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就到了二月份,不到十天之后就是春节。大街上人们开始多了起来,纷纷置办起年货。一大早,陆如风也陪着父亲陆爱国来到了街上。
两个人来到了附近的桥头市场,所谓的桥,也不过是一条悬在城市排洪沟上方的一条马路。马路旁边离排洪沟太近,不能建造楼房,一是环境不好,没有人愿意住在臭水沟旁。二是即使在旁边建了楼房,地基也不会稳固。所以多少年来,这里都是几排平房,形成了一个比较集中的市场,附近的农民也会来此出售水果或蔬菜。
在陆爱国的讨价还价之下,两人买了一幅对联,三四张“福”字,几个兽头人身的窗花和几挂鞭炮。东西加起来也只是花了十几块钱,陆如风跟在陆爱国身旁,看着已经有了白发却仍然辛苦工作的父亲,心里也不禁地感到辛酸。是的,就是在这不太富裕的生活条件下,陆如风仍然衣食无忧的度过了自己的快乐童年,长成现在的健壮小伙。
陆如风主动接过父亲手中的东西,两个人并排走在回家的路上。陆如风转过头来看了陆爱国几眼,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爸,我想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陆爱国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问道。
陆如风挠了挠头说道:“其实咱家可以过得好一点的,我最近赚了一点钱,可以让咱家改善生活了。”
“哦?”陆爱国挑了挑眉毛,问道:“赚了多少啊?”
“嗯……”陆如风心里盘算了一下,说了一个既不会太多吓到父母又不会太少的数目,“六七万吧!”
陆爱国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语气稍显严厉的说道:“你从哪儿赚的这么多钱?”
陆如风有些紧张,还是说道:“几个月前我在晨练的时候抓住了一个入室抢劫的歹徒,就是你工作的那个海国小区里跑进去的那个歹徒。然后警察奖励了我这些钱。”
“是这样啊!”陆爱国语气稍缓,“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陆如风说道:“当时我知道很危险,可我想如果真的让那个歹徒跑了的话,你和那些在海国小区工作的保安肯定都会受到影响。其实我只是想拍张照的,只是没想到被那个歹徒发现了!”
陆爱国拍了拍陆如风的肩膀,微笑着说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提醒你,以后做事情之前,要考虑到后果。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之中。”
“爸,我明白!”陆如风笑着点点头,“那么,这个钱……”
陆爱国一脸郑重地对陆如风说道:“儿子,你要记住,永远不要让金钱打乱你的生活。没钱的时候要甘守清贫,有钱的时候也不要得意忘形。这些钱你就自己先存着,作为你以后上大学的学费。至于我和你妈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们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闲下来反而会不适应。再说了,你已经长大了,我和你妈不会要你的钱的!”
“哦,知道了!”陆如风只好答应道。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陆爱国忽然开口问道:“如果我和你妈忽然缺钱了,你会给我们吗?”
“那当然了!”陆如风想都没想就答应道。
陆爱国脸上绽开了笑容,摸了摸陆如风的脑袋:“不错!这才像是我的儿子!”
陆如风看着父亲,有些好奇地问道:“可是,爸,刚才你不是说我已经长大了,你和妈不会要我的钱吗?”
“是啊!”陆爱国淡然地点了点头,“你已经长大了,算是快能够独立生活了。我和你妈当然不会要你的钱!”
“那你刚才干嘛那样问我?”
“我和你妈可以不要你的钱。但是如果我们缺钱而你不给的话,那就是你不孝!”
“……”
经过这次谈话之后,陆如风最终还是没有把钱交给自己的父母。但他也在心里盘算出一个“曲线救国”的方法,就是想办法通过自己现在的身份,让父母的单位给他们涨工资。如果领导开口要给他们奖金,以自己父母的脾气,肯定不会拒绝。
下午两点,陆爱国照例出门去上班。来到自己的岗位上没有多久,海国小区的物业经理就来到他的身边,对着他说道:“老陆啊!今年过年轮到你放假,你从今天起可以在家休息了。正月十五以后再来上班吧!”
“放假?”陆爱国奇怪地问道,“以前不是从来不放假吗?”
当然不放假了!还不是上边有人来通知,让我给你放假!说不让你满意就让我滚蛋!这个陆爱国,还真是坑死我了!物业经理在心里忿忿的想着,表面上却还是摆出一张笑脸,随口胡诌道:“以前是不放假,所以从今年才开始嘛!老陆啊,这么些年来,你是工作最认真负责的一个,所以这一次领导就把机会给了你嘛!你要感谢领导对你的照顾,服从领导的要求!”
“好吧!”陆爱国答应道,“那我就回家了?”
“回去吧!回去吧!”物业经理连连答应。
陆爱国没有再说什么,随便收拾了一下东西,就离开了工作的地方。回到家里,发现陆如风已经不在家里了,陆爱国不禁又陷入了沉思——
“儿子他妈说的没错,儿子最近确实越来越神秘了。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儿子的路,就让他自己去走吧!”
陆如风各去了一趟萧家和广安堂,和两位长辈打了一声招呼。从今天开始到过年,就不再过来,而是留在家里,专门陪陪自己的父母亲。
到了晚上,何茵下班回到家里。一进门就对陆爱国父子俩说道:“还真奇怪!今天我们的领导叫我这几天先放假,让我十五以后再去上班。他不会是想把我辞退,然后找了个借口吧?”
“应该不会。”陆爱国说道,“因为今天我的领导对我也是这么说的!”
“这……”何茵还有些担心,陆如风开口说道:“爸,妈,担心那么多干什么,既然他们让你俩放了假,那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呗!你俩也可以在家多陪陪我,不是吗?”
“好好好!”何茵笑着答应道,“那就不上班了!趁着过年,给你多做些好吃的!”