里开始他们的杀手生涯。而其余的11个人,他们被安排进入城堡中,在这里等待他们的命运的安排。

城堡的南区原本是关押和拷问囚犯的牢狱,在卡罗家族扩张的一段时间里,这里曾经关满了人,但现在这个位于家族腹地核心的城市已经没有多少机会再关押囚犯了。现在南区是一个颇为暧昧的区域,并没有人知道它是干什么的,里面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改造而成的酿酒室,有现在还在使用的地牢,偶然会有几个不走运的家伙被关进来,有小小的情报站,作为城堡的情报站但人数不多,少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在值班而已。

像现在这样的时候,南区就成了安置这些不能够见光的杀手的地方,他们被安置在这里,等待着上面来的分配,是去帝都、喀什罗特、格罗多还是国外。

南区终日非常安静,就连杀手们被安置进来之后也是如此,在等待分配的这段时间里,除了每天送饭的人和传令人之后,再没有外人进入这片区域。坐在南区的隔离墙下,他们能够听到东区守护城堡的士兵们训练的呐喊,中央区小姐少爷的玩笑,西区仆人的窃语。但在南区,他们除了每天锻炼自己之外,没有其他的事情能做,他们于其他人不同,他们的身份是不能够见光,他们是注定生活在黑暗中的人。

每一次传令人进来,都会带走一两个人,一个星期之后,整个南区就只剩下少年了,每一天从牢房改造过来的房间中醒来,面对他的是一片的死寂,从小小的铁窗投射进来的光甚至还不足以将房间照亮。点着火把在地牢中行走,他受伤的眼睛已经成活,但使用起来还不是那么方便。

地牢深处的牢房现在还有在使用的,进去里面能够闻到牢房里特有的那股恶臭味,里面甚至还有一具几乎只剩下白骨的尸体,他在铁牢的一端,抓着铁牢伸出手似乎是在向外边呼喊。据说因为南区实在是没什么人来,有的时候就连抓了犯人进去都会忘掉,有的犯人被活活饿死,然后在抓到下一个人才发现死去的倒霉蛋的尸体。

在还在使用的地牢的另一端,那里已经废弃很久,从那直走有一个地下室,地下室的门并没有锁,里面摆满了酿酒的木桶,有些木桶的年代可以追溯到卡罗家族发迹的时候。这些木桶里大多数都还有酒,但它们几乎被它们的主人忘记,只有偶然聚到凯洛城,它们才会被想起。

来这里的第一天,他们就发现了这个酿酒室,但没敢动里面的东西,甚至门开着他们也没敢进去看一下。

在原本属于看守室的一处高楼的一个房间里,有一间不起眼的小房间,那是位于城堡的情报站所在的房间,不过每一天都很清闲的样子,基本上只有一个人在值班。每天值班的人大概就是唯一在南区中和少年一起的人了,但是少年不能进去看守所,更别说情报站了,而值班的人他也只看过几个身影而已,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他一无所知。

就这样在城堡里待了10天,少年已经能够完全掌握新的眼球了,和他原来的眼睛不一样。暗夜精灵的视觉和人族的视觉有着比较大的差距,尤其是夜视能力、远视能力还有动态视力比起人族的眼睛要强大许多,现在少年就算不用火把,也能够自由地在地牢中行走。当然有好也有坏,那就是色彩的分辨能力不足,对强光更加敏感。

因为暗夜精灵的眼睛的特性,少年为了让它和原来的眼睛形成完美的双眼视觉着实花了一阵功夫,每一天他都要坐在开阔处环视四周,以适应和锻炼现在的视力,这已经成为每天他除了锻炼斗气之外最重要的事情了。

第10天,少年将快要适应南区独孤的生活的时候,传令人终于来了,他敲了敲少年的房门,说:“出来,你的分配结果出来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少年立即从床上跳起来,半分钟内穿好了衣服出到了房外。跟着传令人出到了外边,在南区的一个角落,一辆马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传令人交给少年一封信:“马车上有衣服,你乔装一下,带着这封信去帝都,他会把你带到你要去的地方的了,把这封信交给舞魅,她会安排你的。”

少年接过那封信,在信的封泥上印着一个奇怪的印章,那个印章他没有在学过的知识里看过,轻轻一摸,他就知道这个信封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折叠了三下。字肯定是摸不出来的,信封是用不透光的材质做的,要想知道信里面的内容,只有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一条路。

收下信,少年说:“我知道了。”

传令人点点头:“祝你幸运。”留下一句话他就转身离开了,接下来少年的事情就跟他无关了,再多管他可能就会被盯上。

车夫回过头对少年说:“小家伙,上车吧,我们得快点赶路才行,凯洛城离帝都可不近,全速赶路也得走个十天半个月的。”

少年点点头上了车,果然车里面已经准备好了衣服,他看了一下,都是一般贵族青年才会穿的衣服,不华贵但也不差,和马车挺相称的,车夫也是打扮成侍卫的模样。这样的衣服和他这一身黑色的不知道穿了多久的,还有些破烂的衣服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换了衣服,虽然这些只是差不多最次一级的贵族才会穿的衣服,但少年还是第一次穿这样的华服。心里的新鲜感并没有持续太久,换上衣服之后他首先做的并不是看好不好看,而是首先伸展身体,检查这套衣服对行动能力的影响,最后结果让他满意,比起他改造的衣服,大衣式的衣服对行动能力的影响并不大,活动起来很方便,这能让他最大限度地发挥他的实力。唯一让他不满的大概就是大衣的下摆了,长长的下摆对双腿的活动并没有影响,打起来从视觉来看也更具观赏性,但他是杀手,这样的东西对他来说是多余的,会影响隐蔽性。

不过这一次只是移动,并不是去执行任务,所以少年便对它视而不见了。

换好衣服,将旧衣服扔了,马车这才开始启程,穿一处侧门出到中央区,然后出北区,这两个区域都是卡罗家族的人才能够居住的地方,中央区区更是现任家主本家的住所,北区是其他亲属的住所。南方领地的卡罗家族各家都会将自己的孩子送到凯洛城来,在这里,他们的孩子能够接受到最好的教育,于其他家的孩子竞争,也是有效的刺激孩子努力的方法。少年他们一路都是走偏僻的小路,所以一路上并没有引起注意,出了北区的大门,越过吊桥进入到城中的大道,马车开始加速。

很快少年在新衣服里找到了一条纸条,字条上用工整的字写着:“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你,你现在是凯洛城西边凯罗尔城堡的凯罗尔爵士的四子凯罗尔·银!”这是少年的新身份的通知书,从此之后,凯罗尔·银就是少年的名字,凯罗尔城堡的凯罗尔爵士的四子就是他的身份,至于他过去的一切都会被抹去。

手猛地一捏,一条火舌窜起,那张纸条化作灰烬消失随风吹散,就像他过去的身份一样。

“凯罗尔·银。”少年低声沉吟着,嘴角勾起了一个不起眼的弧度,他以前的姓氏是什么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他的名字他还记得,在梦里经常听他妈妈这样喊他:“银。”

“这是运气吗?”

除了运气之外,少年不知道该作何解释,要是给他定这个身份的人知道他原来就叫银,绝对不会给他定这个身份的。

马车一路东去,向着千里之外的洛兰——阿卡林帝国的帝都以最快的速度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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